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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魏北,六镇
作者:麦田里的盾本章字数:5483更新时间:2020-11-03 20:29:45

“你身上,留着拓跋皇族的血脉,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女人,就变得如此颓废?”拓跋翼,满面怒色,对着跪在面前的拓跋寒连声训斥。“你看看你,你父亲,就你这么一个独子,你也是这一代人中,一向最被看好的,甚至朕的皇子们,都不及你的勇武果断,可现在呢?浑身看不到一点精气神,双眼空洞无光,简直连平城的乞丐都不如!”拓跋翼继续愤怒的大骂着。可是,任凭拓跋翼怎么骂,面前的拓跋寒,脸上表情就像是冰面一样,难有一丝波动。

“你个混账,你倒是说句话啊!”拓跋翼气不过,大步走过去,对着跪在面前的拓跋寒就是一脚,拓跋寒应声倒地,但是稍后,便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再次不动声色的跪在地上。“废物!”拓跋翼接上去又是一脚,拓跋寒再次倒地。但是,拓跋寒像是毫不在意,又毫无知觉一般,继续慢悠悠的爬起来,跪在地上。甚至,连眼睛都丝毫不愿意抬起一下,这种颓废的表情,不断加剧着拓跋翼的愤怒。

突然,拓跋翼快步走回到自己的御座前,抽出挂着的长剑,就快步向拓跋寒走来,“好,你不是不想活了吗?省的在这丢我拓跋皇族的脸,你就下去陪她吧!”拓跋翼把长剑高高举起,眼看着剑锋就要落到拓跋寒身上,突然,门外一个衰老的男人声音,带着凄惨的语调大叫道“陛下!陛下!万万给老臣留个后啊!陛下!”

拓跋翼即将砍到拓跋寒身上的剑锋,硬生生停了下来,但是面上的怒色丝毫不减,头也不回的大叫道“让他进来!”宗爱闻声,连忙跑过去,亲自打开大殿的正门,门外,拓跋真早已痛哭流涕,整个人几乎是趴伏在殿门外,不住用手捶打着地面。

“陛下,陛下!万望可怜微臣,给老夫留一个养老送终的人吧”拓跋真眼见殿门打开,连忙一路边哭喊着,边爬进了大殿。“你看看你们!你们,身上流淌着的,是高皇帝的血液啊!”拓跋翼更加出奇的愤怒,挥手把长剑扔在了地上。“这全平城的女子,何止千万,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只要你看得上,朕给你做媒,你有何想不开的?你身上流淌的,是拓跋家的血液!你的志向,应该在天下,而不是在一个女人身上!”拓跋真父子还没有说话,拓跋翼继续说道“我真后悔当初让你陪大常智南下!”

“陛下,寒儿毕竟太年轻,耽于儿女情长,但是,年龄再稍长些,定然会悔悟过来的!还请陛下暂且饶恕他,给寒儿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拓跋真跪在地上,语气诚恳的哭喊着。

“你,就一点都不可怜你的父亲?这可是生你养你的亲生父亲!你就这么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他?”拓跋翼的怒火丝毫不减。

“子贵母死,所谓骨肉亲情,在拓跋这个姓氏下,何时重要过?”拓跋寒面色继续毫无表情,但是,终于开口说出的这句话,瞬间震惊了场上的所有人。沉默了三秒钟之后,拓跋翼突然快步冲过去,要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长剑,拓跋真同样眼疾手快,立马连跑带爬的冲过去,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地上的长剑“陛下,陛下赎罪,陛下息怒!”拓跋真不住大叫着。“你给我起开!”拓跋翼不停的,一边用力抽拉着长剑,一边大声喊叫着。两个人,就这样你争我抢。拓跋寒继续冷冰冰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面无表情,而宗爱,紧跟在拓跋翼身后,面色紧张“陛下,陛下,小心啊,宝剑锋利!”

