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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钟夫子怀璧惹杀身,武氏兄弟显身手
作者:雨夜孤灯只影客本章字数:1.0万更新时间:2019-12-08 21:45:49

九月的黄昏,东州道上,平畴润野,极目千里,衰草连绵,西风残照之下,越显得秋凉凄清。

  此时,官道东头,烟尘滚动,一双铁骑并辔飞驰而来。马上是一对文生装束,俊美无比的弱冠少年。

  这二个少年,一个生得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如悬胆,唇红齿白,眉宇之间,英武之气,咄咄逼人,身白绸长衫,坐下是一匹白色骏马。

  另一个人是一身淡灰色衣衫,跨下乌骓马,神采容貌弟,只是眉目之间,较为平易,似不如乃弟英气逼人。

  这双俊美少年是同胞兄弟,兄名武昊轩,弟名武昊然。

  这时武昊轩辔头略松,始抬头望天色,说道:“天时已晚,我们且先到前面找个住处,此地已进入凝霜府境,明天再打听那钟老先生的住处。然弟,你可记得前年小师叔去岛上看我们时,不是夸赞过青河鲤鱼的鲜美吗?我们今晚倒要好好吃它一顿,大筷朵颐。”

  “轩哥,青河鲤鱼固然要吃,但小师叔曾说过,中土人才济济

  待日后取回‘天玄剑诀和‘流光剑'后,我倒想会会中土人物,开看是否以师父他老人家十几年的苦心教养,能为他老人家一申海天孤愤。

  武昊轩正要答话,武昊然突然勒住坐马,遇指西北角一座乱坟,诧异地说道:“那是什么呢?”

  武昊轩连忙勒马,顺着他的手指,居高临下看去,发现十数丈外的乱坟之间,隐隐可以看出是躺着一个人。

  “轩哥,咱们过去看看吧,看样子咱们又有闲事要管了。”武昊然说罢,放马驰去,武昊轩也纵马追随。

  二人来到乱坟之前,一齐跳下马来,向着那躺着的人走去。只见那人仆地而卧,看不见面貌,一身玄色劲装肩头、背脊都有破伤血行,一口朴刀落在身旁丈外的草丛里。

  武昊轩走到跟前,伸手在那人身上略一抚按,随即把那人翻转过来,向武冷月叫道:“月弟,快把九转还魂丹和续命玉青丸递过来,这人还可救活。”

  “且慢!”武昊然一面察看那人面貌,一面用手指拨开那人的

  眼皮看了看,说道:“我看此人,是中了五毒门下的血毒功,而且体内尚有淬毒暗器未曾起出,虽已即时闭住要穴,但为时过久,内腑已伤,得先用‘玄阳真气’为他疗清内腑淤毒,再用“吸星冷玉’吸出他体内暗器,然后哺以丹散,始能复元,只是此人是否善类?值得救否?还请轩哥作主。”

  武昊轩闻言,不禁笑道:“不怪师父和小师叔均说贤弟心眼多,就此一点为兄已比你差之千里了!不过....

  武昊轩一顿,又庄重地说道:“无论此人是否善良,你我物需立刻着手救人,那怕救活之后.发现他是十恶不放之人,再追地性命,现在也决不能弃之不顾。”

  武昊然躬身唯唯受教,但接着又道:“天色已晚,我们何即给他敷上伤药,带往前面镇上客栈,再为他逐步治疗,轩哥以为如何?”

  武昊轩连忙说道:“然弟之言甚是,为兄先以‘玄阳真气’为他疏通内腑经脉,贤弟可用敲穴透脉法助他一口真气,把他带到前面镇上再说。”

  说罢,武昊轩即把那人扶起,盘坐地上,右手紧按着那人的“命门穴”上,运气行功,将“玄阳真气”注人那人体内。

  武昊然也运真气,骈指直点那人玄机、气门、将台、七钦、章门、期门、丹田等全身七大主穴。

  只听一声痛吟,那人已慢慢睁开眼睛,醒转过来。

  武昊轩连忙说道:“兄台不可稍动,赶快运气行功,待我以‘玄阳真气’助你行满一周天后,有话待到前面再说吧。”

