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安排好俗世凡务,其实也就是把这些俗世凡务扔给了阿图斯,阿斯里便闭上金眸,靠坐在皇座上,众议臣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发声打断阿斯里的闭目静思,就连刚才马屁拍得飞起的阿图斯,也是识趣之人,并不敢仗着刚才得宠得势,就得寸进尺的让自己的形象,在阿斯里的心中恶化。
再者,就算阿斯里不怪罪他,一个反问话,不管是问什么,阿图斯都不好回答,人在皇室,哪怕说错半句,都是极有可能失去一切的。
这点,是图斯公爵,长年混迹王室,所得出来的答案。
这对和错,并非是“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对和错,全由坐在上面俯视他们的皇,说了算。
这时阿斯里闭上金眸,虽说在阿图斯看来,他们的新皇,还是挺喜欢被拍马屁的,可这终究是第一天才认识的新皇啊!难知其心意,就自然不能够随便开声,万一猜错了心意,踩错了点,那自己刚才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力,瞬间就会被剥夺!
对于这点,阿图斯是绝不怀疑的。
阿斯里今天才坐上皇位,才第一天,他也好,其他人都罢,都深知,阿斯里是绝对不会介意,拿这里的任何人,开刀立威。
今天的阿斯里,已经不是他们所熟悉的阿斯里了,换作平时,哪怕虚伪,虚伪的阿斯里,也能够散发出柔和慈祥的气息,让他们心安,可今天身为皇的阿斯里,则是不散发出任何气息,都足以让他们心慌。
没办法,气质就是所有言行举止、内思外看的综合体,今天一大早,阿斯里所做的事,就已经够骇人听闻的了,此时他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正正就是什么都不做,这才让他底下的一众议臣,甚至是一向由他执掌的圣骑士们,都感觉到心慌。
至此,不需要外漏哪怕半点气息,就更别提是威压,还是暮光了。
不同于刚才的跪,现在站在底下,他们这些王公贵爵,平日疏于锻炼,个个都肥肠油耳的,膝盖的支撑点,压根支撑不了他们长时间的站立。
此时的阿图斯,倒是很希望有人能够站出来,赌一把,赌赌看能不能迟来先上岸,更胜他一筹,从他这里,夺得教皇的青睐。
可这是妄想,在场之人,谁不是人精了?
马屁这种东西,是随便能拍的?
更何况,他们都自知,大局已定,在此大厅中,教皇之下,话语最大的,就是阿图斯。
他们也都看得分明,阿图斯那肥大的猪腿,上肥下窄,是快要站不住了。
这就很好,大伙们虽说也是如此,可是当自己刚升起那么一点想要放弃的心理时,只要去看看,看看双腿同样哆嗦的阿图斯,他们的心情,瞬间就得以愉悦,同时也因为愉悦的心情,从而忘却腿下的麻木,忘却了膝盖处支撑自己肥大的身躯,所带来的痛苦。
原因无他,刚才阿图斯都已经占尽风头了,更是一步领先,就遥遥领先,一举成为了阿斯里教皇的心腹……
这很好啊!
日后如何日后事,当下明面上,又扳不倒阿图斯,那就这么一块站着吧,看看谁先撑不住倒下,到时谁先出丑,莫说会输,起码他们稍赢一场,都会悲中寻欢。
阿图斯能咋办,凉拌都不可能,马屁是不能够随便拍的,刚才得来不易的机会,作为一个精明的投机主义人士,他是坚决不会放下自己刚才有惊无险所得到的东西。
更何况刚才得到的东西,是权力?
只是他心里苦啊,刚才站起来后,他就不动声色地往前站挪了一小步,而其他人,见他上位了,也生怕得罪他,便很自觉的向后让了一步……
结果,现在他在前,其他人在后,别人可以在后面看到他的颤抖,在后可以看得出他这前面的人,已经在发抖,只是在勉力支撑而已。
可他看谁?
直视阿斯里?
他可不敢这么找死,甚至乎在他的认为中,哪怕是看着阿斯里的脚,都是一种错误。
现在他们站着呢,好好的把目光放在教皇的脚上?
要知道,教皇可是九阶高手啊!那感知,可是很敏锐的!
