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秋雨一来,黄浊江水就漫到那些颗颗有数十丈粗的石柱的上腰身,如天望着遍地的金浊的江水,心里一阵胡思乱想。
“如天,你拜入我门下已三载有余,是时候让你出去见见世面,明日便随本门长老前去锦江历练一番,你意下如何?”
“师傅处处为孩儿着想,弟子感激不尽,当然愿意。”如天报拳答道。
“此番前去,你就随那大长老,凭你的丹药可在他手下帮衬一二,多多上心。路途遥远,多加注意,我再赐你一件避水袍和秋林光剑再加一百二十余响雷。”
“谢过师傅。”
………
第二天清晨,如天早早收拾好行李,随自己的师兄师姐和老爹站在江边土黄圆石岸上等着此次的出宗大长老闻楠来接他。
过不了一会儿,就见一条黑甲战舟浑圆头部裹挟着大量浑浊江水破黄流而出,这天流派,自然是建在大天界南地第五大河金江之上!
金江宽数百丈有余,下自成一片泽国。黄泽之上更是是座座异黄石山,黄石山上烟火四窜,楼宇林立,有连络灵阵互联,在刺眼的阳下微浮各色彩光,笼着黄山头。
山头之间又有座座锁桥,水中又有浮舟、数个渡口、闸口。河里俱为上彩漆黄舟,舟也靠闸口躺着。日头一压来,金泽黄山更是一刺眼,修士黄袍翼下生风,袍翼大展抖打,随几声笑,几声呵!江中石礁再显,钟声时起,水车捣搅!黄流漫天!好不热闹!
此地就乃是金江上游第一宗所在,天流派是也!
黑甲船披着厚实船甲靠岸了,这只船船身上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也是耀眼!甲黝黑异常,乃是大天界南地少有的乌潶钢所制,质地非凡,一看造价就十分不菲!活脱一个水中黑怪!坐这种船的,当然也不是常人。
铁船冒头靠岸,天流派中大长老带了五个弟子出船来,与南如天师傅,也是南如天他爹,金江流域有名的药师-南药开寒暄问礼几句后,领着南如天就要告别。
如天向自己师傅,也是自己老爹,行了一个辑后就算是别过,就随大长老一行踏上黑甲船,自此出发!
如天上了船, 随那大长老闻楠下到黑甲船中一间厅堂内。
如天一坐下就不知为何,凭添些烦躁来,眉头一皱,心道今天是怎么了?索性就把备好的金江流域图志细细翻开来看:
“嘶~这锦江离我们宗有九十万里,自打小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呢!”如天手摸下巴,下意识便出声来。
“这么远啊!”如天一看眼睛骨溜溜直转,自拜师后,自家爹也管得严,远门更是少出,这次出去也机会难得,顺便长长见识!
“哼,别看你年纪比我大,你就是没见过世面,我和我爹到处走,最远都到过万重国呢!”此时一个粉脸通红的可爱女童,突然站在如天身后,如天吃了一惊,转过去,只见一小女孩立在身后。
只见这小女孩玩着手,斜着身架子,踮起脚尖,虎头虎头的有些忸怩,雪亮得眼睛盯着如天,下巴微翘,一声哼就过来。
如天一看,反应过来,一笑,这就不是大长老家的小千金,闻金苓么!
说回南如天,别人喜称他为如天,自小生的也算俊俏。今年岁数刚满十五,面相说是唇红齿白也不过,因为长得“娘”了一些,又加上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样,狐朋狗友们又戏称他“如娘”!
如天一看对面这个闻金苓顶着个白瓷嘴肚,大眼瞅着自己,开怀一笑,这相必船是里来了生人,这小孩又不知该如何搭理,真是弄得阴阳怪气,可怜可怜。
自己倒晓得她,可这娃儿不一定认得我,“这小儿~”如天摇头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也没放在心上。
“苓儿,不许无礼。” 大长老闻楠一脸严慈招呼小女孩过去。
“嗯。”的一声,小女孩一跳一跳地找他老爹去了。
“天儿,既然你爹让你随我而行,那就先和本座座下弟子认识一番,也算此行之始。”那闻楠朗声说道。
“是!”
不需多讲,大长老闻楠的弟子全部自船舱里出来,如天眼光一扫,有一个熟识,乃为天流派里人尽皆知的天才李茂全。另有一个稀奇,乃为今年天流派十大美女中,着一身蓝绿的秀丽女子兰株。
有两个不认识:一个头包一个华丽头巾,眼珠一溜溜的转着,略显贼眉鼠眼。
另一个全身金气围绕,长得魁魁梧梧的,年龄看上倒比自己小。
话又说道,天流派十大美女乃为天流派中恰龄男弟子年年评选,选的也俱是派中才貌俱佳的女子,都是男弟子的心上人儿,名气也大。
连如天一个未入情门的小子都晓得,扳着指头也数得过来今年又是哪几个,可见名气有之盛,在男弟子中地位之高!
茶会、诗会等的相邀函帖更是多如牛毛了,如天前几年还被药阁的一师兄吆喝去端茶,当时那会儿十大美女岂止是能用一风云人物一词能形容的?简直捧上天上去了!当时躲在柱子后看的如天几个,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如天一看,没想到这今年十大美女新晋人儿兰株倒是大长老闻楠之徒,略微吃惊。
如天一想,大长老座下,十大美女又排名第七,也必是个外软内狠的狠角色,如天好奇又多看了几眼,暗自琢磨一下,又觉得也没啥可稀奇的,客套几句就过去了便是,有啥不好意思的,矫情!
