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年思考了半晌,看着面前的知书,认真的问,“知书,你想不想解毒?”
“想!”知书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她想帮小姐,不想让小姐因为她被打得遍体鳞伤,似乎又想起了那天被带去苏洛惜院子里被鞭打剜肉的场景,知书的身子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陈锦年上前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一般,她淡笑着,一手刀将知书打晕。
而去买衣服的流砂也刚好走了进来,将衣服放在桌上,看着陈锦年将知书摆好坐姿,有些诧异的问道:“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流砂,我要你助我帮知书缓下她的血液流动,我要让她成为一个正常人,她不应该是个傻子。”将识海中已经一月未曾拿出的妙华鼎拿了出来。
又掀开鼎中的符纸,一下子,隐藏在鼎中的灵药全部都显露了出来,各种各样的灵药可谓是琳琅满目。
看得流砂不觉张开嘴,陈锦年将其中的灵药拿出许多来,一一摆放整齐后,左手打了个响指,一团魂火浮现在手指尖,丢到妙华鼎下,周边的温度逐渐热化。
一旁的流砂不过片刻就出了些细汗,跪坐在一旁看着陈锦年熟练的将药材提纯出药液,鼎中的药液显得十分狂躁,不时的撞击着丹鼎内壁。
发出“框框”的声音,迅速结合着,陈锦年几乎达到人鼎合一的境界,她感受着药液的结合,一股丹香也从鼎中散了出来,沁人心脾。
丹成,第一楼上空一团乌云汇聚,时不时的闪过几道微不可见的闪电,陈锦年当即祭出殁炎笔朝着空中绘制了一道符术。
瞬间,乌云散开,恢复宁静。
陈锦年一挥手,丹鼎内的丹药飘了出来,稳稳的落在她手中。
“三颗高一品的鎏勺丹,还不错。”陈锦年勾唇,伸手将知书的嘴捏开把丹药丢进去,又喂给自己吃了一颗。
眼神示意流砂动手,她将知书的手抬起与自己的手合在一起,流砂则坐在知书背后运起浑身灵力将她的血液流动延迟。
陈锦年闭上眼,将自己身上的灵力运到知书身上,进行了一番内视,果然,在知书脑补的位置发现了一些人侵袭过的神识痕迹。
而残留在脑内压制着,导致知书无法拥有完整的精神神识。
将灵力轻缓的移动到神识痕迹处,此时的陈锦年可谓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出差错知书可能就此就痴傻下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很快到了夜半三更,陈锦年清除完神识痕迹之后缓缓整开眼,眼前几乎一片漆黑,她知道,她出现了短暂的失明,过几个时辰就好了。
身旁皆是可信任之人,陈锦年毫无顾忌的闭上眼,整个人呈打坐修灵状。
流砂睁开眼后看着看见陈锦年在恢复消耗的灵力之后,站起身,只听见一声扑通的声音响起,低下头,看见一个药瓶在地上滚动着。
蹲下身捡起来,悄悄的瞄了一眼陈锦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倒出几颗丹药付下恢复了之后,流砂抱着知书来到三号房内,给知书掖好被子之后正准备离开,未曾想刚一转身,床上的知书抬起手狠狠的捏着她的手掌心。
感受到自己手掌心几乎碎裂的痛,流砂表情有些狰狞,尝试着将知书的手掰开,却发现完全掰不动,她总不能对知书动武力。
只能忍着痛站在床边,不知过了多久,她整只右手已经麻了,就在她已经几乎昏昏欲睡的时候,床上的知书猛的睁开眼。
她眸色狠厉,凝视着在身旁的流砂,满眼都是警惕的情绪。
流砂望过去,一眼就瞧进了知书那双宛如漩涡一般摄人心魂的眸子。
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片灰白,而知书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流砂的命盘,命盘一览无余。
她收回目光,此时的流砂才缓过神来,迷茫的望向知书。
知书眨了眨眼,再次看向流砂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模样。
“对不起。”她愧疚的垂下眉眼,松开自己紧攥着流砂的手。
看着面前的知书,流砂伸出手像陈锦年一样的摸了摸知书的脑袋,“没关系的,我知道知书不是故意的。”她像个温柔的大姐姐一样安慰着知书。
知书揉了揉流砂的手,食指轻轻的在流砂的掌心划出一个十字,只见掌心的淤血肉眼可见的消失。
看着面前神奇的一幕,流砂怔了怔,难道知书和自己一样并非人族?
