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萱换上白草那粉色的丫鬟装,白草穿上了楚文萱的雾蓝色织锦夏装。
两人身量差不多,只是气质上有些差别,即便楚文萱穿着丫鬟装,但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间都有股怡然自得的气息。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楚府地牢,站在关押几名贼人的牢门前。
其中有名贼眉鼠眼的贼人,瞧见白草穿着的衣服华贵,便眼神贪婪的在她身上流连,又见楚文萱气质不凡,又贼心不死的瞧了她几眼。
这时,白草瞪着贼眉鼠眼问道:“你为何诬陷本小姐?”
贼眉鼠眼色眯眯的笑了笑,将手从栅栏里伸出来,试图抱住白草,“文萱,哪里就诬陷你了?那日,在湖边,我们花前月下的时候,你说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白草大怒,当即赏了贼眉鼠眼一个巴掌,“你是什么臭老鼠,竟敢肖想染指本小姐。”
贼眉鼠眼不服气,恶狠狠的盯着白草:“文萱,你爹已经知道咱俩的事儿了,很快,俺就是你男人了,你怎能如此对你男人,还不快跟咱爹说说,将我放了出去。”
贼眉鼠眼的口气相当嚣张,白草心头恨得滴血,“无耻之徒,我们这就将你送到官府去,看你还敢不敢狡辩。”
楚文萱站在白草身后,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朝着地牢阴影处喊了声:“父亲?你可听见了?”
白草朝着贼眉鼠眼得意一笑,“你认错人了,这位才是我家小姐,我不过是个丫鬟,你这计谋太拙劣了。”
楚枫怒容满面,大步流星走了出来,站到楚文萱旁边,大声斥骂几名贼人:“大胆匪徒,竟然敢坏我女儿的名声,我要把你们送到官府去。”
贼眉鼠眼忽然慌了神,连忙狡辩:“刚刚光线太暗了,我认错了,文萱你好狠的心,竟然跟你爹串通好设计我,若是将我送到官府去,我就将你我二人私会的事情全部讲出来,到时候,看你的名声怎么办。”
楚枫一看,贼眉鼠眼十分嚣张,竟然反威胁起了楚文萱,当即大怒,“来人,上刑,先打个半死,我看他还嘴硬不嘴硬。”
楚家的侍卫将几个贼人拉出来,一顿板子乱抽,顿时这地牢宛如人间炼狱一般鬼哭狼嚎。
只是这些贼人嚎完之后,一个个却守口如瓶。
楚枫气的半死,“你们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将你们交到大理寺去。”
几名贼人冷哼一声,“交到哪都一样,楚家大小姐跟我们老大私通的事儿没跑了,名声就别想要了。”
“无耻!你们太无耻了!”楚枫气的团团转,又让人打了这些贼人一顿板子。
贼人还是死咬着不肯开口。
楚文萱挑了挑眉,正想着法子,这时候,白草附在她耳边说了句:“小姐,让红花过来吧,她知道怎么审问。”
于是楚文萱叫了红花过来,红花只是看了这些贼人一眼,心中便有了谋算,她盯着那名贼眉鼠眼的头目冷冷的说道:“胡大是吧,江湖人称大虎,是通州那边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最爱赌钱,为了赌钱,将你六十岁的老母都卖了,我可说的对?若是将你这双爪子剁了,你往后还能赌钱吗?”
胡大的瞳孔缩了缩,他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细,他看了自己的双手一眼,若是没了这双手,那他……
接着,红花又朝着另一个贼人说道:“刘牛蛙,江湖人称大蛙,你的媳妇儿快生了吧,若是今日你死在这个地牢里……”
大蛙瞪圆了眼睛,梗着脖子嚷道:“不可能,那人说了,我们不会死的……”
贼眉鼠眼的大虎闻言扇了大蛙一眼,“你他娘的再说什么?”
