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曼语脸上闪过迷茫跟委屈，宋妙也有点不忍心继续说了。不过，有些话要提醒还是要提醒的，就像她在找她帮忙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她忘记了，但她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就是怕出现眼前的这种情况。

　　宋妙叹了口气：“曼曼，你不记得你开始时说的话了吗？”

　　“我……”她想说她不会忘记，但没有办法说出来。她知道她现在的状态，说没忘也没什么说服力了。

　　“曼曼，我知道你的情不自禁，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必须要记得你之前说的话，更不要忘了你曾经遭遇过什么，想想那一夜……”

　　“够了。”宋妙还没说完，就被苏曼语这略带冰冷的声音给打断了。

　　她怎么能忘记那天晚上的耻辱呢？

　　看着她不知不觉握起的拳头，宋妙心里叹了口气，但她还是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忘记一切。只记住，苏雅韵欠你的，林静美欠白姨的，你必须让她们付出代价。”

　　她不想强迫苏曼语，但宋妙心里更清楚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绝对不会忘记那些屈辱，只是爱情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包括她自己。

　　无论傅子宸对苏雅韵是什么态度，他都不会是苏曼语的幸福。这个人太冷酷和狡猾了，曼曼尽管聪明，却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她不想让曼曼在这次游戏里深陷，那是最可怕的！

　　苏曼语脸上没有笑容，冷冷的表情，却声音微弱：“我知道。”

　　虽然看起来十分让人怜惜，她还是忍不住说：“这只是一个游戏，你……”宋妙说到一半突然犹豫了。

　　突然间，她不知道让曼曼继续坚持下去是否正确。毕竟，当曼曼说这个计划时，她并不同意。现在，她似乎比曼曼更关心结果。

　　有没有可能……不要让曼曼继续下去了，其实复仇，有更多的方法，没有必要这样……

　　仿佛理解了宋妙此刻的挣扎，苏曼语突然扬起眉毛笑了笑，脸上寒意褪去，她的小手捂住了宋妙放在桌上的手：“我很好，我知道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我一定会坚持到底。”

　　宋妙反手握住冰冷的手，叹了口气，但还是努力地勾了勾嘴唇：“曼曼，长久不变的策略，会让人厌倦的。”

　　“什么？”对于宋妙突然改变话题，她没反应过来。

　　“真是个小屁孩。”宋妙看上去很不屑，撇着嘴，但她继续说道：“和一个男人打交道，欲擒故纵不是最终目标，也不是你想要的，即使这能提升他的兴趣。你想要的是他非你不可，如果只是显得与众不同，男人会觉得一时新鲜，但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会觉得无聊。”

　　“那我应该怎么办？”苏曼语确实不知道这一点，谦虚地征求意见。

　　“所以，我们要制定新的计划！”宋妙看起来十分老练，笑道：“这时候就要表现出一些跟正常女人一样的东西了，比如吃醋啦，或者生个气，会有很好的效果哦。”

　　“是吗？”苏曼语努力消化这段话的意思。

　　好像挺有道理的，不然她试一试？

　　看着自己对面的男人，苏雅韵觉得这段时间，最大的安慰就是他了。自从爷爷过生日以来，几乎所有的人都似乎和她疏远了。

　　不仅如此，在公司里，那些以前见到她就恭恭敬敬的人，现在都去苏曼语跟前奉承去了。

　　这些人的面孔，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想到这里，苏雅韵娇柔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但在抬起头的一瞬间，消失不见又变成了可爱的笑容，看着傅子宸，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真情实意。

　　她一直明白，傅子宸选择了她，除了傅妈妈喜欢她之外，更多的是她的身份，她是苏家的长女，苏曼语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影子，所有的人都只知道她的存在但没有见过她，所以她只是千方百计想牢牢地抓住他，甚至不惜……

　　最后，当他去苏家和他的父亲交谈时，他所有的话语都表明对她很满意。甚至可以他是在结婚的前提下跟自己约会的，外界也都这么说，但他从未真正回应，她本就有点开始不安了。

　　后来苏曼语突然进入苏氏，一切都开始改变。

　　尽管在那段时间里傅子宸对她没有任何变化，但苏雅韵仍然草木皆兵。直到生日聚会，那些直白的话语，都把她置于最无法忍受的境地。

　　很长一段时间，从表面上看，她的父亲一直对她很好，她也是她父亲最聪明的女儿。然而，她知道在她父亲的心里，苏曼语才是他最关心的，而不是她。

　　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设计苏曼语，想要让她在父亲面前留下糟糕的形象。不仅她这么做，她的妈妈也这么做。原本她还认为自己的做法应该有所成效，然而在生日聚会上，她父亲的冷漠让她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从那一刻起，苏雅韵知道自己只能靠自己了，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她要牢牢的抓住，去争取。只有傅子宸，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控制。

