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抬眼：“你怎么知道有第三的？”

怀特叹了一口气：“因为你的眉头还没有松开。”

“第三，”雪莉舔了舔干燥的唇，说：“第三是那个魔法师肯定身怀不能外泄的秘密，甚至她的身份也会引起其他人的窥探，所以这份情报中并没有过多描述她的身份和使用魔法，只是说她极度危险，而且备注绝不能与其交流，见面就要立即杀死。”

“难道是一个大魔导师？”

“我觉得不是，如果已经过去了三十年，那么作为大魔导师要做出背叛行为，那她为什么不在三十年前魔法师最重要的时候背叛呢？那时候她会获得最大的利益，而现在，就算是大魔导师，估计对这个世界也难以产生太大的影响。”

“说得也是。”怀特对有关魔法师的事情了解不过，不敢妄下定论，他望向杂乱的药柜，望向亭子后面黑暗的走廊，魔法师就像躲在走廊深处的鬼魅，正朝着他一点一点露出爪牙，他想要看清楚那些家伙的样子，他们又马上躲回去了。

忽然，他似乎真的看到了什么在走廊深处动。

或许是老鼠吧。怀特没有深究，因为在这个荒废的明矾镇中，他还没有见到一个活着的陌生人。

“地图我都记得了，现在先离开这里吧。”

雪莉疲惫地笑了笑，她慢慢地收回卷轴，将其顶在掌心，反手一下子拍在桌子乱糟糟的药片堆里，随即移开掌心，那颗药片就静静躺在其他药片之中，毫不起眼。

怀特拿起那颗药片，睁大了眼睛观察，却没能发现有什么蹊跷之处，只是一片普通的药片而已，难道要使用魔法才能让它显形？

“走了啦！”

雪莉笑着眨了眨眼，“那就是一颗普通的药片而已。”

真的吗？

怀特气馁地把药片丢回桌上，好像真的是这样子。

他挺直腰，抬起头，雪莉正往门外面走去，大衣丝毫不累赘，宛如一个公主的披风，银色的长发在昏暗中微微摆动，闪烁起一丝弧光。

不对，那不是雪莉头发反射的光。

怀特眼角的余光扫过药店灰蒙蒙的窗户，那玻璃上浮现出了一对冷漠的眼睛。

“雪莉！”

据说人在危机关头，眼睛接收事物的速度会加快，大脑会在极短时间里处理这些信息，所以看起来像是整个世界都放慢了。怀特倏然惊呼起来，他用尽全力往前抓去，手却像是蜗牛一样往前伸，四周的光线忽明忽暗，有什么从窗户四个角的玻璃缝隙中射了出来。

药店里的浑浊尘埃一时间被搅动起来。

雪莉在放慢的视线里一寸一寸转过头，她那深蓝色的双眼也满是惊慌，可强压在其上的，竟然还有一丝自信。

在怀特惊呼那一瞬间，她也在朝怀特伸出手。

两人的指尖在动荡的尘埃中靠近，互相接触在一切。

这时候，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在走廊深处，也传来了冲锋的脚步声。

“艾黎。”

最后的一秒钟，怀特听到了雪莉的低语，宛如冰晶脆裂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