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远的背景,一直以来都是整个皇族的秘密,当年皇后生了一对双胞胎,但皇族不允许双生子的出现,说是会分掉运势,于是皇后便狠心将脸上有胎记的澄远抱出宫。
对外宣称只生了一个儿子,便是如今的太子。
所以澄远便是太子的双生弟弟,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澄远虽被抱离皇宫,但皇后并未舍弃这个儿子,而是将他当做一把利刃在培养,培养的他武艺高强,心思缜密。
就连宋长庚都在他手里吃过亏。
当时宋长庚并不知道这个厉害的对手是谁,经过长时间的追查,才发现,原来他就是皇后的另一个儿子澄远。
虽然宋长庚不了解楚文萱跟澄远之间的恩怨,但他还是善意提醒,“澄远身份非同寻常,出现在庵堂附近必定不是偶然。”
楚文萱略一思忖,“澄远极有可能跟睿晟公主有关系,想必他便是睿晟公主对外联系的接头人,如此说来,那我被送去庵堂这事,也有澄远在其中出力。”
宋长庚赞叹的看向楚文萱,点了点头:“此话有理,澄远跟睿晟的关系不错。只怕睿晟在庵堂这段时间,他也会随侍左右,楚大小姐真是聪慧。”
飞霞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自然知晓澄远跟睿晟的关系,也觉着楚文萱极为聪明,与有荣焉的笑了笑。
赵阳不知道几人在打什么哑谜,微笑着看着几人交谈。
楚文萱被宋长庚如此一夸,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什么好聪慧的,前世还不是被人当傻子一样,不过是占着重生的便利而已。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楚文萱忙说:“天色不早了,我要启程了,一会儿天黑路难走。”
飞霞闻言十分不舍,“文萱,你怎么这么执拗啊,表哥都说了会帮你的,你就别去了。再说了,如今澄远也在庵堂,危险更大了,所以你千万别去。”
宋长庚附和:“对,楚大小姐,本殿言出必行,定会帮你办妥这件事的。你大可不去。”
楚文萱被两人的行径感动,但她亦有自己的思量,一味的躲避并不能让自己成长。
楚文萱福了福身子,“多谢二位的好意,只是我出京的那一刻,只怕我的父亲已经将我去庵堂为祖母祈福的事情宣扬了出去,他是一点也不会错过这种为我宣扬名声的机会,若是我如今回了家,只怕会惹怒他,文萱并不想多生事端。”
飞霞和宋长庚都知道楚枫的为人,闻言只好作罢。
飞霞没有帮到楚文萱,有些难受,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宋长庚见状温和的笑了笑,“飞霞不必过多担心,为兄正好顺路,送上楚大小姐一程。况且,为兄还要在庵堂附近停留几日,定会多加照顾楚大小姐的。”
楚文萱疑惑的看了宋长庚一眼,不能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飞霞一听立马欢天喜地:“那真是太好了,劳烦表哥多多照顾文萱一下。”
宋长庚正愁着出师无名,怕接近不了楚文萱,飞霞如此一说,他连忙说:“无妨无妨,举手之劳,表哥定不负飞霞所托。”
飞霞和赵阳携手离开,楚文萱上了马车,宋长庚打马随行一侧,朝着庵堂所在的山上疾驰而去。
楚文萱坐在马车里头,听着宋长庚在外头挥动马鞭的声音,心里头泛起一丝涟漪。
这时,白草拿了馅饼和热茶递给楚文萱,“大小姐,吃点东西。”
楚文萱朝着车厢外看了一眼,白草立马意会,又拿了一份吃食过来,“奴婢这就送给九爷。”
楚文萱点了点头。
白草将吃食递给宋长庚,说是楚文萱送的,宋长庚欢喜接过,敲了敲车窗。
“咚咚咚……”
楚文萱听着敲窗声,心跳漏了几拍,整了整衣襟,这才打开车窗。
宋长庚笑着道谢,“多谢楚大小姐命人送的吃食,长庚今日还未进食,这些吃食来的颇为及时。”
烧饼在后面猛眨了眨眼睛,九爷到底在说什么,他今天不是吃的饱饱的吗?
“不必客气,九爷对文萱有恩,这一切都是应该的,不如我再命人那些馅饼过来?”楚文萱听宋长庚一日未进食,便好心提议。
宋长庚心里美滋滋的,“好,那便多谢了。”
楚文萱点了点头就要伸手关窗,宋长庚忙说:“楚大小姐别误会,本殿去庵堂附近是真的有要事在身,圣上要祭天,差了我暗中监工祭祀台的修建,祭祀台离庵堂并不远,所以我会在那边停留几日。”
“知道了。”楚文萱淡淡回话,关上了车窗。
宋长庚摸了摸鼻尖,不知为何,他总觉着楚文萱像是不高兴了。
山路崎岖,楚文萱等人披星戴月,总算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到了庵堂门前。
宋长庚怕自己的出现会给楚文萱带来麻烦,便命烧饼等人暗中护着楚文萱,务必保她周全。
楚文萱并不知道这些事,她等着宋长庚离开之后,便命粗使婆子去敲门。
夜晚的山间,一点点响动都极为惊天动地。
只是这两个粗使婆子,轮流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这时,山间传来几声狼嚎声,白草几个丫鬟吓得一抖,脸色渐渐变得难堪,“小姐,这可怎么办?”