突然,拓跋真用力把长剑夺了过去,而后快步后退了几步“陛下,寒儿不懂事,一切罪过,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寒儿今日言语顶撞陛下,十恶不赦,但是,陛下,这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啊!”拓跋寒泪流不止,边说,边转脸看着拓跋寒,一会,又转脸看向拓跋翼。

拓跋翼此刻,面色倒是平静严肃起来,没有了刚才满面的怒气,而拓跋翼身旁的宗爱,正在紧紧的盯着拓跋真。

“陛下,万般罪过,我这个做父亲的,一力承担,只求陛下,能够看在老臣的薄面上,饶恕我寒儿一命,老臣卸下这只手,为我儿承担罪过!”拓跋真话刚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挥剑砍向自己的左臂,那宝剑虽然锋利,但是,毕竟是自己下手,并不能够完全用得上力,饶是如此,拓跋真的左臂,也已经几乎被自己斩落了,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皮肉,粘连着让断臂没有掉落下来。

“你,你,你们当真是一对好父子!”拓跋翼并不怜惜拓跋真的断臂,相反,拓跋真的行为,让他更加愤怒起来!“如果,如果陛下,尚觉得,这,这一只手臂不够”由于疼痛,拓跋真说话的声音已经模糊。“老臣,愿意,用我这条命,替我儿抵罪!”拓跋真继续断断续续的说着。

眼见这种情况,拓跋翼终于不再坚持,语气开始缓和下来。“叫御医”拓跋翼轻声吩咐道。宗爱连忙大叫起来“快、快传御医”。

“去六镇吧,你的状态,不适合带兵了,去做个重甲步兵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拓跋翼挥了挥手,径直走了出去。

“还不快谢陛下,六镇,可都是皇亲贵胄家的子弟们争抢着要去的地方!”走过拓跋真身边时,宗爱连忙提醒道。拓跋真挣扎着,似乎用了所有力气,才缓缓冒出一句“老臣,老臣,谢陛下隆恩”说完之后,拓跋真便昏死了过去。

当拓跋真再次睁开眼时,拓跋寒一动不动的跪在床前,目光依旧游离,好像对自己父亲的伤势丝毫都不关心。

“父亲”眼见拓跋真终于挣开双眼,拓跋寒终于开口叫道“不用说了,你从小就跟着我在军营长大,你的性情,和我相似,也没有比我再了解你的人了,这一次,我不劝你”拓跋真目光恳切,每一个字都像是倾注了巨大的关爱。

“六镇,一直是魏国的梦想,也是只有勋贵豪族才有资格去的地方,陛下对我们父子,还是抱有期望的,好好去那里历练吧,你的经历,我虽然还没来得及完全了解,不过,我儿能为一个女子如此痴情,起码比那些奢靡败家的小子好啊,哈哈”拓跋真一边捂着伤口,一边说道。

“父亲”拓跋寒微微动了动身子,抬起头,目光看向拓跋真。

“你现在,应该能够理解,为什么你母亲去世之后,我一直孤身一人了吧?”拓跋真继续询问道,不过,还没有等到拓跋寒回复,拓跋真继续自嘲一样说道“陷入迷雾中的人,是看不清方向的,没事,慢慢走吧,随便挑一个方向,总归会有走出来的一天”。

六镇,是魏国设置在北部边境的六座大型纯军事堡垒,像是传统的长城一样横亘在魏国北部,只是,比前人对自己的军事实力更为自信,所以,自从魏国建立以后,便果断否决了以往各朝不断加固北部长城的做法,相反,他们把原有的长城打开,用以取代的,是六座大型军事堡垒,自西向东,六座军事堡垒依次是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每座军阵,城墙周长在8-10公里之间,六座军阵,各有形胜,同时,位置上也相互衔接,并不是横着一排,而是互成三角形,便于军阵之间的相互支援。