大蛙被大虎干蒙了,怔怔的瞧着大虎,“哥,我媳妇儿快生了……”
大虎这种能将亲娘卖掉的人,怎会理解大蛙的心情呢,阴狠的盯着大蛙,“你他娘若是再敢说一个字,我亲手掐死你。”
说着,他斗大的拳头比划了两下。
大蛙看的害怕,瑟缩了下身体。在就这时,红花飞快的伸出手指,在大虎的身上点了两下,大虎顿时跟一滩软泥一样躺在了地上。
几个贼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有这样的本事。
接着,红花从小腿处抽出了一把匕首,在指间转来转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电光火石之间,匕首飞向了大虎的手上。
“啊……”大虎嘶吼出声,两个手指齐根被切断,白骨森森,鲜血涌了出来,大虎疼得在地上翻来覆去。
贼人们见红花来真格的,吓得不轻,互相看了一眼。
楚文萱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倒是楚枫,也被红花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得看向楚文萱。
他看楚文萱的脸色淡定,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就在这时,红花又盯上了大蛙,大蛙吓得屁滚尿流,忙说:“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全都说了。”
红花朝着大蛙柔柔一笑,“好,只要你如实说了,你娘子我帮你照看。”
大蛙将信将疑的看着红花,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我们不过是拿钱办事,有人找了我们大哥,让我等潜进府中的白月亭,毁了一名叫做楚文萱的女子的清白,我等刚进来,就被你们抓住了,什么也没做成……”
楚枫大怒,“是谁指使的你们,还不快快说出来。”
大蛙看向在地上大虎,“我不知道是谁,钱是我大哥收的。”
大虎抖如筛糠,听见跟他有关系的信息,“忙说,我也不知道,那人蒙着脸……”
楚枫大怒,“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本相要将你们交到大理寺去,让他们查查清楚,到底是谁要对我们楚家下手。”
楚文萱知道楚枫爱惜羽毛,怕人说他动私刑,反正这些贼人也没什么用了,她便点头答应,“女儿的清白已经证实,剩下的事情就劳烦父亲了。”
说罢,楚文萱带着几个丫鬟离开。
楚枫目送她离开,只觉这个女儿气场强大,让他产生了一种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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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亭,白芍躲在下人房中,就像是惊弓之鸟,只要外边有一丁点响动,她都吓得不行。
就在外面传来消息,说是大小姐亲自去审问几名侍卫了,白芍便萌生了逃跑的想法。
只是她这边一有动静,暗地里盯着她的小丫鬟便一路狂奔,去找了救兵。
李妈妈听说楚文萱这边出了事,便跟老夫人请缨过来帮忙。
小丫鬟刚好撞到李妈妈的面前,“妈妈,快,白芍姐姐要逃跑。”
李妈妈连忙带着自己的得力助手,跑到了下人房,将白芍堵在了墙角。
“白芍,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白芍见到李妈妈,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她反应很快,立马说道:“妈妈,你来的正好,白芍有话要跟你说,大小姐跟人私通啊,你快去告诉老夫人。”
白芍想借机支开李妈妈,谁知李妈妈冷笑一声:“是吗?可我听说,明明是你背叛了大小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说着,李妈妈便一巴掌甩到了白芍脸上,将白芍打了一个狗吃屎。
白芍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里头混着两颗牙齿,她怕的要死。
李妈妈蹲下来,拉起白芍的头上,阴恻恻的看着她:“是谁指使你的?还不快点说出来?”
白芍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白芍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是有人花重金跟她买小姐的贴身东西,她早就不管小姐的贴身衣物了,没有办法,只好将那个汗巾给了对方。
她没有背叛小姐啊,她不过是贪钱而已。
李妈妈见白芍不肯开口,便命几名婆子不断打她,直到她开口为止。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白芍便被打的满脸都是血,肿成了一个猪头,但她死活不肯开口,李妈妈恨得不行,大手一挥,“来人,将她丢到街上去,死在府里晦气。”
白芍头晕耳鸣,任由两个婆子抬着,就像抬麻袋一样,将她扔到了大街上。
原本就是饥荒年,第二日清晨,便有叫花子发现了白芍,见她身上穿戴不俗,便将她扒了个精光。
白芍又冷又饿,不过几日,便饿死在了街头。
楚文萱回到白月亭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听人说了白芍的事,只是点了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白木和白草两人侍奉楚文萱洗漱之后躺下,只是她却了无睡意,睁着眼睛,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今天的事情。
此时,她的心里对于暗中的真凶有三个怀疑人选。
一个便是张文艳,只是张文艳没有那么恨自己,对于毁她名声这种事想必不是很在意。
另一个人选便是楚文兰,楚文兰一直想替代自己,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她便能如愿以偿,而让自己轻易死去,恐怕并不能让楚文兰解恨,所以毁了自己的名声,才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
还有一个人选,便是皇后。
皇后自己的女儿名声毁了,她一直记恨楚文萱,说不定此事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就这样,楚文萱胡思乱想到了天亮。
白木劝她多睡会儿,但楚文萱想着今日还有要事,便硬撑着起身。
白木没有法子,只好伺候她洗漱。
楚文萱刚漱过口,便觉着头晕目眩,接着噗的一下吐了一口血出来,染成了面前的水盆。
白木吓得半死,惊喊出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