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安去了花舫,公孙琴和玉东徕闲着没事也只能坐着喝酒,不过两人是各喝各的。
玉东徕感觉气氛有些沉闷,便问:“你要在这里等到天亮吗?”
公孙琴瞥了玉东徕一眼,道:“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你管得着吗?”
玉东徕有些无语,可他也不能离开,得等陆小安一起才行。
就在玉东徕玩不好、喝不好,还备受煎熬的时候,一旁的公孙琴突然眼神一变,瞪向了他。
玉东徕吓了一跳,道:“你要干嘛?”
公孙琴感到腹中突然有一股邪火上窜,脑子也有点昏昏沉沉了,便喝问:“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玉东徕惊得跳了起来,道:“你可别血口喷人啊,好端端的我干嘛给你下毒!”
公孙琴指着玉东徕道:“你报复我把你打下了水。”
玉东徕顿时就急了,道:“我玉东徕是那种卑鄙无耻的人吗?”
公孙琴越来越难受了,只觉浑身燥热难当,很想跳进水里凉快凉快。
她也站了起来,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你又是谁?”
玉东徕道:“这酒又不是我拿来的,就算有人下毒那也不是我,而且我不也喝了吗,怎么我就没事?”
“酒?”
公孙琴突然一惊,想起了傅钗雪的那杯酒。
“难道她酒里真的有毒?”
公孙琴喃喃一声,却一个没站稳,往旁边倒了去。
玉东徕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扶住了公孙琴。
“喂,你真中毒啦?”
公孙琴虽然大胆,可还真未被男人搂抱过,不禁大怒。可正要发作,却感到身体一阵阵颤栗,脑子一热,非但没把玉东徕推开,反而一把搂住了玉东徕的脖子。
玉东徕也给整懵了,问:“你、你这是干什么?”
公孙琴的意识越来越迷糊了,只剩下了被毒药激发出来的冲动。她一边扯着自己的衣裳,还一边去吻玉东徕的脸和脖子。
玉东徕一下子就面红耳赤起来,他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又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哪里抵挡得住,只觉得自己腹中也有一股邪火窜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纠缠搂抱在了一起,有丫鬟上来添酒,一见这一幕,便忙帮两人把门给带上。在花船里,这种事情太过常见,所以丫鬟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她没看清楚公孙琴的面容,只看衣服还以为是两个男人滚在了一起。
当然了,无论是两个男人也好,两个女人也罢,当丫鬟最重要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千万别多管闲事,也别多嘴。
花舫上,陆小安看了看伸到面前来的皓腕,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上面。可他刚把灵力探出去,却突然受惊一般站了起来,同时震惊得望向傅钗雪。
在傅钗雪体内,有一股吸力要把陆小安的灵力吸过去,陆小安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一时惊慌在所难免。
傅钗雪却并不惊讶陆小安的反应,而是收回手道:“公子这下明白了吧!”
陆小安当然不明白,问:“这是怎么回事?”
傅钗雪凄然一笑,道:“我这叫阴绝之体。”
陆小安自然没听说过,所以依旧一脸茫然。
傅钗雪问:“公子可听说过孤阳不生、孤阴不长这说法?”
陆小安点点头,这并非什么高深的东西,天下万物皆由阴阳孕育而生,人也一样,父亲便是阳、母亲就是阴。
见陆小安明白,傅钗雪便继续道:“阴绝之体其实和极阴圣躯极为相似,都是女子至高先天法体之一,在修行中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陆小安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东西,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居然还有什么先天法体一说。不过随即他就惊悟过来,傅钗雪知道的这些东西绝不简单,那她的身份能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傅钗雪似乎并没看见陆小安脸上的表情,而是继续道:“但有一点不同,极阴圣躯修行没有任何障碍,而阴绝之体却有一个先天限制,如果不突破,别说修行了,连二十四岁都活不过。”
陆小安有些震动,忙问:“姑娘如今?”
傅钗雪一笑,道:“还有不足百日便二十四了。”
陆小安不禁为傅钗雪感到惋惜,又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障碍?”
傅钗雪道:“之前我说了,孤阳不生、孤阴不长,阴绝之体属于孤阴,体内存不住灵炁,就好像有个漏洞一般,根本无法修行。”
陆小安紧接着问:“可有解决办法?”
“有!”
傅钗雪望着陆小安,却不说话了。
陆小安好奇心被勾起,只能继续问:“什么办法?”
傅钗雪凝望了陆小安一会,缓缓道:“与男子同房,必须是修士,以阳补阴,补足绝阴之体的漏洞。”
陆小安很是诧异,望着傅钗雪道:“那姑娘……”
傅钗雪又是一笑,道:“公子是否觉得很简单?”
陆小安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傅钗雪道:“如果仅仅是这样当然简单,可刚才公子不是已经感受过了吗?”
陆小安骤然想起之前从傅钗雪体内传来的那股吸力,于是一惊。
“公子请!”
