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时小君一脸懵,秀眉皱着,伴着门的打开依旧没有舒展。
她问屋子里的三个人:“她说她是新搬来的,你们知道吗?”
洛冰雪和郭蒙看到于尔英的那一刻同一时间瞬间惊愣。
前一秒还说着不会有什么来往,这一刻却看到她提着行李箱就站在门口,还是以室友的名义。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于尔英先是掠过眸底的几分诧异,随后敛于无形,“原来你们也是我的室友。”
她知道是群租房,但没料到这两人也是其中之一,真是巧了。
郭蒙则是在心里嘀咕着‘冤家路窄’!
于尔英稍稍一扫眼前的四个女孩,差不多把她们的轮廓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郭蒙稍稍向两侧的舒塘和时小君压低声音:“姐妹们,我今天遇到的奇葩就是她。”
“她,怎么奇葩了?”舒塘又问,一旁的时小君也同时‘对啊对啊’的追问。
郭蒙摆手,眼里依旧藏不住对于尔英的不满:“一句半句说不清楚,我是真没想到她会是我们的新室友。”
“你好,欢迎你成为我们的室友,我叫舒塘。”由于气氛太过死寂,舒塘很客气的向她伸出手。
她又忍不住多瞅了几眼,这个新室友看上去冷冰冰的,似乎很难相处的样子。
“于尔英。”仍然很冷淡,在掌心还没捂热便立刻抽了回去,徒留舒塘挺尴尬的停留在半空。
这副面瘫样让其他三个看起来更加的反感,郭蒙更是抱着手一副想要上去怼她一顿的样子,被洛冰雪按住。
“请问一下,我的房间在哪儿?”
舒塘哦了一声,随后指向二楼靠北的房间,“楼上最里面一间。”
“谢谢。”
身后的四个人看着这个冷漠的背影毫不费力的提着一个大行李箱上了楼。
待人进了房间,时小君故作沉思摸着下巴,“这样子,那么拽啊。”
郭蒙沉着浓艳的眉眼,“切,垮着一张驴脸好像别人欠她一百万似的,拽给谁看啊。”
“唉,看起来不好相处啊,咱们以后还是能避则避吧。”洛冰雪也在一旁应和着。
“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避?总之以后,不要和她起冲突就好了。”
舒塘自我安慰着,恍然才发现忘了给她说分摊房租的事儿。
她代表姐妹们上去与于尔英交涉,本想着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然而却撇着一张嘴下来,说出来的话让郭蒙瞬间炸了。
“靠!她一个人独交那一份房租是要和我们搞特殊吗?既然独交干嘛还要和我们群租,没事儿吧她。”
“看来还是我低估了新室友,”舒塘连连摇头,“蒙蒙,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说她是奇葩了。”
洛冰雪更是瘫在沙发里,长吁,“还说多一个人能分担一点,这下又要回到原点了。”
三个人很郁闷,时小君却早已被蜜恋占据,也无心再去听她们的牢骚,跑到房间又和莫迪欧巴语音热聊。
于尔英并没有因为四个女孩对自己的偏见而有所改变,她向来也不会去为了迎合别人而改变自己的粗狂作风,但这我行我素在四个人看来,实在是自私的行为。
每天板着一张僵尸脸就算了,让她们无法忍受的还是于尔英带了一身恶臭回来。
一进来便臭味熏天,郭蒙刚刚洗完澡喷的香水都快被这臭味湮没了。
就连正在电脑前码字的洛冰雪以及备课的舒塘也无法再专心工作,刚从工作室回来的时小君正好撞在进门的这股刺鼻臭味上,差点没被熏过去。
“你怎么那么臭啊,掉臭水沟里了?”一向有洁癖的郭蒙连忙朝屋里喷了消毒水,也恨不得往于尔英的身上也消下毒。
“是啊,臭死了。”舒塘忍不住说道。
洛冰雪只是捂着口鼻,虽然没说话,但两道柳叶眉很嫌弃的皱在了一起。
时小君躲的远远地,就连此时此刻大脑都因为方才那股迎面臭味几近缺氧。
无视四人明显的嫌弃,于尔英抬起袖子闻了闻,云淡风轻来了一句:“倒是没掉臭水沟,就是今天教一个学生格斗教了一天,出了不少的汗,加上外面下大雨,倒霉溅了一身泥。”
不忘将外衣脱下来扔在地上,留着一件黑色背心,背心下的身材线条均匀,蛮腰凸显,紧实的小臂一看就是健身过的,皮肤是很健康的肤色。
她们倒是没想到平日穿着大号衣服的于尔英还有这种身材。
但现在的重心,是关乎于她身上溅上的泥水混合着汗水味道,令她们一阵反胃。
姐妹几个同时咽了咽口水,眉头皱的更深了,洛冰雪问道:“你们这格斗馆就没男人了吗,怎么要你一个女人去教?”
