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柠坐在车里脑海里模拟了一万遍把这个人渣弄死的情景，最后缓缓呼了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仰着头依旧高傲，她不屑的看了一眼面前长相猥琐的男生：“这不是聂家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么？怎么，聂家把你赶出来，开始沿着街边做要饭的行当了”
聂鸿卓听了她的话也不气恼，他冲着顾柠嘿嘿的笑着：“顾家的大小姐，您还记得我呢？这有缘的人还真是走到哪都能遇见”
顾柠皮笑肉不笑道：“记得，怎么不记得，你坐的那两年的牢，还是我给你送进去的，就是可惜，让你这恶心的老鼠找了洞跑出来了，你等着，你怎么出来的，我就要让你怎么回去”
聂鸿卓脸色阴沉：“你还当我是那个没办法反抗的小蚂蚁吗？我告诉你，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报仇的”
顾柠嗤笑一声：“你？报仇？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癞蛤蟆蹦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还真是走到哪都能遇见你这种恶心的人，怎么，你准备靠恶心来恶心死我？”
聂鸿卓闭着眼睛像是怀念一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
他睁开眼睛笑的狰狞：“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谁能护着你”
“我护着的，怎么了？”楚经言此时已经拿着东西走了出来，他眼神凌厉，将顾柠护在身后。
聂鸿卓看着楚经言轻笑一声：“顾柠，你真是到哪都有这种死心塌地的人跟着你”
他没理会站在一旁的楚经言，反而是继续看着顾柠的脸。
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突然呵呵的笑了几声：“顾柠，你知道吗？我一直想见你一面的”
顾柠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你这种人，我看一眼都嫌恶心。你想见我？是迫不及待的想死在我手里吗？”
聂鸿卓阴森的笑着：“顾柠，今天见到也是缘分，那就把这几年我想说的话都告诉你吧”
他伸手想要摸顾柠的脸，楚经言反应很快立刻伸手拦住他的手，一把甩开。
聂鸿卓摸着被甩开的那只手：“顾柠，我到现在都忘不掉秦淮的那副样子”
顾柠紧紧地握着拳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一拳打上去。
他还敢提秦淮？！
聂鸿卓看着远处：“我本来是想抓你的，可他非要冲在前面去救你”
楚经言震惊的看了顾柠一眼，想起秦淮顾柠心里一紧，那窒息的感觉似乎又突然出现包围住她。
“我把他绑在柱子上，饿了他三天打了他三天，就连水我都不给他喝”他凑到顾柠耳边：“我拿着刀，在他的身上一刀接一刀的割上去，啧啧啧，那个血啊，顺着他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滴，真是可惜，那么漂亮的场景只有我自己欣赏”
顾柠咬着牙，似乎马上就要将他撕裂：“聂鸿卓，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
“先别着急呀”他笑了：“我还没说完呢，其实我给过你们机会，我让他给顾桉打电话，可顾桉没接，我让他打了三遍，顾桉就拒接了三遍”
像是讲什么笑话一样，聂鸿卓笑的停不下来：“被人往死里打他不求我，被我吊挂起来他不求我，就连我一刀一刀往他身上割他都不求我，你知道吗，顾柠”他顿了顿：“可是你的好哥哥顾桉不接他电话，他就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求我，让我给个机会让他们说最后一句话”
顾柠身体一晃，还好楚经言在身后扶住了她，此时她的怒火已经完全控制不住。
“我还真是挺喜欢他的，就是可惜”聂鸿卓一脸惋惜的表情看着她：“可惜他非要靠在你们兄妹两个的身边”
她挣开楚经言的手就向聂鸿卓冲了过去，聂鸿卓站在那里也不躲：“顾柠，你今天要是打了我，明天你哥哥就得跪下来求我，你该不会害完干哥哥，接下来要害亲哥哥了吧”
“笑话，我堂堂江城顾家还能让你这种阴沟里的臭老鼠给威胁了？”顾柠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当年我能让你们聂家把你给放弃了，这次我就可以把你背后的靠山也一网打尽”
顾柠的拳头最终还是在离他几厘米的时候突然收住，她还不清楚聂鸿卓身后的人，不能贸然出手给家里继续添麻烦。
聂鸿卓得意的扒开了她的手：“顾柠，好戏还没开始呢，你回江城前有很多人去找你了吧，那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他转身离开，笑的猖狂。
站在原地的顾柠仰头看着天空试图将眼泪逼回去，她恨啊，秦淮的仇人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她不能哭，哭就输了，她要坚强，要为秦淮报仇。
