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没人敢说话,空气又恢复了寂静的模样。
“行了,东西还给你,眼皮子浅,你是我堂堂摄政王的女儿,难道只惦记那点小钱吗?”
刘文王脸色难看,在中间怒吼一声,以为自己的威严可以震慑众人。
刘允如却是不怕的,毕竟从鬼门关里来一遭。
“父亲倒是慷慨,但若是不慷我的慨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看看这四周,荒凉得像是嫡女该有的配置吗?什么都没有,仅剩的东西都被眼皮子不浅的抢去了,父亲又拿什么来责备我呢!”
她一句话,狠狠的抽在刘文王脸上,看了一眼四周,家徒四壁也不为过,这种房子,皇城里的小老百姓都不屑一住。
他没有说话,刘允如却不想轻易放过他,接着又说:“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虽然是父亲,那也是在求我,今日这府里,嫡小姐该有的配置我今后也要有,不然外面又传些什么了,可不关我的事!”
“还有,父亲应该分清楚嫡小姐和庶女的区别,如果配置低于妹妹,今日你求我的事情就别谈了!”
她淡然的躺在那儿,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她什么都没有了,无所谓作妖,至于青夜那儿,他们若敢动他……
一旁的刘王妃和刘雨菲听的火大,偏偏不能说什么,因为刘文王求她的事情关乎她们。
刘文王嘴角喏喏,想要说些什么,见刘允如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郁气聚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不乐意这孽女和爱女站在同等的位置,可不能说,只能沉默。
刘雨菲恨刘允如如此针对自己,本来她以为自己一向有父亲撑腰,就可以实时的压她一头。
没想到今日让她如此脸面尽失,她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刘允如竟然还不肯放过她,实在是可恶。
刘雨菲觉得,刘允如就算有嫡女的身份,那也不过是过山的太阳,有什么好神气的?如今的嫡女应该是她。
刘雨菲也不明白今日父亲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让她向刘允如低头,以往的时候,父亲不是最疼爱她了吗?
不过,这件事情,刘雨菲打算先放在一边,刘文王不管对她再怎么样,那也是她最后的倚仗。
所以刘雨菲此时对刘文王,虽然稍有抱怨,但是更恨的是刘允如既然如此逼迫自己。
瞧瞧那刘允如都说了些什么?竟然妄想在身份**她压下去。
“刘允如,我劝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我告诉你,摄政王府里的嫡女只有一个。我母亲既然已经是王妃,那么我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女。”
刘雨菲觉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一不小心就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刘文王听到自己爱女所说的话,没有立刻否认,更不要说呵斥制止她的话了。
刘允如看了刘文王一眼,见他此时就像是在游魂一般,对刘雨菲的话装作没有听到。她不由得闻言冷笑一声:“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有什么好值得你得意的?你何不如出去打听打听,看看这摄政王府里的嫡小姐,大家是承认你,还是承认我?”
刘允如这句话,让刘雨菲瞬间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也更是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因为刘允如所说的,虽然是打击她说的话,但那也是大实话。想想自己所参加的那些小姐所设的茶会。
人家也不过是因为碍着摄政王的身份才请了她,但有不少人,说话时总是转弯抹角的讽刺她。
这个中滋味,真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偏偏自己一直不能在那些小姐中树立起威望。
因此,刘雨菲想来想去,只有杀了刘允如,这外面的人才能承认她的身份。
这有刘允如在世一日,她便难有出头之日,如此又怎能叫她不恨?
刘允如所说的这句话,不可谓是踩到了刘雨菲的尾巴,让她瞬间就炸毛了。
“世人承不承认又如何?那些世家小姐,请我去参加茶会的时候,谁不巴结我?又请问她们请你参加茶会的时候,可有人巴结过你?”
刘允如觉得刘雨菲现在的表现,在她眼里真的是可笑极了。她嫡女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再怎么不得宠,出去时,别人也会对她敬畏三分。
而刘雨菲霸占嫡女的身份胡作非为,迟早会让人戳穿她的脊梁骨。
“很好,妹妹既然以此为荣。那等会儿姐姐就开始发请帖,请那些世家嫡小姐前来参加宴会。陛下常告诫朝臣,说是长幼有序,切勿乱了纲常。想来我这请人参加宴会,爹爹应该不会说半个不字吧?”
