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生面面相觑了一会,而甄晚则含着明眸里委屈的泪光,透露出来的犹人见怜似乎激发了两个男生的底气。
其中一个身材高瘦,又因为脖子很修长,因此被团里称为‘长颈鹿',他将线条优美的脖颈梗了一下,举起右手道:“我证明,我们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是郭蒙推倒甄晚的。”
郭蒙冷冰冰的盯着这个信口雌黄的男生,如果不是为了保留自己还有那份教养的话,她真的很想狠狠给他一脚飞毛腿,把他踹的怀疑人生。
闭上眼,深呼吸,她秉着最后的忍耐硬是将熊熊烈火给浇灭。
“你呢,和他看到的也是一样的吗?”杜钰朝另一个男生投去质疑的目光,显然对于第一个男同学的说辞并不怎么相信。
郭蒙作为他最优秀也最看好的学生,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很清楚,除了性子比较傲说话比较刻薄,平日里可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说她伤了甄晚,他是不太相信的。
当另一个男生也同样点下头之时,站在一旁的甄晚自然的在楚楚可怜和阴险得意中完美的转换着。
而她眼中闪过的那丝得逞似的阴光,却被杜钰一丝不差的收入眼中,杜钰皱起了两道长眉。
甄晚也在不经意间错与他严凛的目光相对,在僵硬半晌过后又很快换为最初受害者的那一面。
“行了行了,目击证人都在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甄团长将老年茶杯不耐烦的往桌子上一放,里面的茶水随着波动晃悠了一会,而嘴里的唾沫星子带着刚喝过的茶横飞在郭蒙脸上,郭蒙若无其事却心怀嫌弃的用手背轻描淡写的抹去。
老古板,黑白是非不分就乱给降罪!真不知道这么徇私舞弊是怎么爬到团长这层职位上的。
“团长,我觉得仅凭他们一面之词还不能完全定性……”
“杜钰!你是一定要在这件事情上跟我作对吗?”甄团长鼓着一双牛眼很不礼貌的打断了杜钰的建议,“你护短也要分情况,就郭蒙这种恶劣行为你这样优柔寡断就是在纵容她再次犯错!懂吗!”
郭蒙正想开口怼这个张口胡说的团长,导师杜钰便冷冰冰的开口了:“团长,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不妨直说了。”
丢弃方才那一脸谦恭姿态,气势凛然的和团长对峙,“我并不是在护短,而是我了解郭蒙,自进了这个团后她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我承认她的性格比较傲,有时候说话也不过脑子,但是您但凡去我们班上的同学,对她的为人谁能说她一个不字!我觉得就这件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如果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一个好人,那之后其他的团队该怎么看我们?”
他再次义正言辞的对着对面这张铁青如霜的面孔,“团长,我知道甄晚是你的侄女,您不想看着她受委屈,但我希望您能在您的想法上再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否则这轻易的就给一个人下定论,未免也太草率了。”
一席话落,郭蒙觉得本来正身处腊月寒身心备受摧残时,突然有一条大棉被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暖洋洋的如火一般包裹住全身。
而导师杜钰真的让她大为吃惊,原先看着他不苟言笑高冷严肃,但没想到这内心竟然如此正义凛然,十足是一个外冷内热的男人。
她突然很荣幸自己能够作为他的学生,被老师保护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团长的脸色到最后形如僵尸一样,死气沉沉的抬眼望去,“你是在教育我吗?”
“团长,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而已。”其实杜钰也是存在着几分畏惧的,如果真把团长惹火了,估计自己就该卷铺盖回家了。
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该说的他也说了,是死是活全靠天命了。
郭蒙直接站出来,但仍然傲气铮铮的抱着手,完全不屑一顾,“团长,您别为难杜老师了,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既然这样还不如来个痛快点的,只要不把我从团里踢出去,怎么惩罚我都行,我就当是倒霉被坑了一次,下次注意就行了。“
甄晚顺带在一旁应和着,“还有我,我也有不对,甘愿和郭前辈一起受罚。”
这在郭蒙眼中极其虚假,她斜眼一瞅,满脸厌恶,“哼哼,甄晚,你要不要再继续演的更煽情点,让所有人再看清你精湛的演技?”