  那人闻言,面露感激之色,微微点点头,遵嘱而行。

  他兄弟行功已毕,武冷月拾起那人的兵器将那人扶上雕鞍,两骑三人,在暮色胧中徐徐而行。

  不多一会,三人来到一个不算太大的镇子,在镇西头的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店小二一见武氏兄弟衣着华贵,而且带有病人,连忙上前招呼。

  武昊然首先下马,吩咐小二开一间双套的大客房,准备酒菜,特别是做两道新鲜的黄河鲤鱼把马喂足草料,又关照店小二说,不听招呼,不准进上房来。

  武氏兄弟把那伤者扶进房内后,即由身边取出一对形同如意的黑玉,动手为那个人治伤。

  约一个时辰,武昊然以“吸星冷玉”吸出两根五毒透骨针,与几粒血魂毒砂。

  武昊轩复用“玄阳真气”为其疏通奇经八脉,并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瓶,倾出一粒丹药,叫那人服下。

  这时店小二送来酒饭,安排妥当。

  武昊轩对那人说道:“朋友,再过两个时辰,药力行开后,你的伤很快就复原啦!现在不妨趁吃喝的时候,把你遭事的原因,说给愚兄弟听听。”

  那人听了,面带悲情,眼含痛泪说道:“小可易阳,承蒙二位搭救,此恩此德,没齿不忘,不独如此,而且小可的恩师泉下有知,亦当感谢二位。”

  武昊然见易勇年纪约在二十左右,五官端正,此时虽有伤在身,眉宇间仍透出一股英豪之气,似是武功已有相当的根底。

  他知道这人定是个性情中人,当即说道:“易兄不必如此,扶困援手,本我辈江湖人份内之事,我们就边吃边谈吧!”

  武氏兄弟与易阳酒过三巡,易阳叹息一声,说道:“二位恩公,我幼失估恃,五岁即由先父好友敝业师钟紫雅夫子抚养,家师一介寒儒,早年曾追随李奇山溪叟老先生,遍历中土,志在勘察地势,谋图大举。

  自溪叟先生驾鹤西去后,家师就下居此镇东南的陈庄,以课徒教子为生,家师膝下有子女各一人,师母早逝,因此师徒父子四人相依为命。

  五年前家师故友,海山异人哈一气,栖云山师太修静来陈庄探望家师,家师因本身不通武事,而且我又天生无一点读书才性,乃命我随师去学武,师妹巧音亦蒙栖云师太收在门下,带往栖云山。

  我随哈师习武五年,因思念师父,乃于二月前回到陈庄探望。家师见我回来高兴万分,师弟川海几年不见,出落得甚是聪明可爱,我满以为从此可以奉养师父,好好享几年家人乐趣。”

  他说到这儿,满面的愁容未曾消失,顿了顿又道:“谁知五天前的深夜,师父忽然将我叫醒,满面惊惧地说道:‘阳儿!你快带师弟连夜逃出凝霜府,否则我们一个也活不成了呀!”

  当时我听了异常的诧异,忙问师父何事如此惊慌,师父吸了口气,拿出一个东西给我看。

  原来那是一张上面绘有一个黑色骷髅的人皮骷髅边上有一行小字:“限三日内献出天玄剑诀与流光剑。”

  这是中土大陆黑白两道无人不闻之心惊胆战,‘催命阎罗’罗中宪的追魂令。

  ‘催命阎罗’罗中宪一向傲视武林,武功之高,手段之辣,无人能比,其追魂令所至,稍有悖逆,必遭赶尽杀绝。

  我当时就问师父怎么会惹上这个魔头。

  师父唉了一声,说道:“这也许是天意。”

  “师父早年追随溪叟先生时,曾结识当时天下第一剑客岳清源,当时曾约定由家师协助溪叟先生勘察中土地势,天下第一剑客以武林盟主的身份,率领群雄定时起义。

  不料天南抗夷失败,天下第一剑客身遭情海恨事,乃退隐海上,家师也只好韬光隐晦,遁迹泉林。

  但天下第一剑客归隐以前,曾将武林视为绝宝的‘玉清天玄剑诀’及‘流光追命剑’,托付家师保管,并言明日后自会命人来取。

  谁知竟因此种下杀身之祸,不知如何走了风声,被罗中宪这魔头知道,此宝藏在我师父处,现在指名索物,若不从依,必遭惨杀。”

  武昊然插口问道:“令师现在何处?‘玉清天玄剑诀’是否已被罗中宪那厮掠去?”

