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郭蒙却不屑一顾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虽说这次失算,但毕竟她已经在团里领舞很多年了,还从未有人轻易的把自己从这个位置上打下去,对于这点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人气和人品摆在这,是自己的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
“郭蒙,我给你一句忠告吧。”甄晚一个字一个字从那刻薄的唇瓣里吐出来,“做人不可太狂妄,否则你会吃大亏的。”
转而将距离拉远,以一种过来人的高姿态昂首挺胸的瞅了郭蒙一眼,随后转过身,扭着曼妙有致的身姿摇曳而去。
她的话就像刺耳的铃铛声还在耳边回旋着余音,打在心上若有若无的拆解着她的忍耐度,因为从来除了父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以这么高高在上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这或许就是她吃下的甜枣太多了,以至于今天被‘扇了一耳光’,那种挫败感如火焰从头到尾燃遍身心。
这时南木走过来,浅棕色的眼珠子如玻璃球发出冷淡的透明色,他凝望了她半晌,随之淡淡道:“我想好了,我要退出这次领舞,一会我就去跟杜老师说。”
“为什么?”郭蒙沉暗的眸光露出几分诧异。
“一是我不想和那个甄晚合作,最重要的是我脱不开身,我弟弟那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我根本不可能离开他身边。”撇开郭蒙这边的私心不说,如今南桥是很需要有一个人在身边照顾的。
而自己是他哥哥,这个重担也非他莫属。
“你是说,一方面你是因为搭档不是我才要放弃的?”郭蒙竟觉得有些抱歉。
“这是其一,重要的是我弟弟那,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我已经决定了。”他的坚毅将他的棱角画的更分明了些,虽然知道这已经无可逆转,但郭蒙还是为他感到惋惜。
“这个由你吧,反正现在领舞也不是我,再者说了,杜公子能不能同意还是个未知数,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她神色失落,知道她一向骄傲惯了,南木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你也别灰心,就当吸取个经验,也不是坏处。”
“我有灰心吗?”郭蒙抬起冷艳的眉眼,仍然带着来自骨子里的不服输,“这次算我背运,但我是绝不会输给她的。”她留下一个傲气的眼色擦过他的肩。
“郭蒙。”南木从后面拽住她的手腕,侧面探过一脸无奈,“我觉得你个性别那么强,没有人是永远的赢家,这偶尔输一次也是很正常的,你不用那么在意。”
这种听起来本来是劝慰的语气却被郭蒙解读成了教育,她不爽的甩开这只手,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南木,你是我的谁啊,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育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要是识趣的话,就离我远点,别再跟着我。”
“不是,我怎么好心当成驴肝肺啊。”等那道背影带着一阵清冷的风离去,南木才对着前方发出了一阵牢骚。
莫名被怼了一台,南木抓着脑袋郁闷了半天,之后才去找了杜钰。
当杜钰听到他退出这次领舞,刚喝下去的茶差点没在喉咙呛出支气管炎来。
他连抽了几张纸擦掉唇边残留的茶水,很痛苦的咽了几口后扶着胸口,连连咳了几声:“你说什么?你要退出!”
“没错,还请老师成全。”南木面不改色一如坚定。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回事啊,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这名单我下午就要交上去了,你这突然说要退出,让我怎么办?”有时候,杜钰真搞不懂这些年轻人跳跃的思想。
“这团里跳的好的有的是,老师您没必要非要选我领舞。”
“但问题是你这领舞资格是经过所有同学认证过额,你说要是我突然换人,影响了整个团的公演效果,这不是对我们团不负责任嘛。”
见南木没说话,杜钰无奈的长叹一声,将他拉过来坐到椅子上与他面对面,“南木啊,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团里也是一样的,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突然退出呢?”