于尔英漫不经心,“哦,几个新来的小嫩崽经验太次了,我算是老资质了,所以当沙包教人的事都交给我了。”
四个人同时战术后仰,面面相觑,离这个可怕的男人婆更远了。
“我们既然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又是干这种职业的,以后这种事你们得习惯。”
“但你也影响到我们的生活质量了啊。”郭蒙拿下手一口气怼完,又迅速捂住了口鼻。
“没办法,住在一起就要互相体谅,我不可能为了你们的生活质量而去放弃一些我本该做的事。”于尔英面色凛然起来。
“既然你说到这,那我倒要问问你,你让我们体谅你,那你体谅我们了吗?”舒塘一向直来直去,将这些天的闷气替姐妹们说了出来,
“你也说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那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把你平日的生活作息都调整一下,有时候中午我们睡觉的时候你突然回来,完全影响了我们的睡眠,还有,你没有经过我们的允许擅自用毛巾擦手,这里是集体公寓不是你在的那个男人窝,我也不怕你生气,你每次动过的东西我都把它扔了,今天你还带一身臭味回来,已经不光是生活质量的问题了……”
这些话已然都是其他三个的心声,她们都露出赞同的目光,然后又回到于尔英身上。
于尔英问道:“你说完了?”
“完了。”
“那轮到我了。”
在其他四个女孩眼里本觉得这件事就是她的不对,这下看她竟还一脸气势汹汹的模样,更想立起耳朵听听她有什么好说的。
“首先,我承认用毛巾是我的不对,因为我向来都是粗犷惯了,其次,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格斗教练,必定要和一堆男人混在一起,身上有点味也在所难免,你们要实在受不了,我这两天就去看看别的房子,过几天就搬走,免得碍你们的眼。”
她捡起衣裳,头也不回的又要出门,洛冰雪叫道:“你又干嘛去啊?”
“我去外面的澡堂洗澡,免得弄脏你们的浴室。”
直到大门发出沉重的回音在无声的房间里,四个人频频相望,舒塘这才张口,“呃那个,我话是不是说的太直了?”
有时候直脾气也容易得罪别人,舒塘几次想镇定自己的急躁性子,但每次血液激动的冲上大脑就抑制不住的全数发泄出来。
洛冰雪喃喃着:“我也在想,咱们是不是过分了,怎么说是室友,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把她赶出去的呢。”
“但她今天顶着一身臭味回来,搁谁都受不了啊。”郭蒙虽然嘴上有些嫌弃,但内心并不是真的想逼她搬出去。
虽说她对这个人没啥好印象,但也谈不上太抵触,而且住那么多天也没有见她为难她们。
时小君又说道:“要不待会她回来,咱们跟她再心平气和的聊聊?”
“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吧,让她回来洗。”舒塘拨通号码,但那方的回应却是'已关机'。
几番试了都无果,这让彼此的心中竟然平添了几分自责,眼看外面的天越来越黑,但于尔英始终都没回来。
虽说于尔英本身就练格斗的,倒是比她们放心的多,但怎么说是因她们而起,几个人都坐在客厅撑着坚强的意志力等待于尔英回家。
眼皮耷拉了半天,她们也相继撑不住睡了过去,等到于尔英回来,看到的是在沙发上躺着东倒西歪的四个身体。
心里嘀咕着'怎么睡这了',本来已经转身不去管,但心里最软的那个地方微微动摇着,终是撸起袖子一个接着一个把她们背回了各自的房间。
要说四个人加起来都已经超过了几百斤,但在于尔英这里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像背着棉花那么轻飘飘的。
超强的体能让她连汗都难得见一滴,看来平日的体能加练还是十分有效的。
将这四个大小姐背回房间,于尔英也回到自己的卧室,把手机充好电,才发现了来自室友的十个未接电话。
再将进门的那一幕回想一遍后,蓦然明白了什么,一张从未有任何表情的脸好不容易有了些情绪。
就像一团微妙的火苗暖和了寒冬般的心房,火苗丝丝掠过冰山一角,终于融化了一处锋利的角落。
这缕微乎其微的情绪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早上,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四个女孩同时聚集在门口齐刷刷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