此时教皇不知道他们站得辛苦吗?
知道,又如何?
正正就是因为很有可能知道,阿图斯才连看个脚,都不敢赌!
咋了,自己抖,还得把别人都盯得一块抖不成?
别人那可是教皇啊!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吧?
就如阿图斯所知道的一样,他同时也知道,自己身后的一帮子牛鬼蛇神,此时正心里窃笑,毫不留情的报复着他,刚才拍马屁得宠所得的威势与权力。
都巴不得用眼睛,在他的后面,看得他头皮麻发,以此来增加他的重负呢!
甚至乎,有人在看着他抖得像山摇地动的双腿,还试图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意思,说道
“你装倒下不就好了!只要你体力不支,坐倒在地,一切就都结束了!”
仿佛真的能够感受到这股目光的用意,仿佛真的能够听懂这股目光里头所蕴含的真意,阿图斯只得在心里怒骂道
“我呸!哪个龟孙子心这么黑,在谋害本公?体力不支倒下?在这个时候,不就意味着,是本公在皇前承认,自己没有能力支撑国务吗?不就意味着,是本公自己在皇前,承认自己吃得太胖了,再也吃不下了?”
混迹官场这么多年,阿图斯深知,官场是没朋友的,要么优秀到没朋友,要么平庸到没朋友,可不管如何,夹在中间,自认中庸之人,则更加没朋友。
在此官场之中,有的就只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溜须拍马和背地是非,或者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剥削打压,从此之外,就不会有所谓的中间……
毕竟,中间也只不过是上位者的狗罢了……一层一层的往下压,中间能化身成更下位者的上位者吗?还想不想混饭吃了?
想,就没得选,只能同流合污,顺应趋势!
不想?腰间盘都突出了,好意思吗……
所以,阿图斯心里苦啊!在厚重的脂肪下,他的膝盖,是真站不住啊!在肥胖之下,他是真支撑不了了啊!
只觉膝盖一软,是真的再也难以支撑了,于是聪明如他,突然计上心头,从计中寻路,顿时恍然开朗!
“是啊!
倒下!
还真的就是唯一的出路啊!
我若倒下了,教皇还不剥夺刚赋予我的权力,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意味着,教皇是希望我利用今天在他们面前出的糗,去反过来,有更好的借口,去打压他们啊!
打压完他们呢?
我必定也从他们那剥削得不少了!事后,只要再交于教皇,不就得了?
……
等等……
……对!
就是这样!
教皇刚上任,绝对不会希望看到自己底下的人太肥了,一定是想要借我的手,去把他们给宰个遍,然后用他们的肥肉,去壮大自身!
对!
一定是这样的!”
可想归想,做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哪怕是想到了教皇的意思,做则又是不同的一个概念,他要尽可能……尽可能的给自己手中刚拿上的权力,去留退路,他要赌,赌教皇的高兴,只有这样,他那刚拿上手的权力,才得以继续留在自己的手中!
思来想去,就这么一会儿电光石火间的思绪,阿图斯那油腻的大脑,就灵光一现,竟然扛不住,那就卖个丑,以丑博笑,只要博得教皇的一个笑,不就成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任何事情,是没有任何办法去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证明还不够聪明而已!
仅仅一瞬间,聪明如阿图斯,便想到了一个聪明至极的办法。
教皇喜欢被拍马屁,无非就是喜欢高高在上而已,竟然归根到底,就只不过是喜欢高高在上而已,那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寻找到根源,那就只要抓住根源,去解决根源上的问题便好了!
“呜哇~”
阿图斯一把老泪,硬是被憋了出来,同时他是真的顶不住了,支撑他肥胖身体的膝盖,也不允许他再硬撑下去,愣是把老泪,流露得自然。
同时,在阿斯里闻他哭声后,单眼微睁,鼻孔朝下的看到了,阿图斯竟然是连裤子都湿了。
其余人在听到了他的哭声后,都先是一怔,然后顺着他“噗通”一声,跪倒的带头示范,跟着也自然而然的跪了下去。
不管那么多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论强撑,他们因为有阿图斯可以被他们在心里头窃喜,可他们的身材,可一点也不比阿图斯小半点啊!一样都是肥头大耳、肥肠大肚,就像一个正常人,抱着一个大水桶一样,哪里支持得能久啊?
