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许舒塘,现在根本不屑听他的心声,毕竟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再听来真的很可笑。
可他仍在抱着期望,握着她的手的力道也在加大,恳切的目光在这张漠然的脸上来回扫视着,他希望她多一点表情变化哪怕是眉头稍微蹙一下都能让他产生微妙的奢望感。
但舒塘最后却只是全力从他掌中抽出已经被攥红的手,云淡风轻的望了他一眼,“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况且我现在过得很好,不劳你费心了。”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大老远的来给我庆祝生日,但我现在有我自己喜欢的人,你以后还是别再来找我了吧。”她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那么复杂纷乱,更不想再回顾过去。
现在光是和闫天煜处着她都感到头疼,每次小心翼翼的维护这段感情,说着分手却不舍分手,吵吵闹闹都让她身心疲惫了。
她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再去和前任周旋了,因此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眉梢眼角包括语气都是从未见过的冷酷。
她的决绝已经一目了然了,乔凯见了已经失去了唯一幻想出来的期望。
当舒塘娇俏的背影背对着他渐渐离去时,他不管周围人惊诧的目光对着她离去的身影大声喊出来:“舒塘,我等你!”
隐约坚定地声音在身后回响,舒塘心头一滞,停留了半秒后又将步伐加快匆匆离开了此地。
一直走远,她才将步伐放慢,以沉重的速度一步步慢走着,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方才乔凯对自己的真情流露。
只要一想到那张脸舒塘就用力的左右甩着头,想把关于他的所有画面都甩掉,仿佛只要脑子里多存留有关于他的痕迹一秒就觉得像是做贼心虚一样难受。
就这么回到了公寓,像只蜗牛一样皮拖的移上二楼,打开卧室的门,把包往书桌上一丢,整个人伴着一声吐气往后一仰倒进了柔软的床上。
望着灰色调的天花板嵌着的一盏圆灯,目光呆呆的毫无焦距,一脑子的苦闷寻思突然被身边响起的手机铃声给打断。
将呆滞的目光移到手机上,看到来电显示时突然翻了个身,面朝床趴着,在几分傲娇几分欣喜中故作漫不经心的接起了电话,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声‘喂'。
那边停顿了一会,传来一道闷闷的低音,好像还带着一些傲气,“你,还在生我气吗?”
舒塘的嘴角扯动了一下,又很快收敛起来,清了清嗓音:“你是想跟我道歉吗?”
同时也对闫天煜这次的主动表现感到挺吃惊的,以往不憋个一个星期那是不会和她言语一声的,就是一个信息也没有,而这次竟然四天就破功,倒是让舒塘重新对他本人有了一定的改观。
“好了好了,我向你认错还不行嘛,我那天不该冲你说那么重的话,但谁叫你那么固执呢。”那旁的男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总体来说态度还算诚恳。
但听到他说最后一句话那不服的心理又噌的窜了上来,“什么叫我固执啊,是你非要把你的思想强加给我好嘛。”
没错,导致他俩冷战的原因无非又是关于她职业的问题,这个人老是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前辈模样成天对她指手画脚,说她呆在家里呆傻就算了,竟然还说她是扶不起的阿斗烂泥扶不上墙,就她这样的以后早晚都会被社会淘汰!
这话在这人看来是话糙理正,但对于自己来说,那是赤果果的伤自尊,于是她和他理论起来,论着论着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也就说了气话要分手,然后就一直僵持到现在,但貌似这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行了你消消气,我闭嘴行了吧,今天怎么着是你生日,你最大。”
舒塘心满意足的听到了那人终于服软,整个人的心情也在阴转多云,“我以为你不记得我生日了呢,那你就没什么表示的嘛。”
“你想怎么表示?”这直溜溜的话从闫天煜口中说出来倒也不奇怪了,但舒塘听着总觉得不得劲,无语的扶额。
眉头一蹙,将薄薄的声音压低下来,问道:“我说,您老怎么就那么没情趣?说点浪漫的话会死人吗?”
“要浪漫来干嘛,又不能当饭吃。”
舒塘还在继续隐忍着,殊不知笑的那个难看,“可我想听啊,您就不能说几句?”
她听到那旁的男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说你们女人怎么都那么矫情,是不是不听甜言蜜语就活不下去了。”
停顿了一会,终是不情不愿的妥协,“行吧,今天是你生日,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舒塘显然对这个男人毫无情趣的隐忍度已经到了极限,声音也冷了下来,“听你这口气,你是不是特不愿意啊?”
