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师?我为何注定要成为星师?”林星一时有些木讷。
“你不愿吗?”李大伯挑眉问道。
林星心头上仿佛重重挨了一击,成为星师,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他想也没想,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愿意!”
李大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向前指去:“看。”
林星顺着李大伯手指的方向看去,本该是黑暗的空间却自四周散发出白净的亮光,四角处有四根盘龙雕凤的古朴柱子,似乎撑起了整个空间,除去中间摆着个一个台柱一样的东西,空无一物。
在林星观望的时候,李大伯猝然动身,他快步走去,又旋即在台柱几丈外跪下,恭恭敬敬,一叩一拜间,缓缓向前移去。柔和的白光不知从何处射在他的背上,似乎在抚摸着他。
李大伯缓慢的叩拜着,在台柱前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即立起身子从台子上拿下了一物,以同样的方式叩拜回林星身旁,将其放在了林星面前的布幔上。
这是一个软玉盒,盒口锁被一条浮雕在上的黑色巨狼狠狠咬住,仅是看其雕像便有一种嗜血暴戾之感。通体晶莹的玉盒外侧雕琢着有着种种奇珍异兽,整身散发着珠光宝气之感。一眼望去就知是珍品。
但在玉盒内,却另有一团温和的光芒,在静静的等待着。
“这是属于你的东西。同时,这也是属于星师的东西。”李大伯指着它说道,语气有一丝激动。
“但大伯,我不认得——”林星正要解释,李大伯却不待林云辩驳,命令般说道:
“打开它。”
林星虽有点胆怯,但耐不住好奇,他迟疑着将手伸进巨狼口中,摸着巨狼雕像的舌头,缓缓转动,将锁口掰开。
并未如林星所想般打开时伴有金光闪现,天空会有霹雳降临。相反的,随着“卡崩”一声,盒子就这么平平无奇的打开了。
盒内三层薄纱覆盖,隔着薄纱,有一条黑色圆环隐约能够看到。林星小心翼翼的一层层揭开,当最后一层揭开时,似有兽轻吼在林星耳边。
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条古朴的项链,链身看起来像是黑铁打造,一节节环扣处有些斑驳的花色,仿佛沉寂许久之后的伤痕。虽有些突兀,但有一颗不大的银色兽牙插在其上,兽牙锋锐,时不时闪动过一道道银色的亮纹,让人有些心惊。整条项链就这么放在珠光宝气的玉盒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四周的光芒仿佛暗淡了些,衬托出这条项链的肃杀之气。
“戴上。”李大伯在林星背后望着,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林星缓缓拿起项链,将头从项链中钻了出来。项链甸实,戴在脖子上压的林星一坠,铁链触及皮肤摩擦时有着一些刺骨的凉意,但却顺滑的紧在自己胸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星感觉比刚接过来时项链小了一圈,自己戴着正正好。
“哈哈哈……”
“好,好,好!星儿,好啊!”林星背后的李大伯,竟然有些疯癫。
林星低头拎起这条项链,链身拿起来远比看起来要沉的多,中间的兽牙正好低垂在胸口正中间,却让它看起来有些原始。
“大伯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快到十二岁了吧。”李大伯微微平息心情,开口问道。
“嗯。”
“那你清不清楚,成为星师,到底意味着什么?”李大伯顿了顿,等着林星的回答。
林星思索了一阵,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清楚。”
李大伯仿佛早已料到,他低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碧绿的小瓶,瓶中大概装有三分之一不到的液体,轻盈的摇晃在瓶中。
“这个是你日后必不可少要接触的东西,星元液。”他微微倾倒出一滴,翠绿的液珠在李大伯掌心消散。
看着林星茫然的样子,李大伯向前伸手,粗大的手掌将林星眼睛遮盖住,沉声道:“看。”
李大伯手倏忽从林星眼上拿开,林星猛地睁开了眼。
整个空间仿佛都雀跃了起来,从未见过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纷杂的光芒如同一条条白练落在李大伯手中。他缓缓抬手,便有无数光晕追逐着其身边一侧,贴身般环绕其身而上,最后绵柔的落入李大伯的手里。
“所谓的唤星,就是从九天之外唤来星卷。有天分之人,可借助唤星阵的力量唤来星卷。唤星成者,修成星师,万人敬仰;败者,终生不可再成!”
