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过后还剩下什么……
别误会,这只是手机铃声。不是问题,更不是哲学问题。
铃声仍在回响着,赵开明拿着电话放在耳朵边一边等待着对方接听,另一边顺带劝下自己的母亲。
“妈,您要想开点,他这么一走。这……偌大的家业,”赵开明用空闲的左手对着屋子比划了下:“从今往后可就都是您的啦,有了这些家业,您就是整条街最靓的富婆。
您的征途可是工地街道啊,那些摸着滚烫砖头的壮小伙、拿着破碗要饭的仆街写手,可都等你去看穿他们的坚强呢。”
“你,你胡说什么啊?”一听这话,赵开明母亲顿时眼泪流了下来。
“妈,你,你别哭啊!我绝对没有辱没您的意思……”
不得不说,赵开明成功的转移了话题,将火力点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为自己父亲,不,是自己前任父亲,现任道友前去修仙悟道铺平了道路。
“我,我不活啦!我不活啦!”赵开明母亲心生绝望,只觉得清白被辱,打算一了百了。她整个人披散着头发瘫倒在地上,用手锤着地面。
“妈,别介啊!”赵开明赶忙拦住:“这事儿咱先放一放,我接个电话。”
“赵开明,这么大早的吵我睡觉?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告诉你,你完了。”
对方声音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是起床气还是本就脾气不太好,说话有点冲。
“我今天有个事儿想跟你说一下。”
“嗯?什么事儿?说!”
“咱两完了。”赵开明平静地撂下了一句话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妈,我这里结束了。咱们说说你的事情吧。”此时此刻的他出奇的冷静,惊人的理性。
“打小儿,您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都二十多年啦!
再说,您丈夫我道友他只不过是去寻仙问道了,这都是小事情,又不是直接前往极乐世界了,至于么?”他坐到了自家柔软的沙发上,将母亲手牵着按在了他身旁的位置上:“妈,看您这些年操劳的,皮肤都干了、脸也黄巴巴的。身为一名女性,很失败的说。
从现在开始,为自己活一次吧!”
……
【我叫王德志,今年四十四岁。从前两天过完生日起,我就一直在做同样的一个梦。
梦里面:我来到一处一片无边无际的旷野之中,明明四周漆黑一片,我却能大概的回忆起它的景象……】
王德志睁开了眼睛,黑暗,完全看不穿的黑暗,像是被关进了小黑屋。
‘我是谁?我这是在哪儿啊?’他想了想,只觉得头痛欲裂,完全想不起来。
等等,我好像叫王德志,那么这里是哪儿?
没有风吹过,但他却感觉到一阵阵刺寒,穿透衣服、皮肤,直达灵魂身处的寒冷。
【我感觉自己又在重复那个奇怪的梦境了,该死的,我这到底怎么了?】
我……又做梦了?
这么想着,王德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在上衣口袋里面摸到了一个小型手电筒。
【嗯?这里有一个手电筒。】
嗯?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而且手法很娴熟的样子啊?
这么一想,王德志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职业是什么了。
既然已经摸出了手电筒,他便按下开关试了试,然而根本无法打亮。
【我打不开它,我觉得它可能坏了。】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串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地清晰。
【我听到了一串脚步声,我很害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后。】
随着不知何处而来的脚步声和像是来自内心深处的独白,王德志油腻的脑门开始往外冒汗了。
不行,不能在原地等着了。有了决断,他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了几步。他怕惊扰到后面的东西,当然,如果后面的脚步声依旧紧跟着他的话,那他就打算用跑的了。
好在,随着他的走动,身后陡然响起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
呼~
【脚步声消失了,但我依旧不敢停下来。我害怕再遇到那可怕的东西,于是我继续向前走去。我想,前面或许会有什么。】
这……他只好循着内心硬着头皮地继续往前走。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在这条路上响起。
他走的很小心,因为看不见路。
【似乎,过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天渐渐亮了起来。】
嗯?这声音?
随着那道声音的响起,渐渐地,王德志能够看清周围景物的轮廓了。
而且,很快地,天空居然完全亮堂了起来。
这个当口,他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和眼前一样,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黄土路。
那么自己这是要走到哪儿去啊?
他抬起头,天上却没有出太阳的迹象。
虽然阳光所带来的温暖对于此时此刻、此情此境的王德志来说很重要。但没有就没有吧,能够看清路就很好了。
然而,根据墨菲定律:事情往往会向最坏的方向发展,只要它有这种可能性。
就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不知道从何处飘来了大片大片的白雾。
靠!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说景象自然不准确。应该说是被这突兀的变化惊到了。
这特么的又是咋回事?