“不是,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说不了什么甜言蜜语,都是用行动证明,你何必在这逼我呢。”
“行,我逼你,我的错行了吧,闫天煜,我就这点小要求你都不满足我,你说你这当的什么男朋友。”舒塘说着说着也越想越委屈,都带着隐隐的哭腔。
一直以来她和闫天煜名义上算是情侣,但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就像哥们一样直来直去,每当看着别家男朋友很宠溺的主动去把女朋友拥入怀中亲昵,再看看自家这位如同钢铁侠硬的不能再硬的风格,她除了对别人的羡慕嫉妒后不知觉也对自己的男朋友产生了一点不满。
有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闫天煜来看她,她也想就此考验一下,于是用撒娇依赖的语气跟他说:“天煜我肚子疼,好难受。”
那人却只是瞟了他一眼,仍然自顾打着游戏,“多喝点水,盖严实点就行了。”
舒塘瞬间脸色就黑了下来,“你给我倒一下水不行啊。”
“等会,我这要通关呢,马上就完了。”两只手仍在手机上灵活的活动着,眼睛一动不动的集中在游戏上,丝毫都没有看她一眼。
一口气差点没倒匀,在失望和生气中狠狠的把枕头砸过去,刚好砸在闫天煜的手上,下一刻就看他瞳孔一滞,噌的站起来,眼睛瞪的像灯笼瞪着她,“你干嘛啊你,知不知道我马上就要通关啊,你捣什么乱啊!”
“闫天煜,你还有没有点人性,我就是让你倒杯水你还磨磨蹭蹭的,是我重要还是你游戏重要!”又处于生理期,舒塘的情绪立刻到达了一个至高点,泪腺开关啪的打开,全数涌上了眼眶。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我不就是打个游戏嘛,况且水就在你旁边,你非得闹这出干嘛啊。”闫天煜依旧觉得自己的漠不关心理所当然。
舒塘被他气得一时语塞,只是胸口起伏着,手指着房门喊道:“你,现在马上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面前的男人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又招你惹你了,你发那么大的火干嘛。”
以他那种钢铁直男思维,自己没做啥事没说啥话都能凭空被吼,这实在是太冤了。
“你出去!”
“走就走!什么跟什么嘛,真是不可理喻!”那人摔门而去,舒塘当时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于是到现在对于这个梗都还耿耿于怀,一想到这些她就莫名心酸,心酸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男朋友。
那旁的闫天煜一听这语气那股劲又上来,发出一阵质疑:“舒塘,你什么时候也要听这些虚头巴脑的话了,难道我不说这些就不算是男朋友了吗?我说你能不能现实接地气点,你以为现实中谈朋友像你小说里那些男主角啊,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
“闫天煜你是不是又想气我!我告诉你,就你这种直男也只有我受得了你,不过就是让你说点哄我的话搞得像是要你命一样,我看你才是晚期患者,病入膏肓!”
喵的!本来说好不和他吵不和他闹,但这人说话听着就不入耳,每次一听他讲话就差点被气的气绝身亡,起码都折了她十年的寿命!
如今她真的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而这么多年的牢骚一发出来就像通了下水道一样舒服多了。
但这也意味着两人才刚刚缓和的关系再次陷入了僵局,那边的人的声音显然憋着气,“好男不跟女斗,我才没这个精力再和你吵,今天这生日看来也没必要再过了,就这样。”
舒塘的话还没到喉就已经听到那边‘嘟嘟嘟'无尽的占线声,她气的将手机甩到一边,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好你个闫天煜!又挂我电话!你不是说想分手嘛,我成全你!”气急之下,舒塘又翻出他的微信啪啪啪的在键盘上打了一句话。
我成全你的分手,从今往后各走各的路!
但接下来她却拿着手机忐忑不安的等着他的回信,她抱着一丝希望要是闫天煜知错就改来苦苦挽留她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说不定把她哄高兴了她又会回心转意。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后,黑屏的手机突然亮起来,划开解锁,看到上面发来他的语音,点开一听,脸色唰的惨白。
因为她听到那个人用毫无起伏没有感情的声音说了几个字:“好,分手就分手。”
竟然,就这么简单无情的答应了?她还想着,还幻想着他会改变主意来哄她,可换来的却是他毫无迟疑的一句‘分手就分手'。
这到底是,谁成全了谁?她本来没想那么做的啊。
她又想打过去几个字去质问,可是发送键才刚刚按下来,消息的左边却多出了一个红色的惊叹号!
下面则标注着一行字:您和对方还不是好友,请先添加好友。
舒塘的脑袋瞬间轰的一片,好像坠入了一个深渊里,她努力的想爬上去寻找光明,明知拉黑却还再次的发过去几条消息,但还是被一次次的跌落尽头,跳出同样的惊叹号和标注。
有关于他们的一切都被他的决绝举动给毁的支离破碎,伴着寒风落进千沟万壑里,任她怎么找也找不回。
本来想吓唬他一下的一句无意的话,他却真的当真就此把他们的感情烧成灰烬,什么都没了。
这难道,就是他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