  易阳泪如泉涌,长叹一声道:“师父因不甘‘玉清天玄剑诀’与‘流光追命剑’沦人恶人之手,嘱我带同师弟连夜逃出凝霜地界,然后往栖云山寻找栖云师太,请她设法将玉清天玄剑诀’与‘流光追命剑’送交东海炽天岛岛主,即当年的武林第一剑客,并督促师弟师妹勤练武艺。

  我见师父语意坚决,知道多费唇舌,耽误时间,反而无益。无可奈何,只得拜别师父,把熟睡中的川海师弟叫醒,师父把一卷东西命我缚在师弟贴身衣内,悄悄打开后门,在茫茫黑夜中向西奔逃。

  次日午时,我们已逃出凝霜府境,川海师弟一再问我为何要连夜逃走,我只有忍着眼泪骗他是去栖云山看望他姐姐。

  我二人昼夜奔逃,实在疲惫不堪,在一座无人的破庙里稍作休息,不觉睡去。

  不料醒来时,竟然失了川海师弟的踪迹,当时真使我心胆俱裂,后来在庙门的石碑上发现有人用一指神功划了一只黑鸦,并留下数字。

  大意是说,路过此地,见此子的根骨不凡,现已带往落情湖忧情宫玉面仙子门下云云。

  我突然想起,天魔宗宗主‘天魔真仙’之女玉面仙子座前,有一名叫‘墨鸦’金锋的人,天魔真仙父女之武学造诣,堪称宇内无双,师弟失踪,虽然此去不知是祸是福,但我已负师父托孤之重,乃决心回陈庄,谁知我赶到陈庄,师父已身中阴风夺魂掌,因不堪痛苦,用腰带自缢而死。”

  易阳说到此处,悲不可抑,不禁痛哭失声。

  武昊轩待其悲声稍抑,劝说道:“易兄暂抑悲怀,但不知易兄身受重伤,又是何人所为的?”

  易阳道:“我把师父后事料理妥当,正欲前往栖云山,将此情告知师叔,再设法追查小师弟下落,忽听啸声四起,人影急闪,五个奇装异束的人,先后纵落在我身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为首一人,身着深红色道袍,瘦长身材,面相凶狠,年约五十上下,其他四人,均是一色皂布衣服,相貌都丑恶不堪。

  那红袍怪人开口道:“你是钟老儿的什么人?乖乖说出“玉清天玄剑诀’的下落,老夫破例饶你不死,否则,你且尝‘毒影追魂’的手段,是否比罗中宪那老鬼好受。”

  我一听他自称毒影追魂,已知他是‘五毒教主’,苏浩天的师弟,‘白骨妖君’的胞弟张地行,此人也向以手段毒辣著称,至于那四个人不用说就是五毒门下的冥河四煞了。

  我知性命难保,当下把心一横,一面佯不作答,一面把哈师父传授的独门暗器流云子母镖暗暗扣在手中。

  张老儿见我不答,旋即大怒,喝道:“难道你是哑巴吗?快说‘玉清天玄剑诀’现在何处,否则莫怪老夫手段毒辣!”

  我当即冷冷地答道:“‘玉清天玄剑诀’已被‘催命阎罗’罗中宪劫走,你向他去要吧!”

  张地行闻言大怒说道:“大胆狗子,竟敢当面欺骗老夫,我素知罗中宪老儿,除非所欲不偿,决不轻易用阴风夺命掌伤人,看来你是存心不想活了。”