魏国一向尚武,尤其是在骑兵实力上,向来藐视各国,也正是凭借着强悍的骑兵实力,魏国皇帝,才敢于用这样六座军阵取代长城,北方的敌人如果敢南下,大可以放他们进来,而后六镇的骑兵,配合中原各镇驻军,就可以毫不费力的内外夹击,将敌人轻松消灭。也正是因为如此,历代皇帝,对六镇的重视程度异常突出,而六镇,也往往会成为帝国军队的实战化军校。因为这一点,魏国的皇亲贵族们,大都以进入六镇从军为荣,而早期的皇亲贵族们,也确实通过在六镇边境与敌人的搏杀,不断强化了尚武的精神,军事指挥能力也得到了历练,现在八部大人中的六人,都是出自六镇,由此可见,六镇在魏国军事中的卓越地位。只是,随着魏国建国日久,皇亲贵族的生活越发奢靡,曾经磨炼血与火的地方,也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每逢月末,便是都城向六镇增派驻军及更换驻防兵士的时候。由于魏国对北方的长期压制,北部的边境,战事也已经越来越少,六镇成为了一个安逸生活的地方,也因此,愿意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少,每次都城向六镇派遣的人员,也越来越少,每个月,通常只有十几人,而且这十几个名额,也是极为宝贵的,除了皇族近枝,便是三公九卿,再或者,便是起码要花钱数十万贯买得的名额,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

这一个月末,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平城北面的中阳门外,稀稀疏疏的站立着十几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身份却是异常的高,每一驾马车,全都镶金戴玉,不用细看,便知道这里的人,大都是达官显贵。和其他人举家送行不同,拓跋寒孤身一人,静静的端坐在一匹骏马上,与其他人也并不搭话,相反,倒是有一些贵公子模样的人,三三两两的对着拓跋寒指指点点,但是却都像是故意的一样,与拓跋寒保持着稍远的距离。

“你就是拓跋寒?”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声从拓跋寒背后传来,但是拓跋寒却并不搭话。看到自己的搭讪并没有回应,这人并不放弃,反而逐渐绕到了拓跋寒面前,这时,拓跋寒才迫不得已的稍低头看了看,只见有个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马脖子旁边。这人倒是着实引起了拓跋寒的兴趣。因为他和周围的这群人截然不同,身上穿的,并不是什么名贵绫罗绸缎,而是近乎粗布衫,更加没有什么名贵珠玉缀身,简单一眼看过去,这简直就是平城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住户,不过,仔细看了两眼之后,拓跋寒却又发现这人的不同,虽然衣着简单,但是面容白皙,脸庞微胖,尤其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此刻这男子,正带着浅浅的微笑紧盯着拓跋寒看,左脸上的酒窝格外分明。

但是,拓跋寒仍然没有兴趣,对生命失去希望的人,是很难再被生活勾起兴趣的,所以,拓跋寒依然并不搭话,只是看了看面前的这人以后,便继续恢复了一脸静默的样子。面前的这个少年,倒也并不觉得无趣,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牵着手中的马匹,陪着站在拓跋寒面前。

“你的故事我听说了,卓兴落没有死,他被句芒神复活了,他现在,就在谢敬安府中”这男子,突然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拓跋寒立马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几乎是在一瞬间,跳下马,抓住面前男子身上的粗布,几乎大叫道“你说什么?”一时之间,中阳门外站着的这群人,目光全都被拓跋寒吸引了过去。拓跋寒手中的男子,慌忙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像是非常难堪一般,拍打着拓跋寒紧抓着自己的双臂,“干什么干什么,快放开我,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丢人不啊?”但是拓跋寒显然毫不在意,手中的力道丝毫不减“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你看我像是说假话的人吗?人能死而复生,虽然也稀奇,但是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什么是真是假的?”这男子,显然已经开始有些发怒,说话中已经带着一些并不情愿的脾气。“谢敬安、谢敬安,不行,我要去找她”拓跋寒松开双手便立刻跳上自己的马匹,但是,身体的憔悴已经透支了他太多体力,几乎尝试了三遍,他才重新跨坐到马上。

中阳门外这群人,就像是看着两个滑稽的傻子一样,一直紧盯着拓跋寒和这名粗布衫男子。

拓跋寒拽过马头,便调头狂奔,只是,那马儿却好像并不听话,跑出去几步之后,便停在了原地不再动弹,任凭拓跋寒怎么叫,这马就是一动不动。渐渐的,拓跋寒整个人也逐渐从激动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就这么跨坐在马上,把头深深的垂着。“你怎么了?”粗布衫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骑着马又跟到了拓跋寒身边,依旧轻声的询问道。

“我没有保护好她,我要怎么面对她”过了好久,拓跋寒才呜咽着说出了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极大的愧疚和悔恨。“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决定自己的眼睛,会看到什么”这少年,继续轻声的说道。场面上一时陷入了并不尴尬的冷场,拓跋寒继续陷在自己的哀伤中,而这名粗布衫的少年,就这么默默的跨坐在马上,守在旁边。

“去六镇吧,你之所以让她失望,是你不够强大,即使你现在奔去找她,又能改变什么呢?”这名粗布衣服的少年继续说道,过了一会,眼见拓跋寒没有动静,也没有任何回复,这名粗布衣服少年继续说道“以六镇为起点,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那个时候,再去找她”拓跋寒终于抬起头,满面泪光的紧盯着这名粗布衫少年看了看,而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队伍终于启程,拓跋寒一行人,紧跟着作为向导的六镇兵士。“对了,还没请教阁下大名”拓跋寒转头看着和自己并排而行的粗布衫少年询问道。“奥,我啊,高荣安”这少年,继续满脸带笑的回答道,态度极其从容,再透过面上的酒窝,就好像面庞上自带阳光一般。“你,也是去六镇从军的?”拓跋寒这才仔细打量起高荣安的衣服,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了?我是不是在你们这群人里面,很耀眼啊”高荣安继续满面带笑,说话间,还冲着拓跋寒挤了个眼。拓跋寒也回了个无奈的苦笑。“哎呦呦,哈哈,终于能看到你的表情了啊”高荣安像是遇到了惊天大事一般,高声大笑着说道。

“谁在大声喧哗!不想活了吗!”前队一名身着将官盔甲装扮的大汉,立马纵马赶过来,大声吼道。过了好一会,眼见着队伍没有人再说话,这名将官才重新纵马回到队伍前列。

“我和你们不同,你们都是王公贵族,我只是一个贫贱的商人之子,我这去六镇的机会,可是我父亲花了十五万贯,才给我捐来的,而且,今年就这一个名额”高荣安把手挡在嘴边,对着拓跋寒小声的说道。拓跋寒这才明白,为什么高荣安这身打扮。所谓“士农工商”,商人一向身份低贱,而魏国以武立国,尤其反感商人的身份,所以,严格规定,商人无论家产多么巨大,都只能身穿粗布服装。“看来,还是小看了人家的”拓跋寒默默的在内心念叨了一句。

“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拓跋寒也轻声的继续询问了一句。“你的故事,在平城都要传遍了,如此痴情,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所以,我求着我父亲,花了好几万贯,到处打听消息,最后,抢在昨晚,才收到的讯息,绝对真实”高荣安拍了拍胸脯,一幅敢打包票的样子。拓跋寒看着高荣安,面上微微的露出一丝笑。

“我们是一个军镇的吗?”拓跋寒继续询问道。“放心吧,我父亲都已经搞定了,六镇之中,现在唯有黑城的守将,是个官二代,不是依靠军功出身,而且见财眼开,我父亲早就已经用钱把路给铺好了”高荣安,再次看着拓跋寒,边微笑边挤了下眼。

“你们再在我面前神神秘秘的瞎叨叨,信不信我让你们到不了六镇”一个恶狠狠的声音突然在拓跋寒身后响起,高荣安立马转脸看了一眼,只见身后一个高大的汉子,衣着华丽,一幅贵公子打扮,正在咬着牙,面目狰狞的盯着他看,高荣安吓得立马转过头来,再不敢说一句话。

PS: 惨了惨了,更新不及时,阅读量直线下降了,拓跋寒,快来拯救拯救我的阅读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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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大大 麦田里的盾还在努力码字中(๑•̀ω•́)ノ~
    给作者大大一个小惊喜就不信他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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