傅钗雪又给陆小安倒了一杯酒,然后道:“同房之后,男子体内灵力尽失,数年甚至十数年努力化为乌有,试问有哪个男子能心甘情愿献出自己修为?”
“之前钗雪也曾抱有过希望,可惜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我,我也不怨他们,毕竟修行本就是逆天争命,这一舍弃,或许就再也无法得道长生。”
陆小安静静听着,心里也泛起一股酸楚。
沉默了一会,傅钗雪突然问:“公子可愿救钗雪?”
“嗯?”
这个问题让陆小安有些猝不及防,可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回答,傅钗雪又道:“对不起,是我问得唐突了,我本不该问的,这样还可在心里留存一份美好。”
陆小安有点没太懂这话是什么意思,正琢磨着,腹中突然窜起一股邪火,身体不由控制便有了异样反应。陆小安一惊,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又觉得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
这时陆小安哪里还能不明白,自己这是中毒了。心里暗骂自己太过大意,还以为这是公孙燚的暗算,刚想问问傅钗雪有没有事,就看见傅钗雪已经站了起来,正将身上的衣物褪去。
陆小安脑子一懵,忙在心里喊道:“小爱,救我!”
小爱:“我只是一个智能生命,并没有实体,恕我无能为力。”
这种毒药,男人远比女人来得凶猛,虽然并没有什么危害,但气血灌脑还是很容易昏过去的。
陆小安就是这样,平身第一次见到女人身体,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哦豁!处男之身就这么白白丢了。如此一个大美女,他真是什么便宜都没占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小安终于醒了过来,此时天色已微明。他忍不住看了看身边,可这艘小船上除了他哪还有别的身影。再感受一下自己体内,灵力当真是涓滴不剩!
十数年修为,真的就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一时间,陆小安真的是欲哭无泪,欲诉无门。
“大哥?”
就在陆小安想要静静,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船外响起了玉东徕的声音。
所以静静也不是谁都能想的,陆小安只能无奈起身。
看见陆小安出来,玉东徕忙解释道:“大哥,之前我见傅钗雪姑娘离开了,你却迟迟没出来,就忍不住过来看一眼。”
陆小安一惊,忙问:“你看见她了,她去了哪?”
玉东徕道:“坐船离开了,我也没问她要去哪。”
陆小安颓然想到,就算知道她去了哪又如何,自己能找她报仇吗?她应该也是命不久矣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吧,不然之前那么长的时间她早就可以这么做了。
这么一想,陆小安心里就恨不起来了,但又总觉得空落落的,放佛一夜之间失去了很多。特别是有些人有些事他都不敢去细想,一想就会感到头疼。
见陆小安表情怪怪的,玉东徕忍不住问:“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陆小安苦笑一声,摇头道:“没什么。”
玉东徕犹豫了一下,道:“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陆小安问:“什么事?”
玉东徕表情又纠结起来,支吾了半天,终于道:“就是、就是关于公孙琴的。”
陆小安道:“不用商量了,我从没同意过要和她成为道侣,你就帮我转告她吧!”
“太好了!”
玉东徕激动地跳了起来,并且一巴掌拍在陆小安肩膀上,把他拍了个趔趄。
玉东徕一惊,赶紧拉住陆小安的手腕,问道:“大哥,你、你修为呢?”
陆小安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道:“别声张,我们先回去再说。”
“哦、哦!”
玉东徕忙点了点头,同时脑子里一片混乱,心想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怪事。
在和玉东徕回去的路上,陆小安一直没说话,其实是在脑中和小爱交流。
“小爱,你帮我算一下,以我现在的修炼速度,日夜不停的修炼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到现在的修为?”
“一年零四个月左右。”
“这么久!”
“这还是保守估计,根据我对你身体的分析,你现在的身体比我刚寄生在你体内时强了二十倍不止,能容纳的灵力也应该远胜当初,具体多多少不好计算,但修炼到之前的修为肯定就不止一年零四个月了,但好消息是,重新修炼后你也会比以前更强。”
“可我现在该怎么办,马上就要陪古灵花去岳龙山秘境了,我这突然修为全无,不等于失信于人吗?”
“其实你没必要太过担心,根据我的分析,你的实力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依赖身体的强大,换个说法就是你现在只比之前弱了百分之二十,只要修炼几天有了练气一层的修为就可以使用魔枪和魔狙,其实没太大区别。”
陆小安终于松了口气,其实他自己也能感觉得到自己并没有弱多少,只是对岳龙山秘境太过重视,所以有些患得患失。
终于回到了玉家,玉东徕立刻把自己院子的门关上,把仆人丫鬟这些全部赶了出去,才问:“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陆小安有些难以启齿,可这事不解释清楚玉东徕肯定得一直追问,没办法,陆小安只能道:“我中了毒,被傅钗雪把修为吸光了。”
“什么!”