都站了快有十分钟了,他们脚也麻了,如今有人以身作则,带头带领他们跪下,那就再好不过了,更何况这个带头之人,是红极一时的阿图斯公爵大人?
只是他们没有像阿图斯公爵大人一样,连裤子都湿了而已,而且看那个态势,好像还不仅仅只是以湿裤子表忠心,尿液都从裤子中,向外蔓溢了。
不过很可惜,看起来阿图斯公爵大人的这条裤子,是特意命人订造的,如今正直秋天,通爽得嘛,外面又放水,里面又吸水,以导致于,那浓黄的尿液,根本就溢不出来多少。
眼见其他人都跪下了,莫名其妙有点摸不着头脑的一众圣骑士们,也都跟着跪下了……他们毕竟都不是官场的人,所以嘛,对官场上的一些神操作,根本就意会不过来,只得骂骂咧咧着阿图斯的再次单膝下跪,毕竟才十分钟不到,他们可是站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啊,甚至还挺轻松的!
果然,阿斯里被阿图斯的这一番操作也给逗乐了,他确实是如阿图斯所想的一样,想要把肥肉,给重新收拢回来,他要洗牌,竟然自己已经坐上了皇位,那一朝天子一朝臣,底下的人,他都得洗一洗,特别是那些个不听话的人,则更是要被换下去。
之后就简单多了,借助权臣的力量,帮他再去分这些肥肉便可。
之余他的权臣,从他手上接过肥肉之后,怎么分,分多少,贪多少,他都不介意,他介意的是,这个帮他做事的权臣是谁,以及这个权臣,到底会不会做人做事,仅此而已。
所以与此同时,他闭目不说话,就是一边在思考着待会儿该如何跟在城堡外面,一大早就被圣骑士们,吸引过来的人民群众,去深情诉说,他们的国王驾崩了,现在是他教皇当家啊的事情,一边则是在向他底下诸侯施压,压得他们不敢反抗,不敢出去后污蔑自己是杀人凶手,又或者是压得他们,没空,这么做……
现在看来,果然没有看错人啊!这个阿图斯,果然是可造之材啊!
想是在这么想着,只是脸上丝毫不露喜悦,甚至乎还略带温怒,淡然开口,问道
“图斯公爵,你所为何事啊?”
眼见教皇温怒,阿图斯没有因此而心泄,他知道,这些都是表面功夫、表面做法而已!接下来他的操作,才是关键!
君与臣,若不能配合得天衣无缝,那到底是换君呢?还是换臣呢?
要知道,这个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阿斯里的这番问话,反倒是让跟着阿图斯跪下的议臣,不寒而栗,这个时候阿斯里还强调阿图斯“公爵”一事,他们都生怕阿图斯一个回答得不好,便拉着他们全家火葬场,甚至乎,他自己全家不进火葬场,而把他们全家给踢进火葬场……
……踢他们的家人就算了……可别把他们也踢了……
还好,不管是阿斯里,还是其他议臣,都为阿图斯的回答,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听,阿图斯带着一把老泪,战战兢兢的反问道
“教皇大人,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要用如此冷冽的沉默,来惩罚我们?我们若有什么错,请赐予我们听您教诲的机会,我们再也不想承受无声的惩罚了!”
言罢,一众圣骑士在暗骂着阿图斯“马屁精”的同时,一众议臣,又何尝不是在暗骂阿图斯是“机灵鬼”?
圣骑士们是无所谓站多久,可他们一众“抱水桶”的,可不同啊!阿图斯的话中,虽然明目张胆的向他们示威,他这一个公爵,已经完全代表上了他们众人了,不过这又如何,纵是心里不甘,可这都已经成为事实了啊,而且同时,阿图斯的这个马屁若拍成功了,不就意味着,他们也都成功了?
一条绳上的蚂蚱,岂有独活独得之理?
……最重要的是,他们也真的是站不住了啊!
于是乎,不管是他们,还是圣骑士,都只得,跟着他这“千年老马屁”,齐声开口道
“请教皇大人,赐予我们教诲!”
