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先生你醒了啊，卡尔顿医生待会儿就会赶过来，请您稍等下.....哦，他已经来了，”

说着，一位已经秃顶了的中年医生快步走了进来，他像是极为自然一样，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副老式的圆框眼镜，戴了上去。

“请问发生了什么吗？”

虽然明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但是考虑到自己目前扮演的角色应该有的心境，张只为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问道。

“诶，先生请您先平复下心情....对，就这样深呼吸，然后麻烦您回答我几个问题，”

卡尔顿医生双手手心向下，横放在自己的身前，做了一个深呼吸的手势，而后他看着张只为的眼睛问道，

“您最近是不是经常感觉到有点头疼？”

“对....没错，喂喂喂，你不要吓我，那边的医生明明和我说还没有到晚期的地步？”

张只为双手颤抖着，手指尖还恰到好处地深深地按入床单之中，从细小的动作展现出自己的紧张。

“哦，您似乎对于自己的病情有一定的了解？很抱歉，您得了癌症，看起来如果不进一步治疗的话，有蔓延开来的趋势，”

说着，卡尔顿医生转身在旁边的CT机上啪哒啪哒极为快速地敲击着，很快四副CT扫描图像就呈现在了几人的眼前，

“瞧见了这一团黑色的嘛？目前看来虽然是良性的胶质瘤，但是已经有着朝着周围组织扩散的迹象了，所以我的建议是立刻进行化疗或者手术防止进一步恶化。”

“我每天不但能够工作超过12个小时，而且下班后我还能够进行身体锻炼，我怎么会得癌症呢？”

张只为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十根手指死死地掐进了棉被中，一副极为不甘心的样子，“可恶，本来我还担心是不是体检错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们也希望是检测错误，但是很遗憾，这是真的。不过，目前是初期并且不是恶性肿瘤，治愈的可能性超过60%，”

卡尔顿医生低着头，脸上始终保持着那种遗憾的神情，他将一份体检报告再一次交给了张只为，而后叹了口气，就从病房中离开了。

“请问下，如果用那种成功率比较高的手段进行治疗，大概需要多少钱？”

看着正在收拾瓶瓶罐罐的护士，原本一直闭目养神的张只为忽然间开口问道。

“啊，这个我并不清楚诶，因为我只是护士并不是医生，所以无法给您一个满意的回复。不过，我会去问一下的.....”

.......

不一会儿，将自己身上最后几千块钱付给医院后，张只为顺利地出院了，他也不知道附近是否有人在监控着自己，他只是迷茫地用手遮挡在自己额头上方，挡一挡那刺眼的阳光。

细小的动作展现出来的心理从来不是给莽夫看得，只有聪明人才回去分析每一个动作背后的深意，张只为自然知道这个组织的背后是谁——塞洛斯，梦靥空间用以选拔试炼者的代言人。

他虽然已经支付了相应的积分从梦靥空间中离开了，但是他依旧通过帮助梦靥空间做事，来获取一定的奖励。

而其中的大头，自然是寻找那些天赋够不上契约者，却又异于常人的家伙。这种人就好像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往往需要通过类似于养蛊的方式，筛选出其中那部分精英。

就好比现在.....

仔细地捋了捋人物的线索思路后，张只为也不慌张，他甚至还去医院外边的小卖铺里面买了一瓶汽水，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公共长椅上，咕噜咕噜地喝着。

而后，似乎是秋天的高压空气让张只为有点踌躇，也可能是医生说的高成功率的治愈率吸引了他，张只为肉眼可见地用右手紧紧地攥着名片，犹豫了良久之后，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

“哈哈哈，成功了！果然一切的安排都是完美的，我就说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接近奔溃的心里状态下，还能够看淡生死！告诉手合会以及那个装模作样的英国小鬼，他们的资格赛来了！”

普惠大厦的顶层密室内，塞洛斯通过大街上监控基本看清了张只为的动作，虽然因为监控摄像头的年代久远，画面有点模糊，但是从张只为的动作上塞洛斯还是能够推断出一点东西的。

那些张只为想要让他推理出的东西！

“叮铃铃！”

塞洛斯看着自己手边已经响起来的手机铃声，以及监控摄像头内，张只为那张焦躁不安的脸，他极为满意地从兜里掏出一根雪茄，啪嗒一声给自己点上，而后结起了电话。

一番初步的沟通后，张只为也顺利地预约到了和塞洛斯见面的机会，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人就这么约定在傍晚时分在惠普大厦的顶楼见面。

.....