“其实我不叫知书,我叫阿偃,是参涙族第六十三代圣女。”阿偃眨着眼,似乎流砂的想法在她眼中是没有秘密的,只是一想她便知道。
“圣女……我记得小时候听主子提起过。”流砂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了看阿偃的眼睛,“原来这就是参涙人的眼睛,我还以为和常人看起来有什么特别的不同。”
阿偃勾唇道,“因为参涙人的眼睛可以骗过天下所有人,你现在看到的并不是我真实的眼睛。”抬起手在眼前轻轻一挥,阿偃属于参涙人真实的眼眸出现在流砂面前。
全瞳深灰色的眸子,眸中隐约有几颗星点,呈现出星空状,每看一眼都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扫视了一遍一般。
流砂止不住颤了一下,阿偃立刻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就恢复成了普通人的模样,流砂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幸好你是自己人,要不然怎么死在你手里的都不知道。”
眼见阿偃听了这句话,情绪有些低落,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自觉的流露出悲伤,那股悲伤似乎感染着流砂,心中也不舒服起来。
阿偃很快就收回情绪,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流砂,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我担心会伤到小姐。”她眉中带了许些忧愁,她跟在陈锦年身边多年,之前的小姐总是时不时的变性子。
这次却一反常态,与以往不同,现在的小姐对她很好,至少以前的小姐不曾想过帮她恢复神识。
若是因为控制不好伤了小姐,那又如何是好?
流砂眼珠子转了转,半晌才说道:“小时候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主子将我送去深山之中,那里有猛兽和妖兽,凶猛至极,却也激发了自己为求自保的能力,或许你可以试试看?”
听着这个法子,阿偃点了点头,等她能完全控制住自己再回来帮小姐吧,到时候她一定能成为小姐的得力干将!
她从床上起来,适应了一小会后,和流砂一起走到一号房内,细细观看了陈锦年好一会,才不舍的移开目光。
牵起流砂的手说道:“我不在的时间里照顾好小姐,她绝非凡人,将来必能翱翔于九天之上,现在有太多因素在阻止她。”
流砂郑重其事的点头,“她是雄鹰,注定翱翔,而我们只需要跟随着她,助她便是。”这时的流砂还不清楚,阿偃这番话的真实意思。
走到第一楼下面,阿偃和流砂齐齐走到门槛处,突然阿偃感觉手中被塞了什么东西,低下头一看,是陈锦年给流砂的面具。
面具上的狐狸活灵活现,雕刻的狐狸眼中仿佛还透露出几分狡诈,想起陈锦年时而狡诈时而慵懒,倒真是与狐狸十分相似呢。
心中虽这么想着,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溢了出来,噘着嘴抽泣着擦拭着低落在面具上的眼泪。
“你把这个给我了你怎么办?”
“无碍,小姐早就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妹了,把面具给你就算她现在若是清醒着那也是同意的。”流砂将面具给阿偃带上,只见阿偃双拳紧攥着,不愿再说话,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遥望着离去的身影,流砂突然察觉到身旁的灵力波动,手放在腰间的剑上,却被人用手搭着。
“是我……”陈锦年无力的声音在流砂耳边响起,她移过眸子望向陈锦年略微有些苍白的脸。
陈锦年眸中深色很是复杂,流砂忍不住的问出心中的疑问,“为什么不送送她?”
“怕她舍不得……她又何尝不是雄鹰呢……”陈锦年摇了摇头,心中失落更甚,人就是很奇怪,悲欢离合都是难免的,却还是会不舍会难过。
陈锦年的难过好像只是一瞬,下一秒就吆喝着让小二上好酒好菜,流砂靠在门边,她心里清楚,陈锦年不过是在掩盖自己难过的事实罢了。
淡淡的笑了笑,提步走过去和陈锦年坐在那一同等待吃食。
陈锦年下楼的时候早已经换上了男装,脸上的面具也戴着,在赛场上的英姿也是被许多人目睹,一时间被很多人认了出来。
时不时有人过来与他交谈,虽是带着笑,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兴致不高,也不过多打扰。
流砂也和陈锦年说了这几天外边的近况。
例如苏家在城中贴了告示,说是苏大小姐和家中闹别扭离家出走了,如果有人提供消息就有一百两银子拿,这一时间也是在兴无城中掀起一番波澜。
又例如这几天流砂也没闲着,天天跑去赛场帮陈锦年比赛,而且基本上就是手起刀落将人从台上打下来然后等宣布好了就匆忙离开,一套。动作行如流水,直接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