直到这时,阿斯里才无奈的一笑,把现场的气氛,给顺着阿图斯的抬举,拿回了自己的手中,摇了摇头,说道
“是你们多虑了,本皇不过是在想着事情而已!”
竟然阿图斯这么会做,阿斯里自然也不介意再反过来,帮他一把,帮他事后更好的,帮自己瓜分肥肉。
这一皇一爵,互相推手耍得一手好太极,到头来,最后受伤的,却是其他议臣。
无他,这个太极推手一搓圆,就无形中形成一个漩涡,作为漩点的阿斯里,把执掌漩涡的权力,给从推手中,施于了阿图斯一部分。
这么一来,借着刚才阿图斯趁机把他们给绑在一条船上的契机,让其余议臣,不必讨好自己,去讨好阿图斯就足够了!
不必讨好自己,只需要讨好阿图斯就足够了,这意味着,让他们见到了曙光!
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利益,不舍得、不想放手?没关系,自己在阿图斯底下争去!只要给予他们还有争的希望,那么他们就不会冒险,事后联合起来对付自己,毕竟他们这些王公贵爵,若是联合起来反抗,还是挺棘手的。
于是乎,他紧接着又说道
“要不,你们替本皇分忧一下?”
教皇开口了,那可不是真的在向他们求救,而是给他们下套,一个明显得不得了的套,以至于让其余议臣,识趣的,把风头让给阿图斯。
这是关键,阿图斯若是一个回答不好,就连是他这个刚得宠幸的人,都很可能会掉脑袋,更何况是他们其余人?
所以,让,很关键!
他们都是识趣之人,自然不敢在此僭越,只听阿图斯这才擦干了老泪,如释重负之余,又荣幸之至的去接受教皇的余晖,连忙又不动声色地向前爬出了两步,感激道
“还请教皇不必忧心,我等必当肝脑涂地,为教皇披荆斩棘!”
阿图斯不敢推脱这份高风险高回报的工作,只得以捧为主,去掩饰教皇大人的忧心。
阿斯里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脸上仍然不露喜悦,又是沉吟一会,这才开口说道
“如今阿兰力国王已经死在了妖女的肚皮子上,我作为教皇,应当如何向臣民交代?”
在此,他没有再把阿兰力是自己的兄弟,给挂在嘴上,同时,也再次声明了,他是教皇,且声明着,是他这个教皇,该如何向臣民交代!
这是陷阱,底下的圣骑士,也都不动声色的准备着,只要一个眼色,甚至仅仅只是气息上的一个小小变化,他们都会立马动手,杀光这里所以的议臣。
这个陷阱,阿图斯看得明白,其余一众议臣也看得明白,可奈何,一众议臣刚才都已经让位了,让位让阿图斯代表自己,就意味着,把自己的命,都交托给阿图斯了。
只要阿图斯的回答,稍有一个不慎,他们都绝不怀疑,他们所有人都得死!
皇爵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瞬息之间,微妙的生杀大权,就被阿斯里给掌握了在自己的手中,还稍微露给了底下人看。没有办法,在这方面风险与回报是同等的!他们承受着随时被杀头的风险,同时,也得到了常人穷尽三代家底,都很难达到的一个零头!
这就是城堡内的权政,要么从一开始就避而远之,要么,连生死,都得被人把持!
这也就是为什么,权力!能够让人迷昏了心智,也要去争夺的原因!
生杀大权!
这可是天的权力啊!
谁人,又不想当掌控生杀大权的天啊!
往日还好,在一众王公贵爵的眼里,阿兰力有着阿斯里去制衡。
现在?
阿兰力的尸首,都被分开在底下,一边被太阳暴晒,一边被九阶强者给鞭打着呢!
怎么玩?
阿斯里就是要告诉他们,在他的手底下玩,不要紧,可千万,不要僭越到他的头上,去越位,试图去不玩,他所定下的规则!
而在这个规则下,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还在他所定制的规则下,再怎么玩,他都不会介意……
……前提是,得在他的规则下!
阿斯里也不想这么麻烦,可这是他第一天坐上皇位,若今天不麻烦些去制造麻烦,从而以麻烦定制规则,日后他就只会有更加多的麻烦,甚至还很有可能,有的麻烦,会让他付出代价。
果断决绝,杀伐也决绝,底下的这群人,昔日就算再亲他,可终究都还是阿兰力的旧部啊!
