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排婢女手里都端着盘子，上面是各种精致的玩意。“念儿，看，这是你最喜欢的衣裳和首饰。还有什么需要的，哥哥去准备。”墨寒的脸上没有戴面具，对于他，希望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给自己的妹妹。

墨念甜甜地一笑，说道：“哥哥，不用了，我够用了。”

“好。”墨寒挥挥手，所有的婢女都退下了。“那念儿，你想去哪里玩？”

她摇摇头，“哥哥，你先坐下。”墨寒坐在她旁边，还是那样在意地看着她。

“哥哥，我真的从来没有怪过你，所以你不要这么自责了好嘛！”她看着哥哥这样，满满的心疼，又继续说道：“我知道，当年是你错手杀了我，但已经过去了。真的，过去了。”

这些话将墨寒心里的伤口再一次揭开。那时候，他想杀的人是百里奚，结果念儿冲了出来，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深深的愧疚之中，无法自拔。

墨念看着失落地低下头的哥哥，知道哥哥又想起往事了，于是她站起来，将哥哥的头抱进怀里。

“哥哥，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一起流浪，然后在一处山下找到了蛇族的祖先陵墓，然后我们找到了秘宝。因为有那个秘宝，我们一起建立了陌上城。”墨寒已经忍不住哭泣。

“那时候，你，我，沫儿，海斯奇在一起，很快乐。后来海斯奇走了，我也走了。我知道，哥哥你很孤单，但沫儿一直在你身边的。”她一边说一边擦去自己的泪水，这样的日子只存留在回忆中了。

对于墨寒而言，他真的忘记了沫儿。那个坚强的小姑娘，这么多年，一直忍受着自己。可他不能想起，他是活着黑暗中的人，不配拥有光。“念儿，你好好休息吧，我晚点才来看你。”

“好。”墨寒离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看上去有些失落。

墨念来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担心地看着她，“沫儿，我哥哥他始终不愿面对自己的心。”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沫儿拉扯出一个笑容。“对了，海斯的伤，我已经治好了。你要见见吗？”

“好，他可是海斯奇的儿子，说起来，海斯奇还是我和哥哥的师傅。”墨念笑道。当年她的武功和学识可是海斯奇教的，可惜海斯奇与哥哥产生分歧，离开了，还带走了秘宝。

在昏暗的地牢里，海斯虚弱地躺在地上，身上已经涂了药。墨念走进去，蹲下来，看着海斯的脸庞。“真像，你和你父亲。”

“半夏。”海斯的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两个字，眼睛半睁着。

突然，海斯感受到半夏抚摸着他的脸，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他抓住了那只手，顿时清醒了过来。

那只手收了回来，她说道：“刚才那是我幻化出来的，是假象。”

“不，我相信半夏还在，她一定还在。”海斯的眼中充满着坚定。

墨念微微一笑，坐在海斯不远处，“你们之间感情很深啊！”

地牢里没有光亮，只有墙上那一点点烛光。海斯看着那微弱的光，慢慢地说起了他和半夏发生的一切故事。而墨念静静地听着。

听着这个故事，不知为什么，墨念的心隐隐作痛，她感觉自己经历过这些事。看来，这个身体还残留着对海斯的感情。

墨念站起来，对海斯伸出手，“海斯，你以后就是我的贴身侍卫。我答应你，总有一天，将她还给你。”

瘦弱苍白的手，那是半夏的手，海斯安心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夜晚，周围静悄悄的，墨念和海斯趴在墙上，墙里面到处有巡逻的禁卫军，他们来到了皇宫。“海斯，等一下你去把他们引开，然后我进去。”墨念叮嘱道。

“好。”海斯翻下墙，顺利落地，丢了一块石头，发出了声响。禁卫军听到了声响，发现了海斯，连忙去追。

等到他们都离开后，墨念翻下了墙，拍了拍手，然后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去。这是她以前住的宫殿，唤作倚兰殿，她有东西埋在了那儿。

来到一棵树下，墨念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刨着树根下的土，嘴里念叨着，“明明就在这里啊！有一个小包裹。怎么不见了？”她太专心挖土了，没有留意到后面的脚步声。

那个人看着眼前蹲下来的人儿相似的背影，每迈进一步，心就沉重一份。这么多年，他从不让任何人靠近这个宫殿，没有人知道树下有东西，除了墨念。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开口道：“念儿。”

这个声音让墨念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脸上充满着震惊，她怔在那，眼里噙满泪水。当初多么刻骨铭心，现在就有多么不愿意听到这个声音。

她站起来，面对眼前这个人，然后说道：“我不是念儿。”可她的身体都在发抖，手也握紧了拳头。

可百里奚不管不顾，将她牢牢地抱进自己的怀里，“念儿，对不起！”这是百里奚一直隐藏在心里的话，没有办法说出口的话。

“百里奚，你不配跟我说对不起。”墨念挣扎着这个怀抱。

百里奚放开了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裹，是她的那个。“我一直贴身放着，才能骗自己你还在我身边。”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嘶吼道：“百里奚，你够了！那你就应该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们之间现在什么都不是。”里面是一个平安锁，是她为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做的，当年她死的时候一尸两命。

有些话字字诛心，百里奚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悲伤地望着她，说道：“当年我为了这个皇位，欺骗了你，利用了你。在我登上这个皇位后，我娶了别人做皇后，将你冷落在这宫殿之中。后来，我还想得到你们蛇族的秘宝，与陌上城交战。”

“可那一刻你挡在我面前，倒下去时，我才意识到，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我欠你的，不只是一条命。”百里奚从怀中拿出匕首，深深地刺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