刘允如这话说的极为简单,可是以她屋子里如此简陋的配置。若真让那些世家小姐前来看到,摄政王府真正的嫡小姐竟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必定很快就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如今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到时候他少不了得受一番惩罚。
这身为朝臣,最重要的就是口碑,因此受到惩罚倒是其次,若是这狠毒的孽女就此将他的名声败坏了的话,只怕从此他刘文王就可以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可如何使得?若是只为了与狠毒的孽女斗气,从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那是万万值不得的。
不过也断然不能说是刘雨菲变卖了刘允如那些值钱的东西,不论是事实还是污蔑,这都必须洗清。
想到这里他道:“身为嫡小姐,拥有嫡小姐该有的配置,这也不难。嫡小姐院里往日就是太奢华了一些,这既然已经丢了的东西,那就以后一切从简,按着菲儿的房间布置吧。”
刘允如对她这个爹已经完全不抱什么希望了,看看这心,都能偏到海里去。
她又不是傻,这如何不能听出刘文王的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以前她这个嫡小姐的身份,拥有的东西太过奢华,所以才会被撤离。连被偷走这样的话,刘文王都不愿意说。
并且还转弯抹角的夸了刘雨菲,就刘雨菲那屋里的配置,可以一切从简?不知道是她傻还是谁傻?
更有意思的是,刘文王竟然让她与刘雨菲平起平坐。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如今有了刘文王的承诺就好,她得到她应该得的,刘允如觉得凡事也不能逼得太过,还得等以后慢慢来。
可以刘雨菲听了刘文王的话,就不干了,府里的嫡小姐只有一个。她与刘允如有不是出自一个娘的肚子,如今让她们俩平起平坐,她出去再怎么样都会觉得低人一等。
因为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只有刘允如才是真正的嫡小姐,如果她不能获得父亲的承认,那么她刘雨菲嫡小姐的身份就很难站稳脚跟。
“爹,不可以,您是不疼爱菲儿了吗?您这样做,让女儿以后还怎么见人。”
刘雨菲哭得梨花带雨,看得刘文王十分心疼,刚想改口,却被刘允如打断道。
“你若觉得这样反而还委屈了,那不如就按照陛下的金口玉言来执行,都说长幼有序,嫡尊庶卑,不如妹妹就回到原来的位置吧。”
刘允如的话,无疑是在她们耳边响起一道惊雷。
“允如,菲儿她还不懂事,所以才会口无遮拦,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与她计较了吧。”
刘王妃怕刘允如会来真的,因此赶紧向她示弱。
不想刘允如却不愿买她的账,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劝我,若是争论起身份来,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以为得了一个摄政王妃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可你别忘了,我母妃与摄政王是结发夫妻,是原配,可以入宗族族谱,得到了陛下的认可,你算什么?不过是得到了摄政王的抬举而已。”
刘允如的话,对于刘王妃来说,真所谓是字字如针,讲她的心扎得千穿百孔。
然而刘允如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继续道:“我母妃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从正门抬进来的,当着祖宗排位拜过天地,而你呢?”
刘文王觉得自己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来这里,并不想听刘允如说这些。并且,听刘允如这样说,他反而倒不念起过往的那些旧情来,只觉得自己亏欠了刘雨菲母女。
若非如此,菲儿何须受气,他又何必向这个孽女低头。
于是忍不住吼道:“都给本王闭嘴,就照本王先前说的,刘允如房间里的配置,按嫡小姐的标准了。”
他现在也不说什么跟刘雨菲的一样了,只怕多说多错,无端的让这个孽女抓住他的把柄。
说完这些,刘文王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转身快速离开。
既然刘文王都走了,刘雨菲母女更加不想留在这里。既然刘文王已经将这件事情敲定了,那么就算刘雨菲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什么。
刘允如看着刘雨菲追上刘文王,委委屈屈的对他撒娇,刘文王怜爱的哄了哄她。
刘允如只觉得很恶心,若是她能选择,定然不会做他的女儿,只可惜她不能。
其实她也很清楚,刘文王在她面前,无能如何凶刘雨菲,都不过是做戏给她看的而已,也更希望她能借此化干戈为玉帛。
刘允如院中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再加上刘文王出去就吩咐下人置办嫡小姐该有的东西,通通送到刘允如府里去。
府中的下人觉得,就算嫡小姐真的失势,但就凭她竟然能与王爷谈条件的胆量与本事,就能让他们不能小觑了她。
经过了这件事,刘允如倒是借此震慑了府中的其他人。
刘雨菲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开始大发脾气。
将屋里能扔的东西,通通都扔了一遍,却仍然不觉得解气。
刘王妃吓得赶紧上前拉住刘雨菲道:“我的小祖宗哎,你就消停一会儿吧。要知道你父亲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被那贱人如此胁迫,你父亲又怎会如此轻易的低头?”
“她凭什么就可以如此有恃无恐?这步步都踩到了我的头上,小贱人简直是欺人太甚,气死我了。”
刘雨菲恨恨的道。
“说到底你还是太小,不懂得那贱人耍的那些把戏,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过是在给你父王施压。你父王若是不从,她指定会来个鱼死网破。你大可再忍耐些时日,等有机会了再收拾她也不迟。”
有了刘王妃的劝慰,刘雨菲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不过,心里暗暗发誓,若是再让她寻到机会,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刘允如。
“刘允如,我刘雨菲定然与你势不两立。”她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