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丘雁轻轻拍了拍郁且狂,小声提醒道:“郁兄,青黛姑娘她们在向你道谢呢!”
郁且狂这才回过神来,他傻笑了一声,答道:“无妨!无妨!只要你们答应我保守今晚的秘密就行。”
青黛、朱砂和荀叔立即学着徐云怡指天为誓,表示绝不会对其他人说起今晚之事。
郁且狂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身处荒山,郁且狂和齐丘雁不放心徐云怡,执意要送她回城。
此时月白风清、夜阑人静,可谓良辰美景、岁月静好,但众人各有各的心事,因此除了朱砂偶尔会和青黛说几句玩笑话外,一路上其他人都没讲话。
不久众人就回到了城里。刚进入城内,徐云怡便对郁且狂和齐丘雁说道:“辛苦两位相公!时候不早了,两位快些回去吧。”
齐丘雁心想城门附近没有客栈,到徐云怡的住处必然还有一段距离,见朱砂和青黛都不会功夫,荀叔则本事平平,他担心徐云怡的安全,便说要送她们主仆回客栈。
徐云怡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的客栈就在不远处,让齐丘雁不必担心。
齐丘雁刚要答话,郁且狂便抢先笑道:“齐兄,此时月色正好,你我何不去杜宇楼登高赏月、吟诗作对?徐姑娘都说了无须担心,你又何必如此恋恋不舍?”
齐丘雁尴尬地笑了笑,讪讪地答道:“郁兄都这样说了,丘雁岂能不从?”接着他又小声自言自语道:“我不过是担心徐姑娘而已,并无其它非分之想。”
不曾想这细若蚊蚋的声音还是被郁且狂听到了,郁且狂哈哈一笑,说道:“齐兄是正人君子,且狂岂能不知?”说着便过来拉起齐丘雁的手朝街头走去,边走边笑道:“徐姑娘这样说自有她的道理,咱们不必杞人忧天!”
皎皎月色下郁且狂衣袖飘飘、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了。被他拉着的齐丘雁不舍地转过头来,温柔地对徐云怡说道:“姑娘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徐云怡报之以一笑,直到亲眼看着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后才对荀叔、朱砂和青黛说道:“回客栈吧!”
主仆四人刚回到客栈,竹沥姑姑便带着紫苏、蓝雪、白芷迎了上来。
“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把我担心坏了!”竹沥姑姑一边牵起徐云怡的手,一边惊魂未定地问道。未等徐云怡回答,她便对身旁的紫苏说道:“紫苏,小姐必定饿了,快去把我准备好的吃食端上来。”
随即她又吩咐白芷:“白芷,快去沏一杯六堡茶来,记着要加几朵玫瑰。”
见竹沥姑姑满脸担忧之色,徐云怡不禁觉得愧疚。她紧紧地握住竹沥姑姑的双手,答道:“姑姑放心,我没事儿!”随即又笑着问道:“您都给我准备了哪些好吃的呀?”
竹沥姑姑宠溺地笑了笑,答道:“有小姐最爱的牡丹红枣卷,还有茯苓糕、栗子粥、杏仁豆腐、八宝烧鸡山药乳鸽汤。”
“姑姑,我一个人如何吃得了那么多呀?”徐云怡吐了吐舌头,撒娇道。
“自然要的,小姐这么瘦,得多吃点!”竹沥姑姑的语气依旧十分宠溺。
似乎还觉得不够,她又吩咐蓝雪:“蓝雪,再去取一碟核桃酥来,这段时间小姐殚精竭虑,得好好补补脑。”
这时紫苏和白芷已分别把吃食和六堡茶端来上来,竹沥姑姑从怀里取出帕子,把一旁的桌凳擦得干干净净,亲自扶着徐云怡过去吃饭。不过多久,蓝雪也取来了满满一碟核桃酥。
徐云怡心想朱砂、青黛和荀叔一定也饿了,便让他们坐下来和自已一起吃。
徐云怡、朱砂、青黛自幼一起长大,三人名为主仆,实际上却情同姐妹。朱砂和青黛虽是丫鬟,但徐云怡对她们极好,没有外人时常让她们同自己一桌吃饭,故而此时二人也不拘束,自然而然地便坐了下来。
然而荀叔却始终不肯坐下吃饭,并诚惶诚恐地说道:“承蒙小姐厚爱,老奴感激不尽。但老奴身份卑贱,岂敢与小姐同桌而食?”