楚经言一直站在顾柠身后，站到顾柠虚晃一下，他才扶着顾柠坐进车里。
他第一次见顾柠这幅样子，没有生气眼神空洞，浑身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楚经言将她揽在怀里，语气轻柔：“顾柠，不要忍着，哭吧，哭完了才有力气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她拼命忍住，紧闭双唇，跟孩子似的把呜咽哽咽下去，可眼泪还是涌上来，楚经言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她小声一遍遍低喃着：“秦淮，秦淮”
每叫一声心就抽痛一下。
车子停在海边，楚经言让司机先回去，顾柠蜷缩在车后座，双目无神。
海浪拍击着沙滩，这声音在夜晚响起让人格外的心慌，楚经言看着远处：“你要是想说，就对着大海说，风一吹就全都带走，没有人会记得”
顾柠将头埋在双腿之间，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秦淮跟我们一起长大，除了我们，他没有别的朋友”她浅笑一声：“因为他总冷着一张脸，别人都不敢跟他说话，他只有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说话会笑”
说到这顾柠像是又看见秦淮的笑容一样，满是怀念。
“聂鸿卓，就是刚才的那个人渣，他做了不少坏事，也怪我”顾柠刚止住的眼泪又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怪我总喜欢多管闲事，就那么跟聂鸿卓结下了仇，他为了报复我，找人想将我绑走，可是被秦淮先发现了，所以...”顾柠双手掩面抽泣着：“所以他为了救我，把自己搭进去了，我被推下了车，昏了三天”
“之后，之后，”顾柠连说了几个之后这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楚经言看着身体颤抖的顾柠，之后的故事他刚才已经听过了。
聂鸿卓将秦淮绑起来，用拳头打他，用刀割他，秦淮就那么被他折磨到死。
楚经言将她抱在怀里：“好了，好了，不想了，都过去了”
顾柠将他推开：“过去？”她冷笑一声：“凭什么秦淮死了他还能逍遥，我要让他为秦淮偿命”她一拳砸在座椅上：“偿命”
顾柠哭够了，秦淮才将她带回家，一连几天她都没下过楼，顾老爷子问，他只好红着脸说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方便。
这话一说出口两位老人看他的表情都是一副他们懂得样子。
直到十一假期结束的前两天，顾老爷子的寿辰，顾柠才勉强打起精神走下了楼。
生日宴会说是不大办，来的却也有好几十号人，顾桉打了电话说是饭店出了些事赶不过去，所以这一整场宴会，只有顾柠自己跟在顾老爷子身边充当那个懂事的小花瓶。
依次都和那些交好的长辈打过招呼了，顾老爷子才放开她让她自由活动，顾柠拖着疲惫的身子找了个角落坐着休息，可坐下来连五分钟都没到，就有一群人站在她面前。
顾柠勉强打起精神，扫了一眼面前的男生，都是她之前在江城送进医院的那群人。
为首的男生端着酒杯站在她面前恶狠狠的说：“顾柠，你还敢回来？”
顾柠忍不住嗤笑一声：“我为什么不敢回来？倒是你们，现在还敢过来，医院看来是没住够吧”
听了她的话男生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是回忆起自己躺在医院的那几个月，但是随后他又得意道：“聂鸿卓回来了你知道吧？”
他看着顾柠狞笑道：“你哥可被我们狠揍一顿，也在医院住了一段日子呢”
顾柠脸一沉，眼底阴骘，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顾桉，是你们打得？”
几个男生看着顾柠的样子，腿下一软却还是强撑着道：“是我们怎么了，你有没有证据。你，这可是你爷爷的生日，你，你不能动我们”
“她不能，那我能吗？”楚经言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他捏着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作为一个从林城过来的客人，跟谁都没有关系，只是单方面的你们冲撞了我，惹得我不高兴发泄一下情绪” 他扬了扬唇角，那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阴森狰狞：“这理由够了吧？”
他们听着楚经言的话，被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宴会，毕竟没有人想刚从医院出来便又住回去。
顾柠此时一身疲倦瘫坐在椅子上：“谢谢你”
楚经言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把玩着顾柠的一丝秀发：“顾柠，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把我仅有的一点良善全都用在你身上了”
顾柠仰头看他，不太懂他是什么意思。
他脸上的柔情凝结在眼底，嗓音倦懒：“顾柠，我挺会打架的，要不要让我做你的盔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