  说罢,把手一挥,冥河四凶煞分四面向我扑来。

  不我忙运足掌力,趁四煞前扑之时,将手中流云子母镖向四煞打去。

  流云子母镖乃家师海山异人哈一气的成名暗器,除非轻功已达上乘,否则绝难躲过的。

  四煞不知好歹,竟用兵刃格挡,不想此镖触即炸,射出大蓬针雨,二煞长耳狐陈清,三煞铁腿鹿王流雨,首被射伤腿臂,跌翻在地。

  大煞火象朱大元,四煞穿山甲翁进见状大怒,一把雁翎刀,一对双槐杖双双扑上,我急忙挺刀相迎,若在平时,四煞中任何一人,我也难敌。

  但此时存心拼命,故交手三四十个回合,尚无败象,但时间一长,终渐不敌,肩头首先中了穿山甲翁进一杖,背上又挨了火象朱大元一刀。

  此时我忽然想到,师父大仇需我报雪,焉能就死,一招“独战八荒”,逼开两人的攻势,撒腿就跑。

  谁知‘毒影追魂’张老儿早就防着这一手,我方退出圈外,一股劲急无比的掌风已当头罩下,我知张地行老儿凌空一击,以他成名多年的功力决不可与之力抗,急将身子尽力向右一倾,总算没被当场震死,但左肩仍如中了千斤铁锤,身子被击得向前飞起丈余,就在此时,四煞的暗器也同时袭到。

  我一心逃走为师父日后报仇,一面运功闭住要穴,一面大步向前急奔。幸在此乱坟荒草丛中,掩藏身形,未被发现。

  如今蒙二位所救,此恩此德,没齿难忘,不过,现在五毒门下遍布中州境,恐怕要给二位招惹无数麻烦了。”

  武昊然在易阳讲述时,已满面杀机,见易阳说罢,仰头朗声一笑,说道:“易兄这事你可没想到吧!现在是我们武家兄弟的事了,明日我武昊然倒要看看什么毒影追魂,催命阎罗究竟有几分能耐。”

  易阳闻言,不禁诧异地瞪着两眼,问道:“恩公此话怎讲?”“易兄不必惊异,舍弟天性豪爽,未能说明原因,实不相瞒,我兄弟正是炽天岛主今号‘海天孤鸿’门下。

  此番奉师命渡海归来中土,第一件事就是来向令师钟老先生取回‘流光追命剑’与‘玉清天玄剑诀’,然后与天南境武林会合,共图大举。

  不想,钟老先生竟因此遭杀身之祸,所以愚兄弟认为这笔帐,是必须由我们来和他们算的。”

  易阳闻言,大喜过望,知道武氏兄弟竟是天下第一剑客的门人,不独师仇可报,而且天玄剑诀定可自忧情宫索回。

  正说话间武昊然忽然起身用筷子挟下一段烛蕊,然后捻在手中把玩,突然用手指将烛蕊向窗外弹去。

  接着他朗声地说道:“姑留你一双狗眼认路回去报信,明天在镇外十里等我。’

  只听左厢房上一声怪叫,由近而远。

  易阳见武昊然竟用烧过了的烛蕊当暗器,功力之高,似比那传闻的摘叶飞花的内家绝技更胜一畴,内心越发拜服。

  武昊然却仍然若无其事的招呼易勇吃青河鲤鱼,并轻松地笑道:“明天这场戏,是我的事,易兄和轩哥只能作壁上观,决不能插手,还有易兄也不准再什么恩公恩公的,叫人听了心烦,要不就和我们分手,否则就必须以兄弟相称。”

  易勇连声称是。

  次日,武昊然一行三人两骑出得镇来,前行不久,见一片树林之前,果然有四个人在那里等候。

  武昊然一见,忙转头向易勇道:“这大概就是冥河四煞下?”易阳道:“正是,毒影追魂想必就在附近。”

  “好的!先收拾这几个畜牲,不怕老贼不出来。”

  武昊然说罢,飘身下马,慢慢的向四凶踱去。

  火象朱大元一顺手中雁翎刀,首先喝道:“大胆小狗,竟敢用暗器伤我三弟,还不过来纳命!”

  “好说!好说!我正是来纳命的,你这畜牲就是想走,也得把那朝天的大鼻子给我留下,我向来一视同仁,决不厚此薄彼。

  你们识相的自己动手,每人留下一样,好让人家看你们四个畜牲果然同心,也好叫江湖上知道小爷待人公平。”

  武昊然慢吞吞的几句话;差点把四煞的肺给气炸了。

  “小狗不必耍嘴,拿命来!”

  火象朱大元雁翎刀一抡,一招“力劈君山”,向武昊然肩头斜砍下来。

  武昊然并不躲让,眼看那刀堪堪已劈在身上,他左手向上一抬,朱大元的刀忽然停在那儿不动。

  朱大元忙定晴一看,不禁吓得魂飞天外。

  原来武昊然轻描淡写的用两个手指把那雁翎刀挟定,向以臂力称雄武林的他,虽用尽全身之力,竟不能将刀抽回。

  他一面又听到对方讥笑道:“就凭这两手三脚猫的本事,敢叫小爷纳命?”

