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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子夜落幕
作者:喝完粥的阿飞本章字数:3204更新时间:2020-12-12 09:00:01

自从决定了出国访学之后,叶烨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办理出国的各项事宜当中。有了医院的推荐担保,所有手续都办理的非常顺利。所以距离叶烨启程的日子,也就越来越近了。

这段时间以来,叶烨对于自己和江子航的感情也慢慢看得透彻了许多。在她的视角,自己就是江子航感情道路上的一个避风港。每当累了或者受伤了,他就会进来躲避一阵;可是一旦休息够了,他就会再次启航。只是这次有些超时的停靠,竟然让自己产生了爱情的错觉。如今江子航这艘巨轮终于找到了让他可以永久停泊的彼岸,自己这个小小的避风港口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不过,叶烨还是很感激江子航给予自己的这份刻骨铭心的初恋的。只是从此刻起,这段感情将被她深深的埋在心灵的最深处,如同一个被封印了的魔盒一般,不会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临行之前,叶烨始终觉得还是应该跟江子航做一个最后的了断的。于是她就在临走前一天,把江子航约到了皇朝大酒店的大堂酒吧。选择在美梦开始的地方让自己醒来,也不失为一种最完美的解脱了吧。

叶烨一走进酒吧,就看见江子航已经等在当初两人坐的那张桌子旁了。

刚刚接到叶烨邀约电话的时候,江子航一时百感交集。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叶烨这次约自己的目的。因为在叶烨面前,他已经不再有任何立场去要求任何事情了。

叶烨坐下之后,两人相视一笑,但是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从前一向爱说开场白的江子航,此时也是沉默无语。他甚至连直视叶烨的勇气都没有。

“你婚后的生活好吗?”看着江子航一脸愧疚憔悴的样子,叶烨还是忍不住有点心疼,想要关心一下他的近况。

“还好吧。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江子航说的就是他眼下的生活状态。刚回到国内的那几天,乔乐儿还整天黏在江子航的身边,去到哪里都是出双入对的。等到她彻底从家暴失婚的阴影中走出来之后,她就开始早出晚归的跟不同的朋友聚会去了。可能也是多年在国外养成的生活习惯了吧。江子航对此倒是并没有什么怨言,毕竟他对这段婚姻的投入更多是因为责任所在。与其眼里看着乔乐儿,脑子里想着叶烨;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心不想则明。

然而对于江子航的这些想法,叶烨是一无所知的。她还以为江子航只是随便敷衍了自己一句而已,所以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下头。

“你好吗?医院的工作还是挺忙的吧?”江子航见叶烨对自己的话并不感冒,也只好反问她的近况来把话题进行下去。

“挺好的。”叶烨看了江子航一眼,心里再度确认就是要现在把自己出国的事情告诉他,“我这次约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我明天就要去国外访学了。”

“什么?!”听到这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之后,江子航的第一反应是对叶烨没跟自己商量就做出如此重要的决定而感到气愤。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现在对于叶烨来说可能只是一个老同学而已。紧接着他又陷入了恐慌之中,因为自从高中时代以来,叶烨还从未长时间的离开过自己。在过山车般的情绪波动之后,他轻声的问了一句:“那你准备去多久啊?”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一两年,也可能是很久。”叶烨轻吐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答道。医院给她安排的访学时间是一年。然而以她现在“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的自由心境,在全新的环境里一切都是皆有可能的。何况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想要离江子航越远越好的。

“那,那你一个人在国外能照顾好自己吗?”江子航的这句话其实是他在极度失望之下的一句无稽之谈。叶烨这些年来把他这个大少爷都能照顾的服服帖帖的,在照顾自己方面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应该可以吧。我这个人对生活的要求表较简单,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叶烨从前的生活一直是以江子航为中心的。如今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生活根本没有什么要求。

“离开这么长时间,那你舍得苏同学吗?”江子航尝试着各种能够让叶烨留下的理由,即使那都是徒劳的。

“我当然舍不得苏苏了。不过她现在已经有了方亦飞,我也不能总是霸占着她了。这或许就是长大后的烦恼吧。”叶烨想到苏璇和方亦飞在一起时幸福的样子,心里替他们高兴之余,自己形单影只的孤寂也显得更加分明了。

