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业……我做到了。”语气尽管虚弱,但有着胜利的意味。
“敢这么胡来?命不要了吗?”太业冷冷的问道。
“嘶,原来…会这么痛,嘶——”浑身的疼痛让林星咬紧牙关,不断倒吸凉气。
“我想不到…别的方法,可以…找到它,而且我…相信,淬炼过…身体,撑得住。”
“闭嘴。归心凝识。”太业的声音波动了一下,项链的寒意传遍全身,剧痛宛如被冲刷掉一般。
点点的荧光从林星身体各处漂浮出来,渐渐重新汇聚成光点小人的模样。林星才慢慢平静下来。
“能和我去找大伯了吗?”尽管疼痛难忍,林星还是期盼的问道。
“不行。”太业回答的干脆利落。
“我和你约定好的是逼它使出四团火焰,但从头至尾,它也只是使了三团火焰。”
林星呆愣住。
“就算我答应帮你,她们也绝不会让你去到那个地方。”
“所以说,我不会帮你,你还是抓紧修炼,和她们一起离开这里。等你有些实力再说。”太业冰冷的说着。
“什么?”林星颤声问道。无力的双拳此刻却猛地攥紧,紧的塞不进去一句话。
“你在耍我吗。”识海中,雾气剧烈的翻腾,隐隐有着风暴形成。
“你以为这么疼很好玩吗?很舒服吗?”
“滚啊!”
飓风大作,雾气爆发出,太业神念也立不住身形,待身旁神识风暴平息,太业轻轻咦了一声,他竟然已经被驱逐出林星的识海。
“唉,所以我讨厌小孩。”太业身影一闪,出现在齐德的旁边。他愤懑的坐在台阶上,天井里的火光高涨。“明明是为了他好,还这么对我。他要是有几分实力,还用得着这样?”
齐德在一旁笑了:“我可是听到了。”
“听到什么?”
“听到你嘱咐它,就算被抓住,也不能使出四团火焰。”
“……”太业眉头皱在一起,并未理会齐德。
“你是感觉他有可能做到,才装作让步,实则以退为进吧?”齐德笑吟吟的看着太业。
“唉,所以大人才惹人烦!”太业小小的身躯逐渐化为火苗,飘回身后的小球之中,“我不管他了。”
“谁才是小孩子?”齐德摸着自己的小胡须,没说出口。
……
“林星,没事吧?”叶飘茵移至林星身旁,伸出手指一划,光绳划破。她将林星头扶在怀里,挥手在林星肿胀的右臂敷上一层薄冰。
林星歪头,望着东南方向,一滴滴泪水滴落,他默默无语。
叶飘茵只当刚刚的创伤太过严重,她取出一个小玉瓶,递到林星嘴边,安慰道:“没事的,你做得很好了,快喝一点,很快就能好。”
林星闭着嘴,把头扭向一边,倔强道:“不喝,死了算了。”
“你这是在闹什么别扭?”叶飘茵纳闷。
小狗哼哼了几声,看了林星一眼,立起身来跑开。
“别管我。咳、咳。”林星还是强撑着说道。
他的头被微微侧过,叶飘茵不容分说的伸手捏住林星的脸,强硬的撑开林星的嘴,她用玉瓶压住林星的牙齿,让药液顺着齿缝流入林星口中。
“咕咚咕咚......”林星不得以大口吞咽下去。
“听好了,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对自己身体负责。不要意气用事。”叶飘茵的声音带着一丝严厉,“倘若你这样子是因为不想跟我们去国都,那我也不会勉强。如果你保证在这山村之中的你能有自得快乐的一生,我也会开心看到这样的你。”
林星知道叶飘茵是完全误解他如此沮丧的原因,心中荡起一丝温暖,他挣扎了一下想要站起,“不是因为这个,姐姐……”
叶飘茵轻轻把他按住,说道:“现在,好好休息。不许这么胡来。”
楚月飞将叶飘茵怀中的林星接过,抱到屋内炕上。
楚冠云趴在炕边,撑着头望着虚弱的林星:“你真是够乱来的。”
“嘿嘿。”林星挤出个笑脸。
感受到药液在体内生效,温和的暖流温润着受损的经脉,林星也不由自主的闭眼开始吐纳。
……
巨大的黑影从南方迫近,在几个村民震惊的目光中,庞大的应龙直直的落在小岗村村头前。
尘土飞扬,徐国兴从应龙背上轻身跳下,他拦住一个过路村民,问道:“我乃地支城监察使,你们村村长所居何处,带我前去,我有要事相询。”
村民唯唯诺诺的领着他前去,走了不远,穿过几条巷道,便是村长住处。
徐国兴说明了来意,村长略微一沉吟,“不瞒大人,小岗村地处偏。而且村子小,住所集中,若是有外人前来定是瞒不住,但我不曾有所闻像大人所说的人。”
徐国兴挑了挑眉,“此言当真?你可知欺骗监察使是什么罪名?”