他要除,他要重新洗牌,可在此之前,他起码得先做好能够稳住他们的准备!
所以,阿图斯,必须要代表他们众人,因为在重新洗牌的时候,阿图斯必须要压得住他们众人!
否则,到时候,要杀的,可就不止这里这么一点人了。
株连九族的,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得死!
双眼微眯,圣骑士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无需暗中合围他们一众议臣,他们十二名圣骑士,都是九阶的高手,此时分立在两旁,这里肥头猪耳的议臣们,没有一个,可以跑得了出去,甚至乎,步子都不可能迈开。
一众议臣在想明白了利害关系后,都如阿斯里所想的一样,在祈祷着,压在阿图斯的筹码,可千万不能输啊!输不起啊!那可是命啊!
不自觉的,抖动得更厉害了,从心的无力开始,逐渐虚脱得,冷汗已然连连,既渗出了额头,也打湿了后背。
还好,只听阿图斯没心没肺的嗔怒道
“教皇大人,您这可真就多虑了啊!那阿兰力他终日沉迷于美色之中,如今还死在了女人的肚皮子上,他配称国王吗?他配当人民的领袖吗?
如此色醉之徒,简直让我等蒙羞!让我等羞愧,当初为何这么大力的辅佐他!
还请教皇大人不必忧心,也请教皇大人,为了苓国的人民群众,放下昔日与阿兰力的关系,让我等重新开始,全力辅佐您,去为苓国的人民,争取更好的明天!
请教皇大人,为了苓国的人民,让我等,追随于您,去还苓国人民,更好的明天!”
言毕,其余一众人等,包括圣骑士们,也都跟着大呼道
“请教皇大人,为了苓国的人民,让我等,追随于您,去还苓国人民,更好的明天!”
事情都已经被阿图斯歪曲到这份上了,其余人等,还能怎么样?跟啊!跟注码,压到底啊!包括一众圣骑士,这里的议臣们,死不死有什么关系,跟着拍马屁就对了!同时,他们都不得不服,论马屁,还是阿图斯了得啊!
更好的明天?这等壮烈豪言,不就是首尾呼应,更好的把阿兰力这失败者,给彻底的打下去吗?反正他的死,都已经成了事实,那称之为“更好的明天”,也不为过啊!
虽然,阿兰力身首分离的尸体,一时半会儿是凉不了了,可他都快熟透了啊!
在太阳的暴晒下,外加上鞭打的炙热,没熟透,都已经能上桌,拿刀叉去分了。
“可是……”
做出了一贯的虚伪,阿斯里在他们的面前,始终保持着,不情愿去伤害旧情的态度,也表明了,他刚才之所以闭目沉思,就是在为这个问题,而忧心忡忡。
接下来就好办了,话也挑明了,只需要一个风,把这个火,给煽得更大就足够了。
同时,阿图斯也得到了教皇给予的机会——“打蛇随棍上”,趁着这个契机,再次站出来,把刚才的话,给继续重申一遍,他也识趣,想也不带想的,甚至还有打断教皇说话的嫌疑,立马就大呼道
“那个阿兰力色醉如此,教皇为何还放不下呢?要知道,区区一个色醉昏庸之人,可远远比不过这苓国千万的百姓,更比不过全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啊教皇大人!
您可是与龙寿帝君并肩的存在啊!昔日龙寿帝君,为了龙寿的百姓,可是没少大义灭亲啊!更何况那个色醉无能的昏君——阿兰力根本也算不上您的兄弟!
教皇大人,何不狠下决心,为了苓国人民,向苓国的人民群众,坦诚相见,把他色醉之恶行,给公诸于众,还人民一个清楚明了的历史啊!”
在他说着的时候,阿斯里已经愠怒于目,用眼神,去警告着阿图斯,仿佛是在以眼神,去警告阿图斯,别以为自己是他的宠臣,就可以横行无忌,甚至是连他的好兄弟,都敢说上一说!
可是,这个警告,有制止住阿图斯的话语吗?
没有!
甚至让阿图斯,越说越来劲!
为何?