玉东徕拍案而起,怒道:“妖女,敢害我大哥,我去帮你报仇。”
玉东徕说着就要出门,陆小安忙把他拉住,道:“算了,修为还可以再练回来,而且这事、这事也不能全怪她。”
陆小安实在不好细说,只能含糊其辞。
然而玉东徕突然脸色一变,表情怪怪地问:“大哥可是中的那种毒?”
玉东徕没说哪种,可陆小安却立刻明白了,然后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玉东徕也忸怩了起来,有些羞涩地道:“之前我就想跟大哥你说的,昨晚公孙琴也中了那种毒,然后、然后我俩就、就那什么了。”
说完玉东徕就低下头去,羞得满脸通红,跟个姑娘家似得。
陆小安长吁了一口气,所以说世事难料呢,缘分这东西吧,它还真不好说。不过由此可见,傅钗雪并没有骗他,她是真的命不久矣,所以之前就计划好了。
不再多想这件事了,陆小安问:“你有修炼的密室吗?”
玉东徕忙道:“有。”
陆小安道:“我这段时间要闭关修炼,你不要让人打扰我,直到岳龙山秘境开启。”
公孙家,公孙琴回来后便把自己关了起来,然后也和公孙燚之前那般大发雷霆。
“可恶、可恶、可恶……”
“我怎么可以和玉东徕那家伙!”
公孙琴倒不至于哭哭啼啼,而是气愤不已,觉得便宜了玉东徕。
“都怪傅钗雪那贱女人,居然这么贱,还给男人下药!”
公孙琴越想越气,总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来人!”
公孙琴突然大喝一声,很快就有丫鬟跑了进来。
公孙琴道:“去把傅钗雪给我抓回来。”
“小姐,谁是傅钗雪?”
丫鬟一脸懵逼。
公孙琴怒道:“就是怀安花魁,你连这都不知道?”
丫鬟郁闷,心想自己又不是男人,关心一个花魁做什么,不过她可不敢这么说,忙安排去了。
整整一天后,丫鬟来跟公孙琴复命。
“小姐,傅钗雪不见了。”
公孙琴愣了一下,问:“什么叫不见了?”
丫鬟道:“怀安城到处都找不到,有人说见她乘船离开怀安了。”
“离开了?”
公孙琴嘀咕道:“也对,得罪了本小姐还敢留下来的都是傻子。”
见公孙琴嘀咕了半天也不说话,丫鬟忍不住问:“小姐,要去追吗?”
公孙琴问:“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丫鬟摇头道:“不知道。”
公孙琴道:“那你说上哪追去?”
怎么说呢,一天过去公孙琴的气也差不多消了,然后觉得似乎也怪不得傅钗雪,因为那酒是她自己抢来喝的。
挥挥手让丫鬟退去,公孙琴却依旧忍不住心中的郁闷和愤怒。
“明明是为了姓陆的,怎么就便宜了玉东徕呢,不行,我得去找玉东徕算账,我是中毒了,难不成他也中毒了?他就是在占我便宜。”
刚清醒那会公孙琴也有点懵,而且再怎么豪放也是个女人,羞怒之下就没想那么多,现在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玉东徕的错。
这两日,玉东徕在家里也不思修炼了,脑中里转来转去都是公孙琴的身影。就像之前劝陆小安说的那样,公孙琴虽然是娇蛮任性了一点,可到底是个大美女,怎么自己以前就没发现她这么可爱呢?
“嘿嘿嘿!”
玉东徕时不时就一个人傻笑,看得丫鬟们还以为他疯了。
突然,有下人来报,说公孙琴找他来了。玉东徕大喜,立刻就奔了出去。
刚跑出自己的院子,玉东徕就看见了公孙琴,然而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公孙琴却飞起一脚,直接将玉东徕踢飞出去,镶在了院墙上。
下人们看得一惊,却不敢管,因为那位可是公孙家的小姐。四大家族之间,时常有走动,所以没有人会不认得的。
踢了一脚还不解气,公孙琴又骂道:“好你个玉东徕,居然敢趁火打劫占我便宜。”
玉东徕从墙上滚了下来,道:“明明是你自己……”
还没说完,看见公孙琴那喷火的眼睛,玉东徕立刻就不敢说下去了。
将周围看热闹的下人轰走,玉东徕才扭扭捏捏地道:“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
‘任’字都还没说出来,玉东徕又被公孙琴一拳打飞。
公孙琴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本小姐要你负责任?你当你是谁啊,告诉你,我不对你负责任,本小姐才不要你这傻蛋,你把姓陆的叫出来,我有话对他说。”
玉东徕揉了揉脸,公孙琴当真没留手,一拳打得他嘴都歪了。
“我带哥在闭欢!”
公孙琴鄙视了玉东徕一眼,道:“说清楚。”
玉东徕把嘴掰正,道:“我大哥他闭关了。”
公孙琴冷笑道:“好好的闭什么关,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玉东徕知道公孙琴误会了,只能告诉她道:“我大哥修为尽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