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肖华江在坐在院中静坐。

金回自一次回来就很沉默，好像有什么心事，应该是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事，他不说就只好顺其自然。

不然呢？告诉他可能会被人利用了，教他怎么在这个乱世独善其身？

这里每件发生把他的生活打得七零八落，他和肖华江所处的位置也不一样，他逃不了，看样子也不想逃。

这种感觉他曾有过，他却嫌自己做得不够多……。

其实，话说干到金县尊那个份上，消息却比一个外人还闭塞少见，再是丧心病狂往上爬的就更难得。因为正常人多想想都觉得有猫腻，别说是他这个能做到文道的大人物，可惜他不看！

那个县尊大人还以为刁民发疯，等他后面的主子腾出手三、两下就解决了， 毕竟天底下那有泥腿子坐江山。

“唉”

再者说官宦门庭历来不都是这样子，就算是泥腿子真坐上九五之尊的位子，人家那时候不都穿上鞋子，始终是需要读书识字的人为其冶理底下刁民，没了臭味换个主子跪也无妨，说句猥以逆臣，自持有恃无恐啊！

可这回官老爷应该想多了，消息封锁那么严，朝庭跑路的概率很大，流光门也是一副要洗地的模样，看来两头都讨不了好。

肖华江轻笑一声站起，叫上金回便吃饭去，他个外人想这些做什么，就是自已人吱个声都得背吃里扒外的名头；里外不是人的事从来都在那，大家都期盼一个不同凡响的天之骄子去做而已。

何况，现在他也有麻烦，不知那金大人发什么巅，竟然把他花出去的灵石还了回来，顺便还多稍了一个花魁，这是敲上一棍给一个枣吗？

先不管那花花老肠打什么算盘，素华姑娘到了之后就把做饭的差事承包下来，伙食的质量一上就上去了，顿顿少说都有三个菜。

……

饭后，肖华江提着酒葫来到坐在台阶上。

他邀素华姑娘散步，毕竟共处一室，知道些根底总是好些，别总把心思都埋在心里。

据那姑娘的说法，她已经被送给了肖华江，所以劝都劝不走，当个粗使丫头都成。

这当然是天上掉黄金的好事。

花魁啊！

容貌、气质自是一等一的存在，而且经过红尘气打磨，人生百态在她那简直绝了。

那时见她时身处柳巷，还是一个着华服妩媚娇弱的小女子，让人忍不住将其搂在怀里；今日再见，却是一身浅绿色的粗布衣裳，再搭上木簪束起来的齐腰长发，坐在哪里像是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

而且，是肖华江这种泥腿子不敢直视的坚毅良家。

……

“公子？”

素华收拾完到了门囗，见肖华江盯着前方出神，等了一下便出声提醒。

肖华江回神，起身引路并笑道：“这几天过太安逸，变得有些懒散，姑娘别见怪！”

“公子言重，妾身也是刚到。”见肖华江起身，自顾的跟上道：“况且公子日理万机，小女儿家等等无妨。”

此话一出，肖华江一时不知怎么接，他是最怕别人说软话，只好迎头道：“姑娘想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却为我们两人糙汉子忙里忙外，弄得十指发白、身形枯稿，如若再这般说，我当羞得无地自容了，”

素华听完嘴角上扬，却是一本正经的道：“公子莫要折煞奴家，从前只因是命途多舛，迫于生计操持些抚琴唱曲的贱业，不然那个女儿家会喜像个物件给人赏玩，而且，只是做饭、清扫的简单活计，早些年就在家里常做。”

“哦！”肖华江不痛不痒的答道。

人各有命，还真不好说哪里是个安生的好去处。

顿了一下，他才微微道：“已经出了修罗场，虽说被金县尊指派而来，但却是可以回家去，姑娘不用多顾虑在下，回家陪陪父母。”

这是真心话，这女子获救与他并无关系，所以也不会限制对方的自由。

素华听完惨笑，双眼微红的道：“父母祸殒于瘟疫，妾身这才被拐到青柳，那有什么家……。”

肖华江声音一塞，没想掀开别人的伤心事，只好转个话头道：“听说姑娘将所挣的钱全部捐赠给城中的道士，由他们来为扶水城里流民施粥，此等义举必然能让二老在天之灵得想安慰。”

“那里，流民似寇，多有一碗饭吃，少些争斗总是好的。”素华依旧没心气的道，她也呆过街头巷尾，最是知道人饿起来是什么样子。

肖华江也点了点头。

他小时也要过饭，算不得什么外人，那日子相对精壮的男子还好，老弱妇孺则每一天都是人间炼狱。

想不到这女子会做出如此壮举，毕竟从那地方出来往回看是一件痛苦的事，因为先看到的决不是人间惨剧，而是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自已。

想到这里，他也不由的叹道：“书上一句“人相食”就乱世写尽了，那有什么揭竿而起，不过是一堆为了口吃便舍生忘死的枯木，要不就是过一过官瘾的荒唐客罢了。”

“那五十灵石姑娘自可取用，竟然已经花过一次了，怎么说都不亏。”肖华江无所谓的道，颇有些穷人乍富的味道。

至于别人会不会把钱用在实处，这点就素华去操心，她可比肖华江靠谱多了；再者说现在敢出手干这种事的人，只要不是官府，剩下便是招揽百姓的疯子和好人，他们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搞妖蛾子，前者是太掉价，后者是犯不着。

说来就好笑，妖魔鬼怪掺和一起，还真不好区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