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体内灵力有些枯竭,陈锦年抽出一丝神识服下一颗添元丹,接着继续专心操控魂火提炼,本来不算大的材料让陈锦年提炼成小小一滴黑中泛红的原液。
将它缓缓的依照刚刚看过的戒指图纸变化,稍微一差池,戒指猛的绕偏了几分,与三环有些出入,但形状一旦形成再修改已是迟了。
陈锦年无奈的继续将剩下半圈绕完,在结尾处留下了一道小机关,以防不时之需。
将三曲指环缓缓上升,鼎炉摇晃了几下,在指环离开鼎炉的那一刻,鼎炉“哐──”的一声四面催裂开来,像脆弱的琉璃一样。
将魂火收起,指环的温度还未退散,陈锦年将指环扶在上方冷却,疑惑的看着碎裂的鼎炉。
“想来是公子的魂火太过强大,这鼎炉支撑不下去。”安九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手一挥将鼎炉的碎片都收起来,温笑着说道。
陈锦年点了点头,“这鼎炉也是本公子弄坏的,安阁主加在材料中一同结算便是。”将指环缓缓向下移,直到落在手心,余温尚存但已经可以握在手中。
将指环递给流砂,陈锦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丑是丑了点,但勉强能看,你若是嫌弃可以找个东西吊着,不用带着。”
只见流砂轻笑了几声,将指环直接戴上中指,一时间指环散发出一阵红光,一道契约穿过屋顶落在流砂的指环上。
流砂有些诧异的看向陈锦年,只见陈锦年手指轻敲了一下指环的中心出,契约自动消失。
“这是认主的,除了你没人能用,至于使用的方法,靠你自己参透。”陈锦年勾了勾唇,将已经收回护体的蒋思枫带下楼。
等流砂缓过神也下楼时就看见蒋思枫抱着几样材料。
“炼出一件武器,我便将你收在身边。”陈锦年将最后一样材料放在蒋思枫的手中。
蒋思枫抬起头,脸上露出从容不迫的神色,沉声说道:“定不负公子所望。”
陈锦年微微颚首,“期待你的表现。”她眼中没有丝毫看不起,丝毫只把这件事当成常事一般。
可要知道,第一次炼器炼药之人多半以失败告终,除非的天才,例如陈锦年这般的炼药天才,第一次接触药材之时就与药材产生共鸣,用灵火炙烤提炼出一滴含有少数杂质的药液。
当时便震惊了陈家,立刻就请了一名炼丹师来验证,在摸到还有余温的药液时,他那张老脸上的嘴就惊得合不起来了。
自此陈家就给陈锦年请了一名师傅教她炼丹,只是没想到不到半年的时间陈锦年的炼丹造诣就已经超出了她这位师傅。
一时间可难倒了陈家的族长和各位长老,直到出门游玩的陈锦年带回了一个男人。
那就是陈锦年的师傅闻人修竹,在东岐并无人知晓此人,只是陈家隐约将他和东岐祭司文宿蜀联系在一起。
当他说出要带走陈锦年去修炼时,本来陈家众人都是反对的,直到他一道符术丢下将陈家众人困在家中,无法修炼也无法动弹,辟谷也好像无用了一般。
闻人修竹在陈家好吃好喝山珍海味当着他们的面吃了整整七天。
直到七天之后,陈家族长才答应了将陈锦年交给闻人修竹,只是十六岁时陈锦年必须回到陈家。
饿了七天的陈家人只能哭丧着一张脸送二人离开。
后来陈锦年跟随自己的师傅来到一个无人的小岛上,每个月都会有人送来生活所需的物资,但是来的人都是蒙着眼睛的,由船自己漂流到小岛。
在那里生活到十六岁那年生辰,那年陈家人驶着一艘大床来接陈锦年。
那时的陈锦年不知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正常的师傅,后来再历经风雨心累时,再踏上岛,早已是一片狼藉,尸横遍野。
陈锦年握了握手中的折扇,她这辈子只制成过三样东西,一是给那人的一把精致的匕首,可笑最后用再了挑断她手筋上。
第二样便是折扇,师傅教的东西里面她只学会了这个,故而将这一类型研究得通透,甚至创出许多前人未曾研究出的样式。
这第三样就是此时流砂戴在中指的三曲指环,此物尾部她设计了一个小机关,一旦激活这指环便如同活物一般可以自由活动。
只是这激活的条件太过于苛刻,陈锦年倒是希望这机关永远不要被触发,若是真的到那时,她也说不明白自己会怎么解决。
陈锦年知道刚刚她看图纸的时候蒋思枫也有认真在看,所以并没有将图纸给她。
安九早在陈锦年下来之时又吩咐人再搬一个鼎炉到二楼去,搬鼎那人倒是有些不明所以。
之前摆放在二楼的那个鼎炉可是上品的,虽是很少有人用,但怎么会莫名其妙不见了。
有安九在他也不敢多问,只是安静的将鼎摆放回中间的位置。
下楼擦了两把汗,心中暗腹刚刚这二楼肯定是有人炼过器,这二楼向来都是有人打扫的,那一股炸了材料的味道还未消散,而且玄铁制的地板竟隐隐有些发烫。
安九眯了一眼,目光停留在流砂的指环上边,他给陈锦年的图纸与这指环有些相差,倒是少见有人不按常规来炼。
这想法若是让陈锦年知道那指定得大笑几声,她总不能说那是失误吧?
蒋思枫学着陈锦年的模样,只是她没有本命火,只能靠灵火来炼制。
操控灵火缓慢的将材料炼化,陈锦年在她身旁放了一瓶添元丹,以备不时之需。
只见蒋思枫宁心静气,虽然炼器的进展很慢,但却十分稳定,不似陈锦年刚刚那般,鼎炉止不住的晃荡。
陈锦年拆开了刚刚街上买的果脯,坐在一瓶啃了起来,丝毫不顾及形象。
流砂是自己人,至于安九,她很快就离开这里了,想来以后都不会和此人有交集,形象有什么用。
被无视得彻底的安九眼角抽了抽,他到底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时间来这里看这个家伙炼器吃东西。
就在他心中正郁闷的时候,脚踏楼梯的声音响起,撇过去就见到刚刚的华衣男子又走了过来。
他低声附耳道:“客人已经等不及了,说是你再不来就在全极阁住下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安九心中的郁闷又平添几分,他本来就是躲着那人,偏生现在这边不需要他,那边还威胁他。
拂了拂衣袍,安九一副壮士赴死的表情,阔步离开了二,只留下华衣男子在这里看场子。
一直等到未时他才姗姗归来,原本一张俊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阁主你这不涂药吗?”华衣男子见那巴掌印,安九的左脸早已经高高肿起。
“你倒不如去把他的手砍了,涂药做什么。”安九一开口就是火气十足,他黑着一张脸。
“老阁主属下打不过啊主要是。”华衣男子递去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悻悻离开,脚步快得像再慢些安九就可能打他一般。
安九见他离去,攥紧的手松了松,他下楼拿了一块梵海灵鳞敷脸,丝毫没有糟蹋了极品材料的样子。
等他脸消肿了些后,正准备踏上楼梯的那一刻,一道惊天的爆炸声响起他脚步顿了顿。
心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念头,他的鼎炉不会又炸了吧?
他快步上来,在见到鼎炉还安静的立在那里的时候松了口气,走过去观察了一会,手一挥,鼎炉连带着里边炼化后被刨开的渣一同碎成一片。
他哭丧着一张脸,心中嚎叫了几声。
陈锦年手掌还摆着一只轻云镯,她研究了一会递还给蒋思枫,第一次炼便能炼出一品灵器已然是天赋不错,心中当下落了底。
收下她便是填补了自己炼器废柴的缺点,陈锦年低沉了许久,才抬起头看向蒋思枫,清冽的声音在整个二楼显得格外突兀。
“欢迎你,蒋思枫。”
陈锦年的身影仿佛在那一刻便刻进了蒋思枫的脑海深处,她颤着手将轻云镯戴在自己手上,低下头不然旁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陈锦年瞟了一眼生无可恋的安九,“这鼎炉可是阁主你搞坏的,就不用我赔吧?”陈锦年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安九只能忍着心里的痛,点了点头,将残局收拾了一番。
带着陈锦年三人离开他的仓库,这一趟赔了一个鼎炉,那些材料赚的压根抵不上一个鼎炉。
虽然心中割肉般的痛,但表面上安九仍是挂着一副岁月静好,温和的表情。
在他把单子递给那记账的先生那里的时候,那先生先是一惊,“哎呀呀,全极阁多久没出现这么大个贵人了,这破地蛊乳、狂沙筋都用上了,这是还买了个鼎?”
记账先生语调诙谐,倒是个说书的好苗子,他手速飞快的打着算盘,将单子上的东西一一算起。
“总共是三百万银两,不知公子是付什么?”他将算盘摆在陈锦年面前。
只见陈锦年手中出现一沓银票,南穹的银票从百到百万面值皆有,只是少有人会带百万的银票出门,在兴无城中,一个小家族一整年的收入也不过一百万。
相对于苏家,城主府这种大家族,那一百万也不过是一个月来家中吃穿修灵资源的采办耗费的数额。
陈锦年手中的都是百万的银票,苏悟梦本就是旁系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要不然一个普通旁系怎么拿得了手持灵器素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