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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巴巴勒斯(上)
作者:欣悦落墨本章字数:2378更新时间:2020-02-19 09:08:13

巴巴勒斯空岛,一座位于地表上55千米高空的人工岛屿,通俗一点讲,就是位于平流层以上的一座城市。

  空岛面积240平方千米,居住人口330万,相当于一座中小型城市的规模。空岛分为26个区,以英文字母作为代称,每个区都有负责管理的区长,而这26个区长都受命于“教会”——掌管巴巴勒斯空岛的组织,这座空岛是人类科技的巅峰,是人类生活的家园,是人类向往的乌托邦。以上这些信息几乎只要是个旅游手册都会提到,但旅游手册不会告诉你的是——这里人类最后的避难所。

  没有人具体知道地表上的人类文明是怎样覆灭的,空岛上的绝大多数居民都被禁止了解这方面的历史与知识,他们只是被告知“几百年前地表受到了高维度生物的袭击,迫于无奈人类才以空岛的形式乔迁至万米高空”。因此,即便距离地表文明覆灭只过了400余年的时间,但关于那场浩劫的资料与记载却寥寥无几。当然,大概也没有人想知道那场浩劫的具体内容,他们只要知道“巴巴勒斯空岛是我们的家园,这里很安全”就够了。至于为什么空岛能够一直悬浮于高空,为什么这里能够不受到所谓“高维度”生物的入侵,人们自然而然地将其归功于万能的太阳能和同太阳能一样万能的“教会”。

  空岛上的天气不同于地表,因为位于平流层以上,所以几乎没有阴天,但与终年晴朗相伴的,是让空岛多了几分枯燥,不过谁会在乎呢?

  巴巴勒斯空岛,H区,625栋居民楼。

  天刚蒙蒙亮,东方天空升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尚不刺眼的阳光透过错落的高楼洒进了一间民房内——625栋居民楼,306室——再平凡不过的数字,再平凡不过的楼层,再平凡不过的清晨,在平凡不过的小说般的开头,但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就如同诸多小说或故事的开头——一切开始于平凡。

  这是个平凡得不值一提的公寓房间,有着和同楼层其他房间一样的结构,一样的装潢,一样的面积——30平方米,以及,一样的拥挤。这样的一间屋子住一个人的话或许还绰绰有余,但若是再多一个就显得拥挤了一些。

  屋子不大,没有隔间,只有四面墙、地板、天花板,还有一盏悬挂在屋顶的灯。与其称之为屋子,“盒子”这个词看上去更合适一些。屋子内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张餐桌、一个衣柜和一个简易的陈列柜。

  在这个不大的屋子内,一道身影正借着从窗外打进来的微光不断忙碌着,身影不算高大,但足有一米八左右,从体格看可以看出是一个男性青年——宽厚的臂膀、笔直的脊梁、利索的动作。如果仔细看的话,会看出他正在餐桌前准备餐点:速食罐头,午餐肉,果酱,青菜等,正一样样的从食品袋摆上餐桌。身影的动作迅速却很小心,生怕弄出声响惊扰了床上的人。

  叮叮叮!

  不知过了多久,在身影逐渐慢下来时,陈列柜上的苹果形计时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但下一刻,就被身影按掉了,就像他已经预先知道计时器回响一般。他转过身看了看悬挂在床头的吊钟——六点半,这是一个对每个上班族或学生党熟悉无比的时间。

  身影站定了一会,清了清嗓子,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说道:

  “晓月,起床了,早点准备好了,今天开学第一天,别迟到了!”

  这句话显然时对尚未从被子中离开的那个人说的。

  “嗯……知道了……”一个有些轻柔的女声从乱糟糟的被子中响起,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意,“哥,你起的好早啊……”

  这是一对兄妹——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不是某些恋爱小说中常出现的那种关系——刚刚一直在准备餐点的身影是哥哥,叫杨肖越,还在被窝里赖床的是妹妹,杨晓月。兄妹俩名字虽然字不同,但发音相近,因此很多人因为读音叫错他们的名字。哥哥比妹妹大五岁,今年正好20,在H区的教会事务所工作,妹妹15岁,今天将是她高中生活的第一天。

  老实说,这对兄妹的生活并不容易,在他们还小的时候便被父母遗弃了,据抚养他们的孤儿院称,收养他们的那天,是五岁的杨肖越背着不到一岁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出现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哥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信里是一笔钱和一张写了他们名字的字条。杨肖越的这段记忆十分模糊,具体经过也是长大后从孤儿院护工口中得知的,妹妹杨晓月就更不用说了,她记事以来,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孤儿院的,这对可怜的兄妹几乎连父母的观念都没有,或许正是因为没有父母的观念,他们并没有对遗弃他们的父母有什么怨恨,在他们看来,能够拥有彼此就足够了。

  就这样,他们在孤儿院生活了十三年,直到哥哥杨肖越十八岁那天,在例行体检时被教会检查出有成为“适存者”的天赋,并前往教会直属事务所工作后,他们才搬出了孤儿院。

  所谓适者生存,“适存者”可以说是空岛人类适应当下危机的产物,这类人正是因此而得名。简单来讲,适存者就是拥有可以看见高维生物能力的人。这些人受到“教会”的极度重视,“教会”将适存者聚集在一起,为他们提供优厚的待遇,但作为交换,适存者要在教会名下的事务所工作。适存者的工作内容很简单——解决空岛上某些因高维生物引发的事件。毋庸置疑,在“教会”的庇护下空岛是安全的,但并不代表没有漏网之鱼,这座240平方千米的空岛上偶尔会发生一些因高维度生物引发的事件,处理这类事件便是适存者的工作了。

  杨肖越就是一名适存者,他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天赋,在他十八岁前他并没有什么一技之长,但按照空岛的法规,年满十八岁就是成年人了,而成为成年人的他便失去了呆在孤儿院的权利,他并不是没有尝试过自谋出路,但结果都令人惋惜,没有一样工作的报酬能够让他在孤儿院外有一个安家之所,更别说他还要抚养一个妹妹了——他可不放心让十三岁的杨晓月一个人留在孤儿院。就在他苦于无解的时候,适存者这个称谓替他解了围。

  不得不说,教会给予适存者的待遇实属优厚,杨肖越每个月都能从教会那里领到五千空币的补助,这还不包括事务所的工资,五千空币,这已经相当于空岛上大多数正常人的工资了!当然,更重要的是,杨肖越还从教会名下领到了一处公寓——H区,625栋,306室,虽然面积不大,但杨肖越已经很满意了,至少,这个不大的屋子是属于这兄妹俩的避风港,是能够被他们称为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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