“唤星成功之后,便可将这天地万物间的元气化为己用,古人相信,这元气来自于九天星外,遂将其唤做星元。对于凡人来说,这世界到死都蒙着一层布,而只有星师,才算是真正睁开了眼,看清了这个世界。” 大伯的话落在耳边。
一粒粒,一丝丝,一道道,一条条,光晕消散,露出其内的光点。这些细小却让人感觉温暖的光点从四周飞出来,又消散在远方。
林星微微有些痴了,这就是大伯所说的星元吗?
“这,就是星元,凡人追求一声之物,却萦绕在他们身边,然自己不可视,可悲至极。”
李大伯左手缓缓抬起,林星便看到四周的光点都迅猛的向李大伯聚集过去。
此时一条卷轴般的古物从大伯左手中浮现,其一端缓缓展开,卷轴纸面似长蛇般围绕着大伯盘旋,到达头上时便离开其手掌,在李大伯脑后伸展开,陡然散发出一阵阵耀目的霞光。
两端有如同稻穗般的刻印,卷面上除了中间有根晶莹的玉线贯穿其中外,好像空无一物,但每当林星静静细看过去,其上隐隐有着光纹流动,雕琢成无数的花纹,这些光纹在林星眼中好像漂浮出来,构成了无数的生禽猛兽,甚至有人在里耕种生息,但任凭林星如何眯眼细瞅都看不真切。
“这便是大伯的星卷。”李大伯指着那本半展开的卷轴,语气中有一丝骄傲,“仔细看看,能看到什么?”
“有三个亮亮的大点。”林星仔细观察着。
李大伯语气低沉下来,指着自己的星卷:“看着那些亮点,这就是星师的根本,星核。”
“星卷之上存在着星孔,最多会有九个,星孔存在,才能凝成星核。换句话说,星孔越多,这辈子可能达到的境界就越高。大伯没什么天分,星卷之上只有三个星孔,大伯的星师之路早就到头了。”
“星师根据星核数量,按着对应的九个星核,被分为九个境界:
三大阶级“星”、“月”、“耀”。每一阶又被分为辉,脉,魂三层。
这便是天下星师都要走的路:
星辉,星脉,星魂,
月辉,月脉,月魂,
耀辉,耀脉,耀魂。”
“像大伯三个星核,就是星魂境。”
“星师每日修炼,凝聚星元,便是为了努力冲击下一个星孔,凝聚星核。对于强大的星师,搬山倒海,声震寰宇,威慑天下,也只不过动动手指的事。”李大伯说的有些口躁。
他望着林星有些震惊的面孔,心道一时说的太多了。
稍微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林星迟疑着,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大伯,这些为何之前不跟我说呢。”
李大伯淡然道:“如果你没有来到这,这些话,大伯就是带进土里,也不会跟你提一个字。”
他顿了顿,随即又沉声道:“你回去跟你三娘说一声,明日直接去我家中,接下来几个月你就跟着我。这里的事情,绝对不能提,不然,大伯不会轻饶了你。”
他将林星拦腰抱起,两人在光芒环绕之中缓缓的向上飘去,当林云再次探头时,已经回到了土丘边。
林星挣扎着从李大伯怀内跳了下来,道了一声:“那我走了,大伯。”转身激动的跑向他三娘家中。
待看不到林星身影后,李大伯神情庄重的望着土丘,双膝渐渐弯曲,最后竟噗通一声跪在土丘前,双膝深深埋入泥中。
他咚咚的磕着头,泣不成声。
莫名有风吹过,土丘旁的树林被吹的嗡嗡作响,似有人低声叹息。
“轰隆轰隆。”地底发出低沉的闷响,好似倒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