“李兄。”如天和李茂全双方挤了个眼,报了个拳,彼此都是知此知彼,并没有多说 。
“久闻南公子大名,小女兰株,有礼了。”那兰株道了一个万福,红唇里带着些许戏笑。
如天看了这位兰株那瓷白脸庞与脖颈,心头没由地一荡,也不敢多看,赶忙也说了句:“兰姑娘美名派内男弟子人人皆知,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如那谪仙女一般让四周着了俗套,可叹可叹。”
话一出,李茂全在一旁笑 ,兰株略显惊讶,这……这如天乃为名师之子,年龄也小,有些许耳闻,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斯文样,不由地小看了几分。
没想到这人嘴倒是伶牙俐齿,这马屁话说的也是不卑不亢,脸也不带红一个的,自己倒是有些惺惺作态了,也赶忙回了声:“南公子谬赞了。”脸也没由地一红。
李茂全还不知道如天是什么货色,也只能在故作严肃,可兰株是他师姐,偷笑也不敢笑得暴露。
“我叫欧阳杵,他们都叫我鼠哥,老鼠的鼠,让如兄见笑了。”那黄脸尖嘴的男孩盯着贼溜溜的小眼睛向如天也一笑抱拳道。
那长相方方正正,个子拔群的男孩的也凑过来,一张国字脸,一板一眼中气十足地自报名号起来:“小生章雄,年龄十二,身灵境堆身层,练的乃是肉身为主,道法为辅的武道,还请师哥多多指教!”说完又向如天郑重地行了一个礼。
如天连忙一一回礼,自不敢怠慢。
“章师弟十二岁就入身灵境堆身层,真是旷世奇才,我自愧不如。”如天嘴上说着,心里暗暗称奇,从未在门里听过这号人物,年龄才十四就练到身灵境堆身,估计是哪个大长老家的亲戚来串门了,如天也只能摇头,这世上天才实在太多了。
大长老闻楠看着弟子彼此你来我往,十分和睦,也眉开眼笑道:“过了这下午,我们要入一个流沙地界,虽不足为虑。可人出门在外,要多多小心,此后本长老多多带你们历练,你们也可有些长进。”
“是!”
……
“茂全,那流沙是咋回事?!”
“你平常也不爱出门,自我派向下二千里有一个船口名为鬼伢口你晓得不?再向下百数里就有一河拐名为乱石拐,时奉秋季便大雾弥漫,且伴有域界乱流,域界乱流中会跑出一群怪物,劫掠过往船只里的货物,还会使一种秘法把人都摄去,端得十分厉害!”
“为什么没人管管?”
“管了,但是也难成效,那灵域乱流岂人力所控?乱石拐南地九鹰会倒是一直管着,但难以见其效,金江如此之广,谁晓得那些怪物会从哪里钻出,待会我们在船里好好待着就行。”李茂全望向眩窗外,和如天交谈着,虽提醒如天,但几人始终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凭大长老一身子修为,小乱罢了,不足为惧。
此时如金子黄般的湍急金江倒分了十多股,横在天际 !形成天河!
此河拐如天以前也听说过,治了许多年,也没办法,可是只要船阵船甲够厚,怪物也破不进船去,过此段河,作足防备即可。
金江河道天生奇特,水波乱飘飘可在半空,说奇特也有人道是河底神秘,人也不敢乱下去探,河道如此奔放,隔个千把里出几处险地也说得过去。
眼望这十多条分流的大河在天地中色泽如琥珀带纷飞并行,又如通天横柱般粗,一条条无垠只通前方,俱是又粗又阔,水声激扬,打响着如天耳周,气流也把他的青丝吹了凌乱了些。
如天抬头一望,脸庞仰着,这上头河道也有数艘红漆商船在上河疾行着,低头一看,下头几股大河上也许多船只,船只也各式各样。
顺手抛了一个石子出去,那石子一下就湮灭在了后方激流当中…
一片星空之下……
天蓝的如深紫色,就像紫堐石一样谧静与空灵,空灵的衬托之下是那古殿的祥和与威严。
柱挂壁火的大殿中有声音传来:“大同经现世!十五个神器便可得窥此经,大同经一出,万经傀怍,给我全部去打探神器下落!”
“是!!”一众声音整整齐齐落在殿壁,震得那些殿梁上的陈年灰尘也抖动了些。
“老夫也要亲自走上一遭。”那声音也颇为自恋,十分傲然。
行船上一行人,有说有笑,弟子们总共有五个一个十六,两个十五,一个十四,一个十二。
那兰株也是冷漠,带着闻金苓二人回了厢房。
如天和几人说这说那,法道,丹药,逸闻趣事聊得是不亦乐乎。
聊到约莫到了中午,仆人端来酒食,吃了饭,如天继续与几人唠起嗑来。
话中得知章雄原来是大长老一朋友的儿子,家远在沧洲,此番是有事才来金江上游,又在宗门住上了几日,此番下江也是长老顺带送回。
正侃着十大美女和门内才子的趣事,章雄啥也不知道,就在旁边乐呵呵地听着。
谁知那小苓儿使劲一叫:“鬼伢口到了!!”
如天吓了一惊,那苓儿咯咯直笑,如天就随着苓儿出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