  说罢,轻飘飘的一掌,向朱大元当胸拍出。

  朱大元一见武昊然用的是禅门绝学中的“大力金刚掌”,本已惊惧万分,忽觉一股阴柔之劲,当胸袭来,情知不妙,连忙弃刀向后撤身,但已慢了一步。

  只听一声啊哼,火象朱大元半截铁塔似的身子,平空跳起五六尺,向后飞快地摔了出去。

  同时,一道快如闪电的白光,向朱大元飞坠的身子追来。

  接着一声惨叫,朱大元那颗大如鸡蛋的朝天鼻,竟给自己的雁翎刀齐鼻梁割下,血淋淋的掉在地下。

  原来武昊然右掌击出,左掌手指却挟住的雁翎刀,顺势甩出,将火象朱大元的鼻子削下。

  其他三煞见武昊然举手之间,就伤了朱大元,当时又怒又怕,齐声怒喝,齐扑攻上来了。

  长耳狐陈清的丧门剑分心急刺,穿山甲翁进双槐杖直奔脑门,瞎了一只眼的铁腿鹿王流雨手中判官笔疾点武冷月的“期门穴”,三招由不同的方向攻来,又狠又辣。

  只见武昊然肩头微晃,白影闪动。

  但听一阵兵器交鸣,不知何故,使铁腿鹿王流雨的判官笔与穿山甲靠进的双槐杖竟碰在一起,两人均被震得向后撤身。

  长耳狐陈清一剑扎空,正待收招后撤,忽觉手腕一麻,丧门剑已被武冷月劈手夺了过去了。

  武昊然一手提着陈清的丧门剑,一手指着陈清笑骂道:“你这个畜牲耳朵长得很是特别,应该留下。”

  长耳狐陈清情知不妙,转身撒腿就跑,但听惨叫声再起,白影疾闪,长耳狐顿时成了没耳狐。

  武昊然剑削陈清双耳后,忽觉身后有破空之声袭来,原来是翁进趁他追杀陈清时,从左边打出一掌五毒门称雄江湖的“毒魂砂”。

  武昊然鼻中冷冷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反手一掌,劈出一股“玄阳真气”,将袭来的毒砂向王流雨袭击。

  王流雨左目新伤,视听不灵,待发觉不妙,欲想躲避,已是不及,但听惨哼一声,顿时跌翻在地。

  翁进知道已跑不了,反而站立不动,准备以静待动,或能拖延一点时间,待师叔毒影追魂张地行赶来相救。

  武昊然见翁进不逃,当即笑道:“你这畜牧到还识相,你喜欢用左手偷打,我就留下你的左手。”

  说罢,丧门剑一摆,迎面扎来。

  翁进双槐杖一招“如封似闭”,向外封去,不料武昊然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刺,实已蕴含海上孤鸿的绝艺“屠魔九式”招数,剑锋一贴杖身,立化成一片寒光,“金蛟闹海”,易刺易削,惨声再起。

  翁进的左手已齐腕断去,人也痛晕在地。武昊然出手时,易阳和武昊轩均未下马。

  易阳见武昊然举手之间,连废江湖成名的冥河四煞,身法招数,均为闻所未闻,不禁大声呼好。

  武昊然斩下穿山甲的左手后,把手中的丧门剑随手一丢,回头向易阳、武昊轩作会意的一笑。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厉啸,两个快捷无比的身影已纵落场中。武昊然转目一瞧,只见一个是身着火红色道袍的瘦长老道,一个则为黑脸微胡,身材高大,相貌威严的老人。

  武昊然知道来的是定是毒影追魂,即漫步向二人走去。

  ‘毒影追魂’张地行身子才落定,已看见冥河四煞的怪状,只气得火冒三丈,当即大声喝道:“大胆小狗,出手竟如此狠毒,是谁人门下,还不快报名领死。’