张只为就这么坐在等待区的真皮沙发上，他的面前有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前台小妹的接待服务还是十分周到的。

“张只为先生，塞洛斯先生目前有空来见您了，麻烦请和我来~”

伴随着一阵啪哒啪哒的高跟鞋声，扭着腰的金发女秘书就这么踱着步来到了张只为的面前，而后她轻轻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也不顾张只为的反应，自顾自地在前边带着路。

张只为点了点头 ，也不去在意这女秘书的态度，直接跟着一起朝着顶楼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他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扫视着这位女秘书的全身，却在她脚踝处的跟腱位置停留了少许的功夫。

这是一个十分妖异的纹身，一左一右刚好像是两朵呈对称盛开的玫瑰，而每一朵玫瑰花瓣的中央，都是一条盘曲成一圈的黑色小蛇。

“这家伙是魅魔？塞洛斯那老狐狸的底牌恐怕比我预计的还要深！”

张只为扫视了一圈后，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地很快将目光挪开，就好像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鬼，只敢偷偷地偷瞄着这位女秘书。

“咚咚咚！”

深棕色的木制办公室的大门打开着，而女秘书也只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后，就直接扭头离开了。

倒是原本正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美景的塞洛斯像是被提醒了一样，直接转过头来，当他看到张只为的时候，原本脸上标志性的职业化微笑更加浓郁了，

“哦，张只为，我虚长你几岁，叫你小张没有问题吧？！哈哈哈，感谢你专门过来一趟！”

说着，塞洛斯满脸微笑着伸出手去，和张只为紧紧地握手后，顺势将他拉入了怀中，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塞洛斯先生，十分感谢您同意和我见上一面！”

张只为的脸上切到好处地表现出惶恐和不安，像是原本的一个社会底层见到了大人物一样的不安和不知所措。

“哦，不要那么生分嘛，叫我塞洛斯就行了，哈哈哈，我就是喜欢和你这样的年轻人打交道，”

说着，塞洛斯双手放在张只为的肩膀上，用力地捏了捏，“哈哈，不愧是年轻人果然是年轻力壮。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工厂里面打工上班呢，嗯，你懂得家族传承。我老爸是汽车的地盘修理工，我十四岁的时候，他带着我们一家从南部来到了美利坚北部，你懂得，那时候流行美利坚梦！”

塞洛斯就这么丝毫没有任何架子的和张只为并排坐在沙发上，两人三言两语间像是极为要好的朋友一样，诉说着各自的过去。

而张只为也与此同时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却没有发现任何隶属于空间的东西，这老家伙果然藏得极深！

“哦，你也是76人的球迷吗？哈哈哈，我当年可是相当痴迷于艾佛森，”

塞洛斯顺着张只为的视线，还以为他在黏贴在墙壁上的一张黑白老照片，那是年轻的塞洛斯和76人队的传奇球星艾佛森的合照。

“是的，我只是从当年的录像带中才能够找到当年能够给无敌湖人队唯一的一场败仗的76队的身影了，”

张只为就这么顺着塞洛斯的话继续说着，“后来的人们逐渐有了新的崇拜球星，有了新的队魂，但是对于我而言，艾佛森的球衣永远挂在我的衣柜里面。”

“哦，是他本人穿过的吗？”

塞洛斯似乎也来了兴致，直接兴致勃勃地问道。

“不，不是，只是一件复制品罢了，并且我也把他给卖了！”

张只为说到这里，一下子低下头去，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伤心的事情一样。而塞洛斯也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一份档案，

“哦，如刚才电话所沟通的那样，我也去查询了一下你的医疗档案。我很抱歉，看起来你的手头很紧，并且运气也不好，得了这种病。”

说到了这里，张只为忽然间一下子闭上了眼睛，紧锁着眉头，手指不停地揉着太阳穴，发出着意义不明的低沉的叫声，“啊，啊，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