楚文萱此时已经成为了主心骨,她不慌不慢的说:“白木,你不是喜欢翻窗户吗?那你就翻进去,把门打开,我们先进去,再向庵主赔不是,想必庵主也可以理解,佛家毕竟讲的是慈悲为怀。”
白木早就跃跃欲试,立马欢喜的应了,三两步翻过了墙,冲进了庵堂里,打开了外面的大门,将楚文萱几人迎了进去。
与此同时,烧饼带着的几个侍卫,悄悄潜入了庵堂内院。
庵主静心师太,正在帮睿晟公主抄写经文,忽然间,她的屋子里出现了三个黑衣人,一人将刀驾到她的脖子上,大声喝问道:“你就是师太?外头来了贵客,还不快去迎接,是不是想死?”
静心师太吓得一抖,“贫尼这就带人去迎接,三位大爷饶命啊。”
几个侍卫也不愿惹是生非,瞧着静心师太带着人去了大门口,便潜入了黑暗中消失了。
静心师太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楚文萱今夜会来,但睿晟公主吩咐了女尼不能开门,她若是贸贸然将门打开,也不知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当她磨磨蹭蹭的走到大门前,却瞧见楚文萱带着丫鬟婆子已经进了大门。
静心师太当即觉着自己被冒犯到了,脸色倏的一下变的乌黑,“大胆,不知哪里来的宵小,竟然敢私闯皇家庵堂,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一见面,就被静心师太给了个下马威,楚文萱也没有好脸色,命丫鬟拿上了拜帖,“庵主别急着生气,想必庵主也知道今夜丞相家的女眷会来庵中吧,那为何不派人在门口等候?我等到的时候连大门都敲不开。”
静心师太见楚文萱不是个好欺负的,便谄笑着说:“原来是楚丞相家的大小姐?这不正准备开门,谁知大小姐却翻墙进来了,我还当是哪个小毛贼呢。”
白木气的不轻,指着静心师太骂道:“你太过分了,你明明收了楚家的钱,却还不办事……”
静心师太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白木还是太年轻,到了她的地盘,还敢嚣张?
“呵呵,楚家真的是好家风,随便一个小丫鬟都这么威风。”
楚文萱喝了一声:“好了,都别说了,烦请庵主帮我等安排住处。”
静心师太平日里在庵堂作威作福惯了,被楚文萱喝了一声,心中已颇有不满,眼珠一转,笑着说:“住处早已备好,小女尼带你们去入住。”
静心师太身旁的女尼,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各位请随我来。”
白木依旧气的不轻,但她知道不能给自家主子添麻烦,只能忍气吞声,背着包袱跟着楚文萱等人往住处走。
等到了所谓安排好的住处,白木差点气疯,三间瓦房,房顶摇摇欲坠,院里满是荒草,床架上还有蜘蛛网,床铺乌漆嘛黑的,就像是几十年没有清洗过了。
女尼见楚文萱的丫鬟们各个气愤不已,反倒笑的更开心了,虚情假意的说:“想必各位也听说过我们庵堂清苦,所以这已经是我们庵堂最好的屋子了,你们就别挑剔了。”
白木气个半死,差点对女尼动手,楚文萱拦住她:“没事的,拿出我们的东西,收拾收拾便能住了。”
两个粗使婆子知道该自己派上用上了,麻利的挽了袖子上去干活
女尼没想到楚文萱如此淡定,又见她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便怕庵主的计划落空,忙出声嚷道:“你怎么来庵堂还带着婆子?真是太好了,公主每晚都要沐浴,热水不够,庵堂里正缺两个烧火的婆子,你这两个婆子我先带走了。”
白木气恼,冲到女尼面前,“你什么意思?这婆子是我们的人,不借!”
女尼冷哼一声:“不借?那我就让庵主把她们赶出去好了,这深更半夜的,你不怕她们有危险就好。”
两个婆子吓得不轻,颤抖着身子瞧着楚文萱。
楚文萱也不想害了两个婆子,便答应了女尼的要求。
女尼见楚文萱穿着漂亮的衣裙,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心里便十分不爽,“我们庵堂是修行的地方,你这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就别穿了,柜子里有僧衣,记得穿上。”
楚文萱虽然知晓这是故意刁难,但她还是答应了,毕竟她也怕给别人留下把柄,那么前头所做的事情就白费了。
楚文萱在女尼的监督下换上了僧衣,谁知女尼又从袖袋里掏出一卷经书,丢了过来,“你是来替家人祈福的,所以每日都得抄经书,明日清晨,我会检查的。”
女尼的再三刁难,白草也忍不住了,“这位女尼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女尼得意一笑,“不愿意?那就回京城去啊。”
楚文萱瞧着她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淡淡一笑,“好的,我会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