“那我呢?”江子航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心底话,虽然这个问题出自一个已婚人士的口中,显得是无比的荒谬。

“有乐儿在,你也就不再需要我了吧。”江子航的问题再度刺痛了叶烨的心。但是她仍然尝试用最平和的语气,去说出这句自己最不愿意承认的话。

“你跟她不一样的。”这是江子航第一次把叶烨和乔乐儿摆在同样的位置上进行比较,孰重孰轻,此刻的他已经是了然于胸了。

“我们当然不一样了。一个是你的妻子,一个只是你的‘前任’。所以你以后要好好对待你的妻子。至于我这个‘前任’,你还是尽快忘记了吧。”叶烨话音未落,眼泪却已经涌出了眼眶。说出让江子航忘了自己的话,她的心就像是在接受凌迟酷刑一般,忍受着让人绝望的疼痛。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在我的心里,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江子航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滑落。此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叶烨将要离开时,自己心里的那种极端抗拒的感觉。这让他彻底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儿之于自己,是情有独钟般的存在的。

“不一样又怎样呢?在你和乐儿签字结婚的那一刻,我就注定是在这段感情里被你舍弃的那个了。以后的日子就让我们各自安好,相忘于江湖吧。”说完这几句决绝的话,泪水已经模糊了叶烨的双眼。她把那条象征着分手的钻石手链塞到了江子航手里之后,便站起身来快跑出了皇朝酒店的大门。她摘下了满是雾气的眼镜,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世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在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的帆船一样,迷茫无助、万念俱灰。

坐在酒吧里的江子航看着叶烨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了起来。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也是自己最爱的人。

第二天浦东机场的国际出发口,叶烨和苏璇满脸是泪的抱在一起,做着最后的道别。两姐妹相互擦干眼泪之后,也到了叶烨入闸的时间。她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竟看到江子航正站在闸口处望着自己。苏璇虽然对江子航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但是知道他始终是叶烨最放不下的人,所以也就无奈的提早离去,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了“子夜”。

有了昨天分别之后的情感释放,今天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心情都平静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叶烨看到江子航的突然出现,还是十分惊讶的。因为她昨天并没有告诉江子航自己航班的时间,甚至是自己将要前往的国家。

“我从昨天半夜就开始守在这里了。”江子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勉强的笑了一下。

“你这又是何苦呢。”叶烨看着一脸疲态的江子航,心疼之余却也满是无奈。

“真的要走了吗?”站在机场的闸口前问着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江子航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是啊。该走的人,终究还是要走的。”叶烨觉得自己并不是江子航的真爱,所以即使眼下会对他造成些许伤痛,但应该也不会延续太久吧。

“其实该走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自己做错了事,却逼得叶烨出走逃避。江子航难掩自己的愧疚之意。

“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又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况且我这次是出去学习的,是好事。”叶烨强颜欢笑的安慰着江子航,同时也是在说服自己。

江子航此时真的想立刻冲上去抱住叶烨,然后告诉她自己最爱的人就是她。但是当江子航感受到无名指上那枚婚戒的束缚的时候,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心里清楚以自己目前已婚人士的状态,任何挽留的举动都是没有意义的,而对叶烨来说也只会是一种煎熬。

“再见了,江子航。”叶烨咬了咬牙,说出了跟江子航道别的话。毕竟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该走的人始终还是要走的。

“好好照顾自己。无论怎样,你都永远是我心里独一无二的小叶叶。”到了临别之际,江子航还是没有压制住内心的冲动,捉住叶烨的手说出了一句可轻可重的承诺。

这句似是而非的承诺,重重的戳在了叶烨的心头。她不敢再有片刻的耽搁,转身就往闸口走去。因为如果自己的手再在江子航的手心多停顿一秒,她就会陷入江子航的怀抱无法自拔。她背着身朝江子航挥了挥手,就算是挥别这段曾经绚烂璀璨的感情吧。

人总是在要失去的时候,才意识到什么是生命中真正的不可或缺。然而,后知后觉的我们,还要错过多少才能学会“珍惜眼前人”这个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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