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那是一条狗吗?”
“那不是狗,现在哪还有流浪狗啊。”
“那是什么?为什么它还不回家躲雨呀?”
“可能他忘记家在哪了吧。”
“家也能忘记?那它的记性还没我的好呢!”
四月的东鹭,平均气温在二十几度,这是比较舒适的一段日子。
街头巷尾雨气弥漫,街边一团黑黢黢的东西正在缓缓挪动。
他不是狗,但确实记性不怎么好。
这种周期性的失忆已出现一段时间,不过即便失忆症发作,他也忘不了家的方向。
他在细雨里哆嗦着,正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挪动。
黑蓬下面,一道蚯蚓般的疤痕在他后背蠕动着,他赤着上身,紧紧抱着一个陈旧的背包。
他湿透了,没有躲雨的必要。
只想继续前进,因为前方是家的方向!
或许,这种周期性失忆症也并非完全不好。
他已忘了自己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甚至忘了饥饿。
这样正好,因为他没有钱。
只要还能挪动就行……
他已经习惯了。
只是每次醒来,还是会感到欣喜,庆幸自己还能呼吸。
雨后天晴,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混沌的双眼渐渐回复神采,他慢慢钻进一个不会有人注意到的角落,从雨地里艰难缓慢的站起。
黑蓬裹着,扣在头顶,依然将自己包裹在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间。
然后找到一个吹着热风的空调室外机,开始从包里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
鞋底开裂的高帮帆布鞋、陈旧的小背心和牛仔衬衫,和他身上破了几个大洞的牛仔裤是一起的。
清醒时,他就意识到要把它们保护起来。
至于独独留一条牛仔裤穿在身上,只是不想被当成变态抓起来罢了。
虽然在失忆症发作后,他极有可能在自我意识薄弱的情况下失去唯一的裤子。
但清醒时,他还想作为人存在。
“呼……终于回来了。”
陪伴他相当一段时间的黑蓬被扔在了地上,他捋了捋面前乌黑的长发,
那是一张冷酷而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孔。
上面是一双蕴含着几许桀骜不驯的眼睛,不过额头右边一些的那道疤痕更引人注意。
那是他三岁时给自己种上的。
也是那一年,他的父亲车祸去世了。
熟悉的街道,城市,
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人们……
他终于又回到了这里,一切都还没来得及改变,他还是那个从小梦想成为恶人的大恶人。
只要走出巷道……
“嗯?什么味儿这么香?!”
巷口飘来的香味,勾起了他所有的食欲。
疲惫感紧随而至,一种头昏眼花的感觉汹涌来袭!
“咕……”
他本能地咽咽口水,捞起背包,脚步虚浮地往巷口那头晃去。
刚出巷口,果然看到一个不锈钢的大海碗放在左侧的地上,里面盛满了可口的饭菜,还没动过。
“咕……谁放在这的?”
他又咽了咽口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的民房里瞅了瞅。
门户紧闭,不见任何人影。
这才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大吃一顿!
可一转头,一条狗子却已不声不响地出现在那碗饭的旁边,正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低吠。
“呜……吼……吼……”
“是我先看到的!你想虎口夺食?”
他脸色阴沉,死死盯着狗子那双凶光湛湛的狗眼。
“狗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
两分钟后,金色阳光与细雨一同飘洒的街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狼狈的年轻人端着一只大海碗狂奔,碗里的饭菜边跑边洒。
一条炸毛的大黄狗跟在后面紧紧追咬!
而巷口处,则站着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大爷,正一手指天破口大骂。
“敢跟俺家大黄抢吃的,咬死你丫!”
……………………………
(好啦好啦,让我们进入正题吧。请记住我们的口号:保护地球,从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