南木抿着薄唇沉默了片刻,接着才轻启出声:“我是有家事脱不开身,还有,我不想和甄晚搭档。”有些话他一向藏不惯,该说还得说。
“为什么?”杜钰百思不得其解,这又关甄晚什么事。
“因为我不想跟这种人品有问题的人合作,再说她曾陷郭蒙于不义,但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我这段时间家里确实有很重要的事,还希望老师理解。”
“你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甄晚今天不是已经当着所有人向郭蒙道歉了吗?”同时也很疑惑,这郭蒙受冤关他什么事。
可南木一丝一毫都没有踌躇的余地,“我有我自己与人交往的原则,老师,您不用再劝我了,就算没有这档子事,我依然会选择退出。”
杜钰被他这轴劲儿弄得一时语塞,知道再怎么劝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沉寂了片刻后,为难的叹道:“行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强迫你,我这就再想想,从团里挑出一个实力好的男生来,下午我跟团长说说,看他是什么态度。”
“其实我觉得我们团里的那个云笑希就不错,外形和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我希望老师可以考虑考虑他。”
自进团以来,唯一和他说的来话的就是那个云笑希,和云笑希相处总有很多话题可聊,尤其是性格上极为相似,很多地方一致到让他惊讶到怀疑人生,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孪生兄弟。
如果说自己是玩世不恭的校草,那云笑希就是温柔阳光的学长,身上总环绕着暖暖的光芒,是一个能够给人带来正能量的大男孩。
想到这,他更加确定的加了一句:“没错老师,我觉得领舞真的非他莫属,而且笑希很尊敬舞台,他就是天生的舞台王者,如果能有他的加入,胜算比我还要大。”
殊不知云笑希在台上和台下是极大的反差,台上他是欲罢不能华丽贵气的王者,台下却是时而软萌时而温暖的男孩,这反差大到让南木有时候都不相信这会是同一个人。
私下里和笑希在一起时,这个大男孩总会在不经意间跟自己撒娇,顶着一头毛茸茸的卷毛歪着头咬着唇,实在是像极了一只小熊猫。
有一天笑希又跟自己奶声奶气起来,他实在受不了很嫌弃的上下将这个身高几近一米八三的‘巨婴’瞅了一遍,“我说你是不是投错胎了,一个大男孩比个女的都会撒娇。”
别说,这撒娇起来是个男的都hold不住,南木庆幸自己还好定力好。
“我没有,我哪有撒娇,你哪里觉得我撒娇了。”这只熊猫一边说一边左右摇晃了下头,又耸耸两肩,用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天真烂漫的看着他。
“云笑希,有没有人说你很可爱又呆萌。”当他看到这样一幕时,脑子里便跳出了这四个字:呆萌可爱。
皮肤白白净净的,眼睛弯弯如月的,唇色天生红润的,拍照直接是生图匠人,如果再在上面P上熊猫的耳朵,可不是一只白净的小熊猫吗?
然而云笑希却一本正经的严肃说道:“谁说我可爱了,我可是硬汉,硬汉懂吗?”
“噗,就你这样还硬汉,我怕你对硬汉不是有什么误解。”他差点没噗嗤笑出声,还是给这男的留了个面子。
“怎么嘛,就是硬汉,要不要打一架试试?”云笑希挽起袖子,露出两只细胳膊,酝酿着骨子里顽强的战斗力。
他差点忘了,这人最喜欢打架了,就连有一次去菜市场买菜都说要买两个蛐蛐回来‘打架’,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生无可恋的硬是看着这人买了两个蛐蛐……
当然每次打架的结果,都是自己强势KO了云笑希这个所谓的‘硬汉’,于是他经常嘲笑他弱小的战斗力,然后两人确认过眼神,又扭打在一起。
再将这个二傻子一样的男孩与舞台上的那个‘贵族玫瑰’联系在一起,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而经过他的强烈请求,杜钰答应了让云笑希顶替,消息传到云笑希耳朵里后,云笑希便很快找到了自己。
当时他正准备去医院看南桥,正戴上头盔坐上哈雷,面前便突然多了一个人影,他看到云笑希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
“你为什么要退出领舞?”
这样的凛然神色一般都只在舞台上才能看到,如今和自己相处时突然这么正经,南木开玩笑般的拍着他的肩膀,“我说兄弟,就是个领舞,我把这机会让给你多好的,你别整的弄得像我欠你钱似的。”
“这个机会本来就是你的,凭什么让给我?”在云笑希心中,南木是最令他赏心悦目值得称赞的舞者,也一直自卑的觉得,自己的舞蹈和他还是有差距。
“因为你理所应当拥有这次机会,先不说我这次特殊情况主动退出领舞资格,说实话你比我更有资格去领舞。”
“得了吧,和你比起来我还是差远了,别在这给我戴高帽子了。”
“我说你小子在台上的自信哪去了,什么叫你比我差,你跳舞有你自己独特的风格,控场能力也好,你哪里比我差了。”也不知道这云笑希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产生质疑。
“在我看来就是没你好,再说了,我从来没有领舞过,你现在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你让我怎么办?”虽说被人称为‘舞台玫瑰’,他也很享受舞台,可没有人知道,他在台上所有的光芒和自信,都是南木带给他的。
因为只要有南木站在自己前面带领,他就会足够的安心,从而能够展现万丈光芒,可这也是他,唯一最致命的地方。
而这种和南木相处起来的踏实感,却来源于他在南木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