他阿图斯不怕被迁怒吗?
他阿图斯不怕死吗?
不是,而是这个警告,阿图斯心知肚明,不过是阿斯里装模作样的做出来给别人看而已!
因为于理于情,被他歪曲过后的事实,已然摆在这了,明知道这是被歪曲的事实,可事实已经被定下了,从他们一众人等跪下的时候,这个事实,就难以被改变。
而能够被改变的,就只有现在的他们,联合起来……
可能够吗?
万事万物,紧紧相连,从他们跪下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阿图斯看似不惜激怒着教皇,可实际上,他在逼着教皇的同时,也正如教皇的意,万事万物,紧紧相连,他在如教皇意的同时,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教皇的愠怒下,再更近一步的,把教皇脚下的一众议臣,给往自己的手心抓拢去呢?
看得懂这番操作的议臣们,没办法,骑虎难下,现在谁下谁死,事后谁下谁也得死!可事后不用面对阿斯里啊!只面对阿图斯,那不下不就行了,像以往一样,暗中塞点钱,过年过节送个礼不就好了嘛,何必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
毕竟,他们拿自己的小命,去为了正义而牺牲,可正义,又会因为他们的牺牲,而降临吗?
不会!
根深蒂固多年的腐朽,如龙寿一样。
不同的是,龙寿在面对腐朽的时候,选择了用人力,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慢慢清洗腐朽,他们不曾退缩过,他们不曾言败过,事在人为,哪怕再艰难,他们都有三巅,在苦苦支撑着,不让这天,塌下来。
而苓国呢?
没办法,人家连坐上皇位的教皇都是如此,谁能怎么办?又能怎么办?连凉拌都办不了!
可这是根本的差别吗?
不是!
毕竟,龙寿的人才们,也不是一步登天走上来的!
在面对阿斯里的愠怒,阿图斯再次重申
“请教皇大人,为了苓国人民能够得到知道真相的权力,还天下一个清白!”
他所重申之事,并非是一味地帮助阿斯里,同时也是在帮自己,在阿斯里的愠怒下,他所重申的,是他这个教皇底下第一人的公爵身份!
看明白了的,连忙跟着接声呼应
“请教皇大人,为了苓国人民能够得到知道真相的权力,还天下一个清白!”
就连看不明白的“庸才”们,在他们的连带下,也不得不跟着这声响起,而千呼百应,只听阿图斯再次朗声的强调自己的位置,再次大呼道
“请教皇大人,为了苓国人民能够得到知道真相的权力,还天下一个清白!”
接着,就好多了,在他这领导者的带领下,其余一干人等,包括十二名圣骑士们,也都终于是跟着,齐声大呼道
“请教皇大人,为了苓国人民能够得到知道真相的权力,还天下一个清白!”
很好,事不过三,就此,阿图斯停下了,若再有进,就反倒是弄巧成拙,变相逼宫了,当下,他率先连忙把头给贴在地面上,不再做声,急流勇退,把定夺的大权,就此交还给教皇。
与此同时,在教皇满意的眼色中,其余人一众议臣,也终于是一同,随着阿图斯的跪伏,而把自己还有思想的头颅,给紧紧的贴在了地面上。
就是一种圣骑士,单膝跪着,也不敢直视他阿斯里,但同时,他们也只是低下了头而已,毕竟若是就连他们都跟着阿图斯一块跪伏,把额头贴上地,那阿图斯死不死他们不知道,反正今晚他们谁带的头,谁就得死!
在面对阿图斯的配合,在无人能够看到自己的神色时,阿斯里再次首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厮,留着确实有大用啊!进退有度,进时不得罪自己,退时也不忘尽责,至此,他是终于放心,让阿图斯,去做自己手底下的那头狮子!
有他在,看着一众豺狼虎豹,他就可以放心多了,之后洗牌,就更不用担心,有谁会联合起来,去造他的反了。
在帮阿图斯掌握他教皇底下第一人的大权的同时,阿斯里也不怕阿图斯会带头造反!
很简单,圣骑士的举动,已经给出他答案了。
只要他阿斯里还手握整个教廷,阿图斯再如何会权术,也不可能反得了他!