  武昊然依旧慢吞吞的答道:“你也配问小爷的师门吗?我看你这老猴子一身火红,拿回炽天岛去,和我们的灵猿作伴倒是一对,可惜小爷身有重任,不能为送只猴子跑趟东海。

  武昊然这几句话,只骂得毒影追魂张地行七窍生烟,当即怪叫一声,运起“毒影神功”,一掌照武昊然迎面劈来。

  武昊然不闪不让,右掌一挥,硬接‘毒影追魂’一掌。

  两股掌力相击,平地激起一阵狂飚,尘土飞扬。

  ‘毒影追魂’张地行只觉得两掌相击,回力强劲,蹬瞪向后退了三步,这一面武昊然亦觉得张地行掌力非凡,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一步。

  ‘毒影追魂’张地行平生狂傲至极,不料今天竟遭受这样的折辱,叫个十几岁的江湖后生一掌震退,顿时急怒攻心。

  当时他就运足了十成真力,口中叫道:“再接老夫一掌试试。”

  一掌又向武昊然劈来!

  武昊然试了毒影追魂张地行一掌之后,知道究竟姜是老的辣,对方功力深厚,几十年修为毕竟不比等闲,要是硬拼硬打,纵然能够得胜,在真力方面,必定大大损耗,自己初出师门,第一阵如此遭杀羽,将以何颜向师门交待。

  因此,他眼珠儿连连转动,早想了个应付之法。

  毒影追魂张地行集平生功力一掌劈来,见武昊然并不还击,只当他已被前一掌震伤,正喜这一掌,必能将其当场击毙。

  谁知只是白衣晃动,武昊然不知用了什么身法,竟将毒影追魂的掌力完全卸脱,反而欺身逼进。

  武昊然一掌斜削左肩,一脚飞点毒影追魂的丹田要穴,上下齐攻,又快又辣。

  毒影追魂张地行几十年来身经百战,却从未见过这等怪异的身手,当下一掌切向武昊然飞脚的“冲阳穴”,一掌向武昊然的“曲池穴“扫去。

  谁知武昊然招招有变,斜劈三掌忽然化削为抓,直向张地行迎击一掌的“神明穴“扣去,一面那一脚也变点为扫,向张地行的左腕疾扫而去。

  毒影追魂张地行一见大骇,忙撤臂缩身向后飞纵,饶他转机早,退得快,但听“嘶!”地一声,武冷月手里已多了一块红布。

  毒影追魂张地行羞怒已极,他见武昊然不肯和他硬拼,想来他惧怕自己功力,欲以小巧功夫取胜。

  他当即冷冷地笑了一声,不等武昊然再行欺近,竟使出一套五毒门中三大绝艺之一的七十二招“五毒追命连环掌”,将自己苦练四十年的“毒影神功”,以重手法连环劈出。

  武昊然见张地行已坠入彀中,立刻使用炽天岛主独创绝艺“轻鸿照影”身法,但见白影闪动,人在掌风毒飚中飘渺穿飞,惹得张地行怒火千丈,一掌接一掌的全力劈出。

  武昊然与张地行动手之时,武昊轩亦下马走人场中,竟在监视那黑衣老者,那黑衣老者人场以来,始终只顾注意武昊然的身法,并未准备出手。

  武昊轩天性仁厚,因听易勇说此老人似非五毒门中人,不想伤及无辜,故亦未向那黑衣老者叫阵。

  张地行一套“五毒追命连环掌”使完亦未伤及武昊然半根毫毛,急怒之下,气血浮动,真力已耗去大半。

  那黑衣老者旁观者清,忽然悟出武昊然心机,忙出声示警道:“张道友小心,切不可粗心浮气,此子所施,颇似当年'白衣秀才'的‘轻鸿照影’身法”。

  黑衣老者此言一发,张地行果然醒悟,忙收心敛气欲挽颓势,可是,已经晚了一步。

  武昊然见张地行连环掌法使完,时机已到,立刻停止闪躲,双脚微微着力,腾身直向毒影追魂飞扑而来。

  只见武昊然左掌一招“手挥五弦“劈到,张地行忙侧身闪过,武昊然一招用空,身体随之侧转。

  张地行乘机正欲反击,忽觉一股强劲绝伦的拳风当胸袭来,事出突然,躲避已是不及,只有一面运气抵受,一面尽全力向后倒纵。

  但听“吭“地一声,毒影追魂张地行顿时向后飞退了丈余,跌坐在地。

  原来武昊然一招“手挥五弦”本是虚招,暗中运足真力,以右举在转身时,用百步神拳手法由身后打出。

  张地行果然上了大当,顿时实打实接,受了重创。

  张地行只觉得胸前如中千斤铁锤,血气翻涌,总算强行忍任,未让一口鲜血当场喷出来。

  但他天性凶傲,那里就肯服输,一面运气疗治内伤,一面由腰中解下五毒神鞭,停了一刻又向武昊然喝道:“娃娃果然不错,但老夫还要以五毒神鞭领教几招。”