浓浓的雾气再度限制了他的视野,现在也就近前一米不到的距离内能够勉强看清。
于是他再度走的小心翼翼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嗯?想起了什么?
王德志等着那个声音继续,然而,那个声音却迟迟没有给他提示。
此外,在他前行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只要他停下了脚步,先前那莫名出现的脚步声就会再度响起。
看来得不停的往前走了,王德志拇指按着手电柄想着。
嗯?这是?
他感觉自己摸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是土!
他看向了自己手按着的地方,果然,手电筒的根部有一层黄土,被压的很硬实。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泥土哪儿来的?
想着,他看向了自己的脚底下,两者似乎有着相同的色泽。
嗯,黄土虽然都是黄颜色,但也是有些许差别的。
那为什么自己口袋里面的手电筒为什么会沾有脚底的土呢?
出于本能,他将注意力投向了脚底。
走着走着,他便在前面看到了一行字。
“不要停下,不要在田里久留。”
嗯?这……字是怎么回事?
提示?
那又是谁留下的?
我自己么?
田里不能久待?是也会遇到先前那种诡异的东西么?
不能逗留这点自己倒是试出来了。
上面似乎没有写不能往回走,他又想到自己眼前的这则提示可能不是第一则。
那就必须要往回走试试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果决,想到就做了。
往回走着,脚步声却没有响起。
没事!
那就赶紧往回退,他现在……只害怕时间不够。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啦噜!”
什么鬼?
在他扭头往回走后,看到的第二句话是这个。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段调子。
为什么会是这句?应该说是为什么我会留下这一则消息?总不会是自己发抽吧?
这里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其它人,根据一开始的那个提示音来看:自己像是不只一次梦到这里。
那么可以大胆猜测:这些很可能是先前梦里面的自己在给现在梦里的自己留下的消息。
可是,这一连串字符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德志想不明白,于是暗暗记了下来,继续往前面走。
“我应该不是我!”
什么鬼?
这次,王德志再度惊到了。也许是他震惊点太低。
但,我应该不是我?
那么我是谁?一个代号?
这又是在不搞哲学。
和先前同样的感到疑惑,此时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心理状态。
前面是真的不明白写的是什么意思,而这里就是真的迷惘了。
我是谁?
……
他加快了步伐,他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应该不是王德志,是了。记住!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我一定不是王德志。另外,放屁似乎对他们有点效果。”
王德志彻底整懵圈了,不管是自己给自己留下消息:我不是我。还是后面莫名其妙的话都让他懵圈:搞什么呢?在放屁吧?
前面!
他发疯似的往前面跑去,一分钟、两分钟、汗水顺着他油腻的体表如同滴蜡般往下流淌。
呼~呼~呼~
他终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膝盖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呼~哈~呼~哈~
没有了,似乎,刚刚的那就是最后一则消息了。
不,也许那是第一则消息,自己给未来自己留的第一则消息:我不是王德志。
王德志现在整个脑袋都是懵的,他转身回头了。
既然前面找不到,那么就往后面去吧。
他现在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一场梦么?他有点怀疑。
没有,没有,没有!
还是没有…
他继续往前走着,明明身体已经很累了,但他还是没有放缓速度。
一切都是为了…减肥,咳咳。
好吧,不皮了,一切都是为了找到答案。
浓雾散不开,我不等燕归来。
前面没路了,是一整块的农田。
在这里,他终于看到了另一则消息:我得从这里穿过去。
要不要穿越这片田野。
他心中自然还有一种猜测:那就是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会忘记,浓雾、黑暗中似乎存在着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一直躲在暗处。
他没有向两侧走去,也没有立刻去往前方。
他迈步进入了田里,实践出真知。
不对劲!
真的不对劲。
身上的热汗和外界冷空气一接触,王德志清醒了下来。
自己……
他再度打量了下自己,依旧是那么油腻。
自己是什么身份的人?会思考的这么深刻么?
悉悉索索~随着他放缓脚步,主要是累了。他听到一串奇怪的声响。
老鼠?还是蛇?
【你听到了一串悉悉索索的声音,你莫名地感到发慌。】
脚下的田地连一颗杂草都没有,哪儿来的老鼠和蛇呢?
两条正确了,王德志急急忙忙回到了黄土路上。
他怕以自己这个身躯,晚了点就赶回不去了。
看来:答案很明显了。
于是他没有卸下防备:真正可怕的是九真一假的谎言。
稍作休整,他挪动着大肚腩飞快地冲了出去。
大地在他脚下颤抖,他成功赶到了对面。
那是两侧都栽种了树木的一条稍窄的路。
“去死!”刚抵达对面,黄土地上凹下去的两个大字让他心头一跳。
这……也是我写的么?
不知道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别的什么,他的心跳的异常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