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我在这里躺的日子虽然不少,但心甘情愿的次数屈指可数。”欧阳北沫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倒是想扯起来一个笑容“毕竟谁都想不到,辰王殿下把人救回家之后,养伤是放在自己的卧室!”
“这也就是你才有这么高规格的待遇,不然换成别人,怎么可能见到我的主院!”南木见状,开口吐槽她“不过你还是别笑了吧,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笑比哭还难看!”
这个晚上因为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情,所以欧阳北沫的情绪也不算稳定,自然休息的不是很好,南木在一旁的小塌上学习,虽然能够听见她不断的翻身,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自己两句话就可以弄好的,索性就保持沉默,把空间留给她自己去想清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欧阳北沫才试探性的开口“大美人,你睡了吗?”
“还没。”南木听见她的声音,倒是立马开口“是睡不着嘛?”
“有点,主要是刚刚听的那些事情让我心里有些不好受,所以暂时觉得睡不着。”欧阳北沫慢慢的开口“其实以前我和皇上打招呼的那几次,我觉得他都挺不错的,但是这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其实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想清楚的,更何况我皇兄他的做法站在某些人的角度上来看,的确是接受无能。”南木翻了个身,看向自己的床榻上面,虽然看不清人影,但是看见被子里面拱起来的那一团,南木也觉得心安“其实这种情况以后你就只会越见越多,慢慢的就会习惯的。”
欧阳北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以后迟早是要习惯这些事情的,但毕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所以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以前我一直觉得人是有利己性的,也会更加偏向于自己认识的那一方,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有时候利己性也不是万能的。”
“沫儿,你懂一个君王的义务吗?”南木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君王的义务?”欧阳北沫倒是有些不解的开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如果你知道一个君王应该做的是什么,那么你就应该能够理解我皇兄了!”南木慢慢的开口,语气里面也有一些惆怅“其实在很久之前,我皇兄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说道这里的时候,欧阳北沫倒是来了兴趣,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南木的方向“那以前的皇上,是个什么样子?”
“以前在皇兄还没有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他也想过自己要心怀天下,自己要爱民如子,但是等他真正的坐上了这个位置,他才知道有很多事情本来就是身不由己的,尤其是身处高位,根本就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够干什么的!”南木慢慢的开口“我还记得皇兄第一年登基的时候,曾经来找过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那么失态的样子,毕竟在我的印象里面,皇兄一直是十分骄傲自信的。”
“以前皇兄还是太子的时候,他提出了很多看法都会被朝中的大臣们所赞成,这大臣们也会夸他是怎样怎样的旷世奇才,皇兄以为这就是自己的真实水平,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人这么上赶着讨好他,只是因为他是下一任皇帝,需要得到他的认可才能够保住自己的位置。等到皇兄坐上了皇位,他的行事作风与先前并无二致,但是之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那些大臣们能够放弃自己的利益只为取得他的信任,并不代表皇兄坐上了皇位之后也还是如此这般。”
“那是皇兄第一次感到挫败,也是第一次他看清楚那些嘲讽的嘴脸,以前父皇经常说为君者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做好的事情,皇兄本来不以为然,直到那一次他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了这一句话。皇兄,他也是有过无数梦想,无处期待的少年,不过是那些只为了自己利益生存的人,把他逼迫成了如今的样子,他要想稳固自己的统治就只能最大限度的配合下去,不然的话,出现的结局是什么我们都没有办法想象。”
欧阳北沫听到他的话之后倒是沉默了下来,虽然她到这个时代以后接触的官员并不多,但就那么几个也足以让她认清所谓的官场究竟是一个什么状态,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千万人之上的皇上也会遇到这种困境,而且他所困扰的事情要比其他人都严重许多。
“沫儿,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觉得我皇兄并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只是希望你能够理解他,他作为皇上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这一次你去找他商量这个事情,他能够答应下来就已经是他能够做到最大让步了,他不可能明面上去支持你这样做,因为那一群人的威胁性太大了,他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江山社稷当成玩笑。”南木开口说道“至于丞相和我皇兄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我们这些外人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而且我相信丞相要是知道这个场面,也不会对皇兄的决定有什么异议。”
欧阳北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的开口“南木,你知道嘛,其实你的骨子里和皇上也是一样的,但是你现在比我刚刚认识的时候要好太多了,你的骨子里有了人性和血性。”
“可能是我的地位和皇兄不一样,而且又遇上了一些足以够让我改变的人吧!”南木倒是轻笑了一声“沫儿,等这一切的事情结束之后,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
“最开始来到这边的时候,我想的是自己想要活下去,后来知道我本来就应该属于这个地方,我就想还能不能够找到方法回到我先前的世界,我是被人算计才丢了性命,要是这种血海深仇都不报,岂不是白活了这么久,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我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记不清先前那个世界的那么一些恩恩怨怨了。”欧阳北沫慢慢的开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等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找一个我比较喜欢的地方,然后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一个人?”
“一个人。”
房间里面的气氛又沉默了下来,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倒是没有再多加言语。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去皇宫那边接着做其他的事情,早点睡吧!”最后还是南木率先开口“要是你在宫里面遇上了什么事情,就赶紧想办法联系我,皇兄那边虽然会将你的安危放在心上,但如果情况比较特殊的话,我也说不准他会拿什么主意,所以你身边还需要带两个自己信得过的人。”
“你觉得皇后娘娘我可以完全信任吗?”欧阳北沫躺了下去,又开口问了一句。
“皇嫂以前对皇兄倒是一心一意,但是到后来这段时间改变了许多,所以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找皇嫂估计也能够得到很好的解决。”南木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回答“对了,现在在皇嫂的心里面更重要的应该是她的娘家人,所以你只要你把握好这其中的度,肯定是能够闯出一条生路的。”
欧阳北沫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两个人说完这些之后倒是没有再多加开口,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第二天,知道天亮之后并不会有那么多人盯着自己的行踪,所以欧阳北沫倒是趁着大清早大家都还在忙别的事情的时候,直接溜回了丞相府。
丞相府里面,正在假扮他的冷至云也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见欧阳北沫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他自然是着急的,现在见到人安然无恙,自然轻松了许多。
“昨天晚上的事情辛苦你了,这几天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估计这段时间还会出现更严重的事情,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帮忙。”欧阳北沫拍了拍冷至云的肩膀“我忙完皇宫的事情之后,会再回去冷月教一趟,但是有什么事情急着去处理的话,倒是可以先回去。”
“有几位长老在那边看着,我当然是没什么事情的。”冷至云笑了笑“相比于回去冷月教,我还是在这边陪着小姐你吧,毕竟京城如今这个样子,我要回去也是不放心的。”
欧阳北沫倒是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加纠结,点了点头也就随他去了。
等到欧阳北沫再次进宫的时候,正好是上朝的时间,欧阳北沫先行去了皇后的宫殿,打算跟她说一下自己的打算,却没有想到,她才匆忙进宫,就被皇后拉到了自己的寝殿里面。
“沫儿,我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了父亲和兄长送过来的信,他们跟我说淑妃的娘家好像是要重新起来了,所以淑妃很有可能就会复位了,到时候她在皇宫横行霸道的,会不会影响你?”皇后语气里面满是焦急“之前因为她一直在冷宫,所以我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没想到还会突然出现这种幺蛾子,如果你觉得影响比较大的话,我倒是可以想办法直接把这个事情给压下去。”
“这个没有多大关系,而且这个主意是昨天晚上我和辰王殿下连夜进宫跟皇上提出来了,我今天这么早过来就是想和娘娘先通个气,倒是没想到娘娘提前收到了消息。”欧阳北沫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娘娘和淑妃往日里有一些矛盾,所以如果这一次这个做法让娘娘觉得不舒服的话,那我先在这里给娘娘道个歉。”
皇后也没有想到,这个想法是欧阳本北沫想出来的,愣住了一会之后倒是摇了摇头“要用这种方法估摸着你也是想不出来其他更好的主意了,我能够理解的,更何况这一次并不是什么小事,所以我配合一下也没有多大关系的,更何况当初淑妃那么受宠的时候就斗不赢我,现在跟个丧家之犬一样,我就更加不把她放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