  说罢一阵长笑,如同枭啼。

  武冷月正要反唇相讥,忽听那黑衣老者朗声说道:“张道友请暂歇片刻,先让我‘玉顶银鹤”刘恒,来领教下武林第一剑客‘海天孤鸿’门下的绝学。”

  说罢,向武昊然走来。

  武昊然方想搭话,忽听身后有人叫道:“然弟退下,待为兄来会会这位刘大侠。”

  原来武昊然见刘恒识得“轻鸿照影”身法,或与师门有些渊源,惟恐乃弟手下无情,伤了无辜。

  武昊然见状,连忙退下。

  毒影追魂张地行因伤势过重,亦再无法逞强,只好旁坐地调息。

  “玉顶银鹤”刘恒是楚天境天武府,大青山,紫霄岩,名震天下万妖堡的五堡主之一。

  万妖堡五位堡主均为武林不世奇才,其中尤以刘恒深谋远略,文武双全,素为大堡主“金面太岁”巫天寒视为右臂。

  刘恒早岁习技少林寺,深得外家真传,后与巫天寒等结识后,终日切磋,武功造诣更日渐精进。

  巫天寒雄才大略,野心万丈,刘恒此番来到镇南境内,实另有图谋。

  毒影追魂张地行天性狂傲,生平交往甚少,惟与“玉顶银鹤”刘恒却是多年的故交,此番客地相逢,正觅地畅饮,忽接四煞以五毒门中信物报惊,乃相率赶来。

  刘恒为人工于心计,江湖见闻亦最广,故武昊然与毒影追魂交手时,他始终冷眼旁观,盘算武昊然的根底。

  后来见毒影追魂中计上当,受了重创,不觉越发惊异,他见这个俊美绝伦的少年,不独武功绝世,聪明机智亦属平生仅见。

  武昊然重伤张地行后,刘恒知道自己的武功,与毒影追魂只是伯仲之间,若要出手,势必遭受同样败绩。

  但基于江湖道义,虽明知凶多吉少,亦不得不开口叫阵。武昊轩叫退乃弟后,大踏步走进场中,行至刘恒身前丈余处停身抱拳朗声说道:“炽天岛主海上孤鸿门下武昊轩、武昊然兄弟,奉师令来中土取回‘玉清天玄剑诀’,不意竟遇江湖败类催命阎罗罗中宪与五毒门下,,为夺天玄剑诀,残杀不通武事的无辜老人,故我兄弟必须结清这笔血帐。

  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并不想借故结怨,朋友究系何人?与天玄剑决事有关否,尚望即刻说明,以免我兄弟有所误会。”

  玉顶银鹤见这少年亦是生得修长俊美,犹如玉树临风,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义正词严,叫人衷心佩服。

  他明知此时本可趁机下台,但几十年江湖威望,到底不甘屈辱。

  当即朗笑一声,说道:“白衣书生门下毕竟不凡,只此几句话已是压倒江湖,刘某虽与罗中宪老儿及五毒门下非属同道,但令弟已伤我老友张地行,刘某自不量力,要领教少侠几招武林绝学。”

  说罢,将手拱,道:“少侠请!”

