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洞？”韩立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在现场又有发现了，“不是吧，金阳小区这种一平米十几万的小区，竟也有狗洞？”
“这洞可比狗洞厉害多了，人都能爬进去呢。”杨一补充道。
“这狗洞凶手打的啊？”韩立问。
“应该是之前就存在的，”王尽说，“从13号晚上到15日凌晨这一段时间，凶手花费大量时间在一个高档小区的围墙上打洞的可能性不大，并且没有必要，金阳小区相比起其他地方要冒险的多，扔在金阳小区还不如直接分尸扔在某一个下水道。”
“......”王尽话音刚落，就看见大家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是吧，王尽。”杨一整张脸都快缩在一起了，“你原来是暗黑系的。”
王尽环顾了下这一屋子的人，脸腾的下红的就像只被煮的螃蟹，“我这不就简单的进行一下案件对比嘛。”
看大家还无动于衷，王尽语无伦次道，“案子破了吗，一个个闲的，在这儿想别的事情。”说完拿着资料就从办公室里闪了出去。
“我可算知道了，不怕高智商罪犯，就怕同行犯案。”杨一就像瞬间顿悟了一样，悠悠地发表着自己涉世的感叹。
“段红殷胳膊处衣服上沾染的泥土和在洞口的泥土是一致的，说明凶手确实是将段红殷从这个洞运送了进来。”方余在群里说道。
“一会儿我将痕检科出的报告发在群里，大家都仔细看一看，有什么发现及时在群里沟通。”
杨一刚到家就收到了两条消息，没过多久，就看到方余将文件发了过来。
简单洗漱了一下，杨一就坐在床旁边的桌子前，打开电脑开始看痕检发来的文件。
洞口为一个宽50cm、高40cm的一个椭圆，洞口的泥土与段红殷袖口的泥土成分一致，且旁边的树枝上发现了与段红艳衣服一致的丝线，所以可以推断出这个洞口便是凶手将死者运进来的路径。
同时在围墙外靠着墙根的地方，我们发现了半枚鞋印，应该是凶手是在将墙重新搭好时不小心留下的。经过对鞋印的复原，凶手应该是身高在175cm到180cm之间，体重160斤左右。
体重175cm到180cm，体重160斤，从直径约为45cm的洞内钻过去。
杨一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好像......不太可能。
"凶手的这身高体重可以从洞钻进来吗？"杨一在群里问道。
“如果有人拽的话可能还可以，但是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极有可能被卡住的风险。”齐哲回道。
“段红殷虽然体重偏胖，但是她可以从洞里进去，是因为有人拽她，或者是从身后推她。”
“但那是要这么说的话，凶手到底是怎么样将段红殷拉进去的呢？”
是凶手先将段红殷放在洞口，然后从小区正门进去，将段红殷拉进去，还是先将段红殷推进去再自己钻进去或者是从门口进去呢？
但无论是哪一种，凶手都不可能从门口无所谓的进进出出，除非是小区住户或小区内的工作人员。
“目前案子中的疑问真的实在是太多了，今天下午的监控也看的我生无可恋。”这时王尽冒泡道。
“因为这个破狗洞，我下午把附近的监控全给调了过来。你说我看一晚上有点收获也罢，屁都没有一个，爷眼都快看瞎了。”看着那一连串感叹号，杨一感觉她隔空都能感受到王尽的怒气。
“你这么一说，我更确定凶手对这一片特别熟悉。”杨一说，“你看你侧面又为我们证实了一个猜测，这一晚上监控没白看。”
王尽：“人很伤心，郁闷致死，有事轰我。”
说完这么一句之后，王尽就再也没有发过消息，据杨一猜测应该是伤心地睡着了。
将文件看完之后，杨一还不是很困，就将这几天的发现稍微整理了一下。
段红殷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村女性，来到林宁的机会很少，除非帮赵利国买药。据赵利国说，他得高血糖有三四年了，段红殷也在林宁来回奔波了三四年。
根据对赵利国提供的医院调查，发现段红殷确实在10月13日的中午拿走了一个月的药，但是就这么一个三四年间拿药都平安无事的人，突然被人捂死且抛尸于金阳小区，到底是错杀还是谋杀。
捂死，杨一看着电脑上段红殷的死因记录，觉得好像哪儿不对劲。
动物性蛋白质纤维......杨一将这几个字打在搜索栏里，出来的结果和法医给出的结果是一样的，动物性蛋白质纤维就是羽毛。然后杨一又在这几个字后面加上了用途二字，再次点击了搜索。
几秒钟后，一个回答出现在了杨一眼前。
动物绒枕头，例如鸭绒枕头。
就说明段红殷在被杀死的那个晚上应该是在酒店里，或者是在某个人的家里。
并且段红殷的下阴内壁有破裂，就说明当时屋子里并不只有段红殷一人，换言之，应该是和凶手在一起。