见他始终不肯,徐云怡便不再勉强,只是给了他一盘茯苓糕,又把那只八宝烧鸡给了他,还亲自给他盛了一碗山药乳鸽汤。
受宠若惊地接下茯苓糕、八宝烧鸡和山药乳鸽汤后,荀叔慌忙地磕头谢恩。
徐云怡让蓝雪扶他起来,在紫苏的伺候下洗了手,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
竹沥姑姑急忙给她盛了一小碗栗子粥,又往她的盘子里夹了个牡丹红枣卷,耐心细致地伺候她吃完了饭。
徐云怡放下筷子,白芷便给她送过来一杯漱口水。正当她准备漱口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小姐,是钟叔!”竹沥姑姑说道。
徐云怡点了点头,朝着门外说了一声“进来”。
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一个中年男子弯着腰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给徐云怡行了个礼。
钟叔看上去四十左右的年纪,虽然神情恭敬,但双目像雄鹰的一样炯炯有神,身材魁梧,体格健壮,左手握着一把精美的弯刀,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精明强干的气息。
“小姐没事吧?”钟叔的言语中带着些许担忧。
“无事!”徐云怡的语气很冷淡,早已没有了先前与竹沥姑姑撒娇时的神情:“还没查到吗?”
“属下无用,”钟叔立即羞愧地低下了头:“兄弟们千方百计打听,却还是查不出方入骨的迁入之地。”
“既然千方百计仍打探不到,那就不用继续了。”徐云怡冷冰冰地答道。
钟叔还以为徐云怡是在说反话,立即惶恐地答道:“属下该死!接下来一定会竭尽全力打探。”
“不必了!”徐云怡的语气仍旧清冷,“今晚深入虎穴,我已探明一切——方入骨本是江南人氏,因在家乡缠上人命官司,害怕当地官府追查,故而才在二十年前逃至清平卫。他身上背负命案,为了活命只能不遗余力地抹去了江南的印记,因此即使你们用尽千方百计,仍打听不到他之前的消息。”
看着钟叔似信非信的表情,徐云怡又继续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之所以不远万里来到清平卫,为的也只是太祖皇帝留下的秘密,金蕊庄的事与我们所图并不想干,今后不必再继续追查了。”
“可是……”钟叔似乎有些为难。
“还有问题吗?”徐云怡冷冷地瞪了钟叔一眼,“我说不必便是不必,难道我的命令不管用吗?”
“属下不敢!”钟叔立即回答。
因为有些累了,徐云怡就让钟叔退下了。
钟叔不敢打扰徐云怡休息,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
等他退到门口时,徐云怡又吩咐道:“还有,别对旁人提起金蕊庄的事,尤其是老爷!”
稍作犹豫之后,钟叔恭敬地答了声“是”。
等钟叔退下后,徐云怡把荀叔、紫苏、蓝雪和白芷也打发了出去,只留下竹沥姑姑、朱砂和青黛伺候。
竹沥姑姑心想徐云怡必定累了,便要要扶她去床上休息。
“姑姑,你说韩娘娘和崔娘娘之言是否可信?”徐云怡突然问道。
竹沥姑姑的神色立即变得警觉起来,她先走到门外观察了一会儿,又到窗边看了看,确认屋外没人后才回来问徐云怡:“小姐何出此言?”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此事,所以想要问问。”徐云怡答道。
竹沥姑姑叹了口气,缓缓回忆起了往事:“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我还在北平伺候夫人。洪武二十五年四月,懿文太子溘然长逝,太祖老年丧子、痛哭不已。懿文太子是嫡长子,位居东宫,乃大明储君,他在世时温厚仁德、疼爱诸弟,各藩王都对他心服口服,不敢怀有二心。谁知天妒英才,这样的好人竟壮年而逝。有道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懿文太子骤然薨逝后,各藩王不免蠢蠢欲动,都想成为新太子人选,自然少不得一番明争暗斗。当时秦王、晋王和燕王的威望最高,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然而就在同年九月十五日,从当时的京城即现在的南京却传出了一句童谣——沐常刘徐,樱荷桂梅;帝赐一物,江山可得。很快这句歌谣就传遍了南京的大街小巷,不久便在全国传得沸沸扬扬。”
说到这里时竹沥姑姑顿了顿,问徐云怡:“小姐可知九月十五是什么日子?”