  武昊轩见刘恒并不是五毒门中人,不禁暗喜自己能及时换下其弟,当下决心只让此人知难而退便罢。

  武昊轩离岛之时,曾听师父讲过中州紫霄岩万妖堡,有这么个人,心中亦不敢轻敌,听刘恒说“请!”,立即飘身向前,答了声:“失礼!”一掌直向刘恒劈去。

  刘恒在武昊然斗毒影追魂张地行时,已领较过他们奇特的掌力和身法,深知稍一急躁必吃大亏,故早已打算以守为攻。

  当武昊轩开掌劈来,忙将身子微侧,避过掌锋,左掌以少林“十八罗汉掌“中“探海擒龙式”,向武昊轩“曲池穴”处截去,右手一招“毒龙探爪”用鹰翻雕击的重手法向武昊轩左胁袭去。

  武昊轩毫不慌忙,右掌轻翻,扫向刘恒“鱼际穴”,左手大力金刚掌力平推迎向刘恒右掌。

  刘恒左臂急挥,堪堪避过,右掌却和武昊然硬对了一掌,只听“吭!”地一声,刘恒竟被震得退了两步,武昊轩也上身摇动,马步不稳。

  刘恒功力深厚,本不至被武昊轩一掌震退,只因一心专田以守为攻,未用全力,故而吃了大亏。

  他当时恼羞成怒,口里说了声:“好掌力!”人又跟着双掌连劈飞扑上前。

  武昊轩存心忠厚,原想借此招,使他知难而退,不料反而被他激怒拼命,当时也不觉冒火,身形微动,竟也全力迎击

  刘恒此番扑攻,意存拼命,竟将自己苦心孤诣练了三十年的一套“白猿掌法”,全力使出。

  但见一片掌影,接着摧金毁折铁的劲力,直向武昊轩罩来。武昊轩见刘恒如此身手,不禁暗暗吃惊,当即身形网动,掌连飞,使出东海绝学“屠魔九式”迎敌。

  当二人激斗之时,冥河四煞中的陈清、王流雨,一个虽被削去两耳,一个因身中本门暗器,即刻服用解药,伤得较轻,当即替朱大元、翁进二人包扎,围坐在行功疗伤的毒影追魂张地行四周。

  毒影追魂张地行被武昊然伤中要害,内腑受损不轻,加之急怒攻心,一时间竟无法止住伤势,虽然不顾老友因己受累,但行功之时,出声不得,也只好让他下水。

  武昊轩、刘恒二人交手,片刻之间,已对拆了四五十招,刘恒虽一时尚无败象,但觉武昊轩招数越打越奇,防不胜防,所幸武昊轩处处下手不似其弟狠毒。

  二人又斗了数十招后,忽听声闷哼,二人疾速分开,只见刘恒身体连晃,面如喋血。

  这面武昊轩则视态自若,面不改色,拱手称声:“承让!”

  刘恒忙亦施礼答道:“少侠绝艺无双,刘恒已败于少侠手下,有何吩咐,尽管言明,刘某无不从命。”

  武昊轩闻言正色道:“刘朋友说哪里话 五毒门虽因凯觎天玄剑诀,猖行不义,但究竟并非残杀钟老夫子的正凶,武某弟兄也不愿赶尽杀绝,只薄施惩戒,到此为止罢了他等如仍有不服,我兄弟随时候教,就请刘朋友带他们去吧!”

  刘恒知道武昊轩是存心让他下台的,不禁心中暗地感激,当即道:“少侠不为已甚,侠心义胆,刘某自当不忘,日后若得闲暇,还望贤昆仲能移驾楚天万妖堡一阵,至时刘某自当略尽地主之谊。

  刘恒说罢,转身向毒影追魂、冥河四煞走来,忽听声:“刘朋友留步,我还有事请教!”

  刘恒回头一看,原来竟是武昊然发言招呼,不禁吃惊,随即应道:“有何见教?”

  武昊然朗声说道:“武某有一事要向刘朋友请教!”

  刘恒忙道:“少侠尽管说出来,刘某若有所知,无不奉告。”武昊然道:“刘朋友名震江湖,想必知道催命阎罗罗中宪这老儿的贼巢,不知能否相告,俾使武某能找这老狗一清血债。”

  刘恒听了,吟哦半晌始答道:“罗中宪这老儿一向霸道江湖,恩怨不分,黑白两道中人均甚少与之往来,收其行踪甚难奉告,不过少侠定欲寻他,有一条路不妨一试。罗中宪有一师弟名‘金掌翻江’蓝启仁,现为皇都大内高手之一,罗中宪行踪或可由此处觅得。”

  武昊然微一施礼,俊目横扫毒影追魂张地行与冥河四煞,转身上马,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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