村长信誓旦旦的说道:“我敢保证,小岗村绝无此等人。”
徐国兴失望的叹了口气,随即起身就要离去。
村长却连忙几步紧跟出来,在一旁作揖道:“大人留步,我还有一事相求。”
徐国兴挑眉,冷声道:“讲。”
“村内有些娃娃中了奇怪的风寒,这十里八乡的医生都看好了,怎么样都治不好,想问问地支城中可否能派几位医术高明之人,救我村于水火之中?”
村长连连作揖,他被此事逼迫的也有些无奈了。
徐国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应付道:“待我办完这趟差事,回地支城时叫几个公医来。”
“听他说。”老人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徐国兴顿时跪在地上,浑身冷汗直冒,低声道:“是。”
“详细说来听听。”老人冲村长说道。
村长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监察使的表现让他相信这是一位地位更加崇高之人。他连忙讲道:“不瞒这位大人,这些娃娃是某天玩水受了些风寒,浑身发热,躺在床上终日沉睡,偶尔醒来除了能吃一点东西,便是胡言乱语,扭来扭去。”
“带我去看看。”老人语气中有一丝期盼。
村长心中一喜,连忙出门引路,“大人,请随我来。”
拐到一个小巷里,村长推门而入,笑道:“到了,这就是其中一个孩子住处,大牛他娘,在家吗,我带大夫来了。”
有个中年妇女连忙推开屋门出来迎道:“村长,快进来。”
屋内的床铺之上,躺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面色潮红,短暂急促的吸气呼气中,身体不自觉的扭动。
大牛他娘眼中有些红,哭道:“越来越厉害了,村长,现在连睡觉都不安生了。这可咋办啊……”
村长安慰道:“放心,这不是有大人来救你娃了吗。”
“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儿……”
老人粗暴的推开床前的两人,将大牛盖着的被巾一掀,他慎重的伸出一根手指,从额头开始滑过大牛赤裸的上身,最终,手指停在大牛凹陷下去的肚子上。
老人喃喃自语着:“是这吗。”他的手掌轻轻一划,一道血痕在大牛肚子蔓延,如同遭受斧头劈砍般,大牛肚子从中间被裂解为两截。内脏随着淌出的血眨眼间流满了不大的小床,一滴滴,滴落在地,炕下的泥土变得粘稠。
诡异的是大牛睡梦中的脸上浮现出几丝笑意,好像从什么无边无尽的苦痛深渊之中解脱了一般,扭动的身躯戛然而止。
这炼狱般的图景之中,老人手掌顺着口子深深的探入大牛腹中,皱眉摸索着什么。
“在这!”老人大喜,他一把拽出一截右厚左扁的肉块,不顾满手的鲜血,敬畏的拿手轻轻揉搓。
一两缕红雾从这肉块之上飘出,游荡在老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