而在段红殷和赵利国的信息往来中，段红殷对于自己身边有人这件事情只字未提，相反还和赵利国相聊甚欢，并在死忘的三小时后告诉赵利国林宁10月份也有蚊子。
这一切结合起来，杨一脑子里只有一个答案。
段红殷在偷情，但这紧紧是她的推断。
难道看着表面的捂死难道实际上是性窒息而亡吗？
复杂的杀人抛尸案只是简单的过失杀人吗？
将这些猜测记在电脑中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凌晨。杨一纵使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但也还是明天再继续。
“赵利国，你知道段红殷在那天晚上住在哪里吗？”杨一早上刚来就给赵利国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因为赵利国是这件案子的重要人员，所以被暂时安置在警局旁边的小旅馆里，为的就是问案的时候方便一些。
“不知道。”赵利国想都没有想就说道，“我们不会说这些，只要说有个地方住下就好了。”
“那你也没有主动问她是吗？或者她也没有主动给你说你是吗？”杨一又换了一种方法说。
“是。”
“那你在平时有没有发现段红殷有对你隐瞒些什么嘛？”杨一问。
“什……什么意思？”赵利国的脸色变了一下。
“说明白点，你怀疑过段红殷背着你在外面有了其他的男人吗？”
“不可能！红殷不是那样的人！”
赵利国神情激动，整张脸因为生气变得通红，唾沫在空中乱溅。
“赵利国请你不要激动，我们只是在排查段红殷被杀的每一种可能性。”杨一安抚道。
“据我们的调查，段红殷平时为人和善，邻里邻居都对段红殷颇有好感，而你们夫妻二人的关系也很和睦。并且段红殷是一个不常去林宁的人，被谋杀或者仇杀的可能性非常小，”杨一说，“同时我们在对段红殷的尸检时发现段红殷下阴内壁破裂，换言之，她在死前曾经受到过侵犯或者主动进行过性x为。”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杨一看着对面赵利国千变万化的脸，想他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不……不可能！不可能！”半晌，赵利国憋的脸和脖子都红了，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她明明给我说有生……”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利国如梦初醒，瞬间从刚来的状态里清醒过来，然后怔怔地看着杨一。
“警……警官，我身体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休息休息。”
赵利国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特别不好，感觉下一秒他就会倒在地上，杨一只好提前结束了这次询问，让他先回酒店好好休息休息。
杨一在赵利国走之后，将他的最后一句话反复听了很多遍，“她明明给我说有生……”
“她”根据他们询问的内容可以知道是段红殷。
那“生”呢？明明给我说有生……
是升？还是生？还是声？
如果是“声”，那么赵利国有什么可以遮掩的呢？按照赵利国的反应，他应该不知道段红殷死前被人侵犯过这件事情，并且从赵利国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对这件事十分厌恶和震惊，所以应该不是声音的声。
“升？”明明给我说有升？升什么呢？
而且这句话是赵利国在得知段红殷可能在偷情后说出来的，“明明”应该是段红殷曾在走前确定给赵利国说过自己要去林宁干什么，但内容肯定不是偷情，所以赵利国反应激烈。
那么会是什么呢？
“她明明给我说有生……”
杨一将监控放大再放大，然后仔细观察赵利国在说这句话时的嘴型。
“她明明给我说有生……”杨一已经听了几十次的话又响起在杨一的耳边。
只见赵利国下一秒的嘴型大致看起来是嘴唇微微分开，然后舌头两侧轻顶在上下牙齿中间，舌头顶端轻顶在下齿。
杨一学着赵利国嘴型练习了好几次。
yi ，yi，yi
yi(四声)
生意！
“她明明告诉我有生意！”
“喂，王尽，帮我调一下段红殷手机通讯录中从10日到14日全部的通话记录。”杨一忙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给王尽打过去说道。
电话挂断之后，杨一看着监控里面的赵利国陷入了思考。
“为什么他要故意隐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