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之人,你确定是她?”
“不然呢?这天下还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
楚澈猜测道,“会不会是一母同胞的妹妹。”
楚河当即否认,“绝无可能。”
“本宫会查清楚的。”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任何人帮忙。”楚河明显是在赌气。
楚澈知道了他这脾气从何而来,也没再和他争论什么,而是去了林惜白的房间。
林惜白刚吃完东西,这会儿正陷入疑惑之中。
看到楚澈,她吓得赶紧下了床。
“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她做这事可没想过要惊动楚澈,她以为就凭自己和楚河的交情,楚河应该会答应的,谁知道楚河居然把她关起来了?
到现在她都没想通。
“那幅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楚澈神情分外认真,“我要听实话。”
林惜白埋下头,沉默片刻过后,如实交代,“是我让冯谖画的。”
“画的是谁?”
“是二皇子的红颜知己啊,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他在府里藏了个女人。”
楚澈闻言心下一紧。
他确实知晓楚乐金屋藏娇一事,但据传是楚乐的幕僚,他对此不感兴趣,就没有深