她把后面想说的那句‘你他么的真不要脸'这句话给噎回了肚子里,毕竟这种粗口如果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那就会突然把自己的层次给降低了。
所以她只能在心底把这个无耻的女人从里到外都咒上了千万遍,但顶多就是没人疼没人爱被社会歧视被世界抛弃之类的话。
再怎么讨厌再怎么气愤嘴上也得积点德,免得以后报应连累到自己。
而甄晚眼里的那种委屈更深了,郭蒙都佩服她能在一分钟之内将已经收回去的泪光又给挤出来,这他么的怎么那么像小说里电视剧里的那种白莲花。
“郭蒙!你别太过分了!甄晚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倒是你一直在说个不停,我真为你的行为感到羞愧。”显然,这句话还是那个团长说出来的。
郭蒙只能当是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两个肩膀一抖一抖,鼻间哼了几声,斜着嘴角冷笑着。
在最后双方的对峙达到冰与火的顶峰时,办公室的门便被人叩响了。
团长喊了一声‘进',随后从门口便走进来一个身材挺拔的美少年,郭蒙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南木越过身旁,那一刻她蓦然在他的注视下感到了一种安全感,好像在黑暗中收获了第一个黎明。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单单对视上他深邃的眼睛,其中深沉的颜色让自己难以自拔,说来她本不是一个轻易就被异性吸引的人,却在南木的身上体验到了这种感觉。
所有人看着南木将一个U盘放在团长和杜钰面前,在团长还没问及便回答道:“我想团长在处理这件事之前,应该先看看这个。”
上了年纪的团长显然跟不上时代,看着这个东西像打量着新奇物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U盘,专门用来拷贝的。”杜钰解答着,随后一脸疑惑的看着南木,“南木同学,你拿这个给我们干什么?”
“团长,杜老师,这是我让我朋友专门联线团里摄像头监控系统,调出来走廊外唯一一个针孔摄像头的拷贝视频,这个摄像头刚好可以从上监控到更衣室发生的事情,我想你们应该看看。”
在场的人除了甄晚恐慌和郭蒙的镇定之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一探究竟。
杜钰将U盘插进了电脑入口处,从文件夹里找到了相关视频名称,点开播放按钮的同时,团长以及现场的两个男生都凑了上去。
置身于外的两个当事人,一个平定自若,一个惶恐不安,郭蒙抱着手斜着眼,从侧面已经能看到甄晚额头上冒出的细碎冷汗,以及掐在掌心中紧攥的手指,她心里越发舒畅,也笑而不语的等着看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而团长却似乎坐不住了,或许是被打脸的厉害,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脖子上的青筋暴凸起来,在郭蒙看起来可以用面红耳赤来形容。
而且还是被气出来的,一想到这她的心又宛若春风拂过翩若惊鸿。
两位男生一见视频真相后态度立马就转变了,把冷漠的眼神放到了甄晚身上,对于郭蒙只是同时跟她说了一声‘抱歉,之前误会你了'之类的话。
但郭蒙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旁人的道歉,而是来自高高在上善恶不分的团长的态度。
她倒是不希望这个老古板能向她道歉的,至少在年龄阶段来讲,还没有一个长辈向小辈道歉的。
然而她却在下一刻意外听到了团长的一句抱歉,这简直比当初她得知入了这个舞蹈团的时候还‘惊喜',当然了,更说的是惊吓。
正当她抿着唇跟团长很有教养的说了没事时,身边的甄晚便发出了很无助的声音:“团长,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背地是团长是她叔叔,但明面还是得尊敬的叫一声‘团长'的。
之后的结果,能想象的到团长为了彰显自己的魄力硬是让甄晚做出了检讨,并且取消了她领舞的资格,至于能不能出国巡演,得看她的表现来定。
郭蒙在离开之前朝甄晚挑衅一笑,却也无视甄晚那可怕的眼神。
呵呵,自作自受!
她随之跟上了走在前方的南木,绕到他面前挡住了去路,扭捏了半天仍骄傲的动了下唇,以若隐若现的方式说:“谢谢。”
“你说什么?”南木稍微倾了点身躯,将耳朵附过去,玩味性的想再听她说一遍。
“谢谢!”郭蒙毫不留情的在他耳旁用高声贝喊出来,得意的掀着唇角。
因为她看到南木痛苦的捂着差不多快要被自己震聋的耳朵,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免得他以为自己像那些小女生好戏弄。
“你干嘛啊你,你这是感谢人的态度吗?”南木还在揉着可怜的耳膜,别说还有些耳鸣。
“当然是啊,要不然你还想怎样?”郭蒙故意将声音拖得很妩媚,气息离他咫尺之近,在南木要回应的时候淡淡的避开了他想要扣上下巴的手指。
南木凝视了她片刻,转而邪坏眯起眼睛,“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还这个人情,来日方长嘛。”
“别,还是现在就把这个人情还了好,除了卖身,其他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当真不反悔?”
“当然了,我郭蒙的字典里还没有‘反悔'这两个字。
“那行,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这句话不带一个逗留迟疑的,而且还一副斩钉截铁一本正经的模样。
因为这个问题之前已经讨论过了,所以郭蒙为他的执迷不悟感到很无语,“我说帅哥,你是不是对玛丽苏情有独钟啊,就不能提出一些有营养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