“咳——”数声咳嗽声飘荡在空荡的房间，不停地回荡。

声音来自王洋身前坐着的那个女人，女人跟王洋隔着一张方桌，二人分坐在桌旁的两条方凳。

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是张成的妻子——李桂玲。

在王洋陪张叔、张楠去“御膳坊”吃完晚饭的第二天一早。

张成便带着他的妻子刘桂玲上门拜访王洋。

王洋印象中自己留给张成的地址仅仅只是家附近街道而已，本准备下楼找个喝茶的地方招待张成，没想到张成居然一路打听，直接找了上门。

显然张成上门前，除了打听他的住址，还顺带打听了不少关于他的消息。

“这什么破凳子，连个垫子都没有，坐得我屁股痛。”李桂玲扭动她那略微走形的身体，对于丈夫口中的“阴阳先生”——王洋，她并不满意。

一是环境简陋，大师她在香港见多了，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这里虽然还算干净没有异味，但屋子里除了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就没有别的家具，简直就像刚刚被洗劫一空。

二是丈夫的不信任，她已经在香港联系了一个有名的大师——贾大师，不曾跟自己同床共枕数十年的张成居然瞒着她，带她来拜会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就敢称“阴阳先生”的小屁孩。

李桂玲的心思王洋自然是不知道，妇人脸上的嫌恶与不耐烦足够说明很多问题，虽然他很想通过刘玲玲的家人接触刘玲玲，但如果无法得到张成与李桂玲的认可，哪怕是表面的认可也没有的话。

那他宁愿不搅这摊浑水，毕竟一但张成与李桂玲在灵堂上做出行为刺激了灵体，灵体暴走的风险成倍上涨，他伸出左手，食指在方桌上扣了扣：“我知道你们来之前经过多方打听，但如果质疑我的能力，觉得我只是一个神棍的话，那你们女儿葬礼，我想我是不会出面的。”

“这……”站在李桂玲身旁的张成听了王洋的话，眉头紧皱，一边是妻子一边是“阴阳先生”他两头都难做，若不是妻子请的所谓贾大师在香港有“草包”的风评流传出来。

他也不用这么费力请王洋出席女儿葬礼，说到底钱不钱无所谓，关键是女儿的葬礼一定不出岔子：“王先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您别激动。内人身子娇贵，娇生惯养，习惯了有坐垫的凳子，并没有不信任的意思。”

“不用再说了，有没有能耐手底下见正章。”王洋说完，外套口袋中的铜镜直接从他的衣服内飞了出来。

明晃晃的铜镜在房间内不停的回旋转圈，连续转了数圈后，落在王洋身前的桌子上。镜子当然不是王洋在操控，王洋也没有能耐操控，他昨天晚上便唤镜子里的青柠，镜子里的青柠知道王洋请客吃饭的事情后，开心了不少，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没心没肺的状态。

他与她讲述在刘玲玲出殡的遭遇，包括张成今天的拜访，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之后又约定如果与张成谈崩，青柠就驾驭着铜镜在房间飞几圈。

这一转效果拔群，李桂玲被吓得战战兢兢，不敢作妖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张成则完全打消的对王洋的顾虑，对王洋变得更加信服起来。接下的半个小时内，王洋从张成的口中听到了许多关于刘玲玲的情报，其中一个——私生女。

……

“轰隆隆——”白色银蛇划过天际，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竟有下雨的征兆，所幸不是从王洋昨天走得那条小路前往东郊，不然以这个乌云密布下大雨的迹象，以这辆比出租车要宽的林肯走在这种小路上肯定够呛的。

林肯轿车行驶在灯红酒绿的公路上，王洋依靠在后车舒服的坐垫上，思考着接下的行程。在青柠作祟后，张成夫妇一转之前的态度，李桂林变得敬畏，张成拖着拽着要王洋参加刘玲玲的葬礼。

张成更是拿出5w块钱的巨款作为供养，并承诺葬礼结束后会奉上另外5万。

期初王洋只是觉得出席李玲玲的葬礼只是为了看看有没有机会手机她的执念物，没想到居然能够有这意外之喜，不过这也刚好，先不说能不能拿到剩下5w，有到手这5w他已经很开心了。

“王大师，我听说修行的人都有天眼通，能够晓阴阳知天意，能够看到死去的人，不知道您……”张成咽了咽口水，口中的话刚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据他所知在他家那边无论是贾大师还是别的大师都不喜欢追问根底。

“天眼通？你说的是阴阳眼吧。”王洋听了张成的话睁开了双眼，闭着眼不是他故作深沉，而是他晕车，他揉了揉下巴：“昨天我停留在那里便是被你女儿的灵魂所吸引，正是察觉到她的存在，所以我才在土坡上驻足等你前来。”

王洋的话半真半假，他确实看到刘玲玲的灵体不假，后面那句驻足等待更多是他故弄玄虚罢了，不过相比于故弄玄虚的话，总不能跟张成坦白他是为刘玲玲的执念物而在土坡上观望的吧。

“原来如此，想必小女的死相一定很惨吧。”张成听了王洋的话，左手掩面，虽然他去香港发展有几十年了，但对于寄托了第一个子女、第一次当父亲的刘玲玲，这种感情已经超越了户口本上的关系，骨肉相连不是说断就能轻易断。

坐在张成身旁的刘桂玲看到张成这幅模样，收起了往日的矫情，刘玲玲对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感触，毕竟也就是在小时候见过几面，长大后见过几面，而身边丈夫的悲痛作为同床共枕数十年的伴侣，她怎么能够感受不出来。

“生死有命，人的生死皆有天定，很多事情我们都难以改变。逝者已去，张先生如此悲痛，你的女儿泉下有知岂不是更加悲痛。”张成的丧女之痛，自幼失去双亲的他自然是能够体会。

逝去的人就像远去的时间，一去不复返，如何学会释怀，如何学会劝慰，这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