至此,他更是暗自得意,在心里面说道
“阿兰力啊阿兰力!你有何能耐能够压制得了这阿图斯啊?昔日阿图斯不敢有任何图谋不轨的心,无非是因为,我在你的背后啊!
就凭这一点,你凭什么还想暗算我?
你区区一个阿兰力,还凭什么想要杀害我?
你能有今天,不过是有我,在你的背后罢了!
你根本就不如我!
没有我,你根本就不陪当国王!
没有我,你根本就什么也不是!
只有我,才是苓国的正主!
只有我,才是苓国的教皇!”
“好!”
一声大喝,是随着他刚才心里所想的情绪,也是呼应与阿图斯配合而发出,随着他的大喝,一众议臣都把头给抬起来了,就连一众圣骑士也是如此,他们的目光,都注视着也随并站起来的教皇大人,他身上所散发的淡淡金光,只见他把心一横,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一甩手,正视脚下众人,正声道
“好!就如你们所愿,就依你们所言,就让这苓国的人民,得以得到知道真相的权力!把阿兰力色醉昏庸的无能,公之于众,把他死在女人肚皮子上的事实,公之于众,把他们两的尸首,赤裸裸的推出去,让所有人记得,阿兰力,他不配当国王!
他是一个死在女人肚皮子里的昏君!
以此警戒苓国人民,让他们记住,只要有我教皇一天在,苓国,就毋须他这等色醉昏庸之人!
只要有我教皇一天在,龙寿派遣过来的,所有试图要霍乱苓国的妖女,都必将无功而返!”
“教皇英明!”
至此,随手一甩,他就把这盘污水,给顺便甩给了龙寿……把普普通通的一个女仆,给污成了是龙寿派遣过来的妖女,把自己杀阿兰力的事实,歪曲了成,是龙寿派遣过来的妖女,将其暗杀。
这话,他底下的议臣,自然是赞同,不单只借以此,做实了阿兰力他本身就是一个色醉之人,否则龙寿所派遣过来的妖女,又怎么会如愿成功呢?
同时,这个妖女,是龙寿派遣过来的“事实”,也能够很好的,让底下的人民,把事实与真相给摆一边去,先把矛头,凝聚起来,指向龙寿就对了!
不管成不成,不管有没有用,把矛头指向龙寿就完了!
他阿斯里,可是掌握着苓国的教廷啊!
他掌管着,苓国的舆论啊!
事已至此,苓国的其他人还能够怎么想吗!
包庇龙寿?
打!
维护龙寿?
打!
这等间谍妖人,不打何用?
浪费空气,还浪费土地吗?
打了,连尸体,都不用存在了,不然还真就浪费公墓!
同时,苓国的内部,竟然有龙寿派遣过来的如此妖女,那他教皇阿斯里手底下,一直追随与他的骑士们,可就有乐子了!
城堡里头,何止一百名女仆?
个个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才被允以再次工作的年龄少女,又或者是丰满性感的淑女……
……所以,也怪不得阿兰力死后,还要被莫名其妙的扣上这么“色醉”的一大顶帽子……
而这些妖女怎么办呢?
很简单啊!
以审判的名字,把她们给带走,分给今天特地赶来的一种骑士们,毕竟人家拥戴自己,甜头还是要给足的啊!
至于她们的家人?那就不必担心了,自己底下的骑士们,知道该怎么处理,反正一句她们都是被龙寿暗中收买的人,再加上阿兰力这事变,就足以洗脑她们的家人了,若是在登门告知时,见到有心动的?
那就行动吧……
……竟然是亲属,那就极其有可能,跟着也被收买了!
就好像,阿斯里也已经把目光,给瞄向了阿兰力的王后和妃子一样……不同的是,他要彻底的击溃阿兰力,不管他死后,还有没有残魂,能够去投胎,最好,在投胎之前,再睁大自己的那双鬼眼,好好的看看,自己的错,到底牵连了多少的人!
“凭什么想要暗中下套除我?”
阿斯里狰狞的内心,在权力的影响下,更加忘乎所以了起来,阿兰力的王后与妃子,一个都逃不了!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她们,都是阿兰力的陪葬品!
只是,在死前,还要受尽凌辱而已!
当然,也可能,永远生不如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