“是懿文太子的生辰。”徐云怡答道。
“那童谣里唱的‘樱荷桂梅’呢?”竹沥姑姑又问道。
“是指初春的樱花、盛夏的荷花、深秋的桂花和寒冬的梅花。”
“这‘帝赐一物,江山可得’不难理解,但锦绣江山与春樱夏荷、秋桂冬梅又有什么关系呢?”竹沥姑姑继续问道。
徐云怡想了想,答道:“此事我也听韩娘娘和崔娘娘说过,当年懿文太子最喜欢四种花儿——即春樱、夏荷、秋桂、冬梅。懿文太子是储君,若非英年早逝,太祖百年之后便该由他继承大统。他极爱樱、荷、桂、梅四种花儿,想来那‘江山可得’与‘樱荷桂梅’便由此而来吧。”
“正是!”竹沥姑姑的神色格外认:,“小姐既知‘樱荷桂梅’,自然明白何为‘沐常刘徐’。”
“自然明白!”徐云怡的神情也十分认真:“‘沐’指的是西平侯沐英的沐氏家族,‘常’是鄂国公常遇春的常氏家族,‘刘’是诚意伯刘基的刘氏家族,‘徐’是魏国公徐达的徐氏家族。西平侯、鄂国公、诚意伯和魏国公都是大明的开国功臣,为太祖立下了汗马功劳,功勋卓著、威望极高。”
竹沥姑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懿文太子薨逝于洪武二十五年四月,据说同年二月燕、秦、晋三王曾擅离封地,到洛阳与懿文太子偷偷会面,不久后懿文太子便身患重病,四月即撒手人寰。太祖疑心懿文太子的死与他们三人有关,却苦无证据。为了彻底断绝他们的夺嫡之念,太祖把懿文太子之子朱允炆立为皇太孙。同年九月十五,即懿文太子生辰之日,南京城便流出‘沐常刘徐,樱荷桂梅;帝赐一物,江山可得’的传言。”
说到这里,她又问徐云怡:“小姐可以猜猜看,当年太祖对此传言态度如何?”
“据说当年此童谣传得沸沸扬扬,驸马都尉梅殷和王宁曾率群臣进宫面圣,当面询问太祖此言是否为真。谁知太祖却不置可否,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被群臣问得急了,太祖便顾左右而言他,话里话外又隐隐透露出此言不假之意。”
“小姐想想看,太祖为何不置可否?”竹沥姑姑继续引导着徐云怡。
“二位娘娘也跟我说起过原因。她们说当时藩王多有夺嫡之心,但皇位却只有一个,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太祖最终立朱允炆为皇太孙。可各藩王势力又太过强大,太祖恐自己归西后他们会起兵造反,所以便分别派西平侯沐英之子沐晨隐居于昆明樱花巷,鄂国公常遇春养子常怀恩隐居于苏州芙蓉浦,诚意伯刘基之女刘琼隐居于清平卫木樨坞,魏国公徐达之子徐潜隐居于北平梅花峪。据说太祖各秘密授予了他们一样宝物,只要得到这个宝物,便可得到大明天下。太祖之意,是想借懿文太子与沐、常、刘、徐四位开国功臣的赫赫威名震慑各藩王,使其不敢有非分之想。”
竹沥姑姑直视起了徐云怡的眼睛,并小声说道:“若非有人故意为之,该传言便是真的!”
“姑姑如何确定传言为真?”徐云怡似乎并不相信。
竹沥姑姑依旧直视着徐云怡的双眼,话语神秘地问道:“小姐可听说过单梁这个名字?”
“单梁?”徐云怡想了想后,问道:“是太祖皇帝当年的贴身太监单梁单公公?”
“正是!”
“姑姑缘何谈及单公公?”徐云怡更是不解。
“小姐可知第一次提及该传言的正是单公公,正是他于洪武二十五年九月十五那日向文武百官传达了‘沐常刘徐,樱荷桂梅;帝传一物,江山可得’的话,而后一传十、十传百,不久之后此言便传得沸沸扬扬。”
看着徐云怡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竹沥姑姑又继续说道:“太祖为了不重蹈后汉和唐朝末年宦官乱政的覆辙,明令禁止宦官干政。单公公虽是太祖的贴身太监,却不可能擅自向文武百官传达该话,因此只有一个可能……”
突然反应过来的徐云怡抢着问道:“是太祖有意为之!他不方便直接向文武百官透露此话,便借着单公公之口传达?”
竹沥姑姑点了点头,继续说起了往事:“随着孝愍皇帝被立为皇太孙,各藩王也只好收起了夺嫡之心,‘沐常刘徐,樱荷桂梅;帝传一物,江山可得’的传言也暂时平静下来。洪武三十一年,太祖驾崩,皇太孙继位为帝,自此该传言不再甚嚣尘上。然而建文元年,孝愍皇帝开始在方孝孺、黄湜、齐泰等大臣的建议下推行削藩政策,随着周王、代王、湘王、齐王、岷王先后被废,燕王以‘清君侧、靖国难’之名起兵北平,四年后取代孝愍皇帝成为大明天子。然而皇上本就是从侄儿手里抢来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因此在永乐初年,这个传言又开始搅得满城风雨。皇上见势不妙,同时也为了保住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皇位,便大举镇压此谣言,规定要擅传谣言者诛九族,重压之下,该传言才慢慢销声匿迹。”
“是啊,今年已是永乐二十一年,距永乐初年已有二十余年,知道此传言的人也少之又少了。即使年长之人知道,但为了保全性命,也不敢对他人说起。因此若不是韩娘娘和崔娘娘告知,我还不知道有此传言呢。”徐云怡答道。
“非也!”竹沥姑姑摇了摇头,又对徐云怡说道:“小姐有所不知,近年来知道此传言不可能少之又少。恰恰相反,只怕已有不少人知道了该传言。”
“不少人?”徐云怡感到有些难以理解。
“正是!”竹沥姑姑坚定地点了点头。
徐云怡静静地想了会儿,不久之后几个人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害得她用颤抖的声音问竹沥姑姑:“姑姑是说太子、汉王和赵王?”
“正是他们!”竹沥姑姑的表情有些复杂,“恐怕太子妃和汉王妃也知道了。至于赵王妃是否知晓,奴婢便不得而知了。”
“太子妃精明强干、多谋善断,太子对她信任有加,若是此传言已被太子知晓,那太子妃便不可能不知。至于汉王妃,汉王虽然暴戾寡情,却对其妻宠爱有加,因此一定会将此传言告诉汉王妃。赵王妃与赵王感情冷淡,因此不知她是否知晓。”说道赵王和赵王妃时,徐云怡的神色在不经意间变得担忧起来,只是她身在其中,并没有察觉。“但赵王妃是黔国公沐晟之女,背后涉及的是云南沐王府的势力,若是连她也知晓了,只怕云南沐府也难在此次洪流中独善其身了。”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朱砂皱紧了眉头,以担忧的语气对徐云怡说道:“如今皇上年迈,汉王、赵王与太子明里暗里都进行着夺嫡之争。说到夺嫡之争,表面上只是汉王、赵王、太子三人之间的事,但背后却是朝堂各方势力的较量。如今文武百官有人支持太子,有人支持汉王,也有人支持赵王。太子虽有储君之尊,但军功却不及汉王与赵王,加之因为体胖,皇上对他不是特别欣赏,同时汉、赵二王又在朝堂内外加紧了攻势,其地位更加岌岌可危。皇上也曾有过易储之念,若非因为太祖在世时就对当时的燕王世子即现在的太子十分宠爱,以及先皇后与有些大臣极力反对,同时为了维护朝局稳定,太子早已难保储君之位。因此以目前来看,太子暂时处于劣势,相较之下,汉王和赵王则更胜一筹。”
“说得不错!”徐云怡也皱紧了眉头,“正如朱砂适才所言,如今的夺嫡之争表面上是太子、汉王、赵王三人之间的事,但背后涉及的却是朝堂各方势力的角逐。但依我看来,太子表明上处于劣势地位,但嫡长子的出身却能为他加分不少,同时支持太子的大臣也多于汉王和赵王,此外太子妃精明能干、果断决绝,自先皇后离世后一直协助张贵妃把后宫打理得整整有条,深得皇上欢心,这是汉王妃与赵王妃所无法比拟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皇太孙聪慧好学,皇上最喜这个皇孙,他老人家爱屋及乌,自然不会太疏远了太子。反观汉王与赵王——先说汉王,他虽军功累累,但向来居功自傲,为人又暴躁易怒,不为众臣所喜,连当年的魏国公徐辉祖都说自己这个外甥品行不端,由此可见一斑,此为其第一劣势;此外汉王虽野心勃勃,但终究过于崇尚武力武力,说到深谋远虑,远非太子对手,此为其第二劣势;最后汉王妃出身平常,才干、计谋都远不及太子妃,此其第三劣势。所以总体而言,汉王并非太子对手。再说赵王,赵王文武双全,又生得一表人才,在朝中威望也甚高,但其过于重情重义,太过感情用事,所以才会被汉王利用。赵王妃虽出身云南沐府,但与赵王感情不好,因此很难得到云南沐府的支持。再说以我对黔国公的了解,即使自己的女儿和赵王相敬如宾,他也不会卷入夺嫡旋涡的。因此赵王也不是太子的对手。”
“所以汉王才会联合赵王一起对付太子?”竹沥姑姑问得一针见血。
“是啊,弱弱联合,力量倍增,太子不过稍微强了一些,又怎是联合之后的汉王与赵王的对手?”徐云怡依旧紧紧地皱着眉头,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担心。
竹沥姑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可惜赵王殿下不肯听小姐的劝告。”
“他现在一心以为是太子和太子妃害死了前赵王妃,所以才会对他们夫妻二人恨之入骨。”徐云怡也叹了口气,伤心地说道:“其实他并不像汉王一样冷酷无情,相反,赵王重情重义。哎,他正是因为太重感情,才会被感情所累。”
竹沥姑姑伸手将徐云怡搂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