　　在苏氏不是那么重要之后，她以为他会选择苏曼语。毕竟，现在大家都会觉得苏曼语是苏家的继承者，以后的苏氏是她的。

　　苏雅韵很担心，总是处于一种吃不下睡不着的状态。结果，生日聚会的第二天，傅子宸邀请她去听音乐会。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完全放松。直到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对待自己，甚至要更好，这让她心里甜蜜蜜的。

　　“子宸，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好？”忍了又忍，还是问了这个问题。事实上，她想问的是，他会不会马上和自己分手。

　　就在傅子宸听到苏雅韵的问题后，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讶，接着是淡然的微笑，仿佛在嘲笑苏雅韵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傻瓜。”他轻轻的笑了，这两个字明明不算回答，但听起来十分柔和，甚至让人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果不其然，苏雅韵直接用傅子宸这个似是而非的话作为回答，理所当然地认为他的意思是他不会觉得她不好，也不会离开她。

　　这样的想法给苏雅韵的微笑里增添了点骄傲，她微微噘起自己的红唇，说：“子宸，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看着对面女人嘴角的笑容，傅子宸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但很快就消失了，柔和的目光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个，不，应该是两个，苏曼语和颜研。

　　与苏曼语相比，苏雅韵的动作绝对优雅动人。与颜研的魅力相比，她是一个贵家小姐，一看就是出生在一个高贵的家庭里。

　　然而，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苏雅韵的动作，既不像苏曼语那样自然，也不像颜研那样勾人。

　　想到这里傅子宸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真是糊涂了，这三个女人怎么能拿来相提并论？

　　没事可做，颜研一个人呆在公寓里。她知道傅子宸的习惯，他白天是绝对不会找她的，不过，这么悠闲的时间，谢绝了和朋友一起逛街的邀请，原本是想着清静的，不过，坐出租车的时候，却下意识地报出了公寓的地址。

　　她意识到，她好像真的着魔了。站在楼下，无视门口保安惊讶的目光。颜研只是站在那里，抬头看着这座高楼，像是想找到她的房间，但她不得不放弃，因为这座大楼实在是太高了。

　　当她慢慢低下头时，两行眼泪突然从脸颊滑落了下来。她惊讶地摸着脸上的泪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流泪。

　　使劲眨眼，能感觉到眼睛干得要命，她突然轻笑了一下：“哦，应该是光太刺眼了。”她说她怎么会流泪？她明明很开心。

　　似乎是为了表明自己真的没有很难过，她回头对着自己身后诧异的保安淡然一笑，假装没看到他们眼里的诧异，踩着高跟鞋上楼去了。

　　打开门，她直接踢掉了脚上的鞋，把手上的东西随意扔在一旁，直接瘫倒在了大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傅子宸的脸，这是从来没有出现的事情，她有些迷茫的在心里问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慢慢地坐了起来，咬着下唇，脸上满是纠结。但好几次眼神飘向门口，半响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做点什么。神色变得坚定，她站起身走到被自己扔到一旁的包包旁边，翻了半天掏出手机。

　　打开屏幕，里面一长串通话记录，满满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拨了号码，听着话筒嘟嘟的声音传来，心跳逐渐开始失控。一直是傅子宸打电话给她，因为他不喜欢女人有事没事打电话来打扰他，而且白天他们两个也从来没有打过电话。

　　两个人，就像颜研一开始说的，他只是扮演一个包养他的金主而已，而她是他的情人。现在想想，他们这么长时间的情况和几天前那次偶然遇到他朋友的画面……

　　颜研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地下情人，不会也不能被人知道的那种。

　　有时候想想，与傅子宸之前的女人相比，自己可能是最受委屈的一个？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的呼吸开始慢慢急促。

　　他会接电话吗？如果他接了电话，会说什么？她要说什么？想到这里，颜研伤心地发现，以前她每次都是看着傅子宸当时的心情去猜测，然后顺着他的心情，说他爱听，又或者是能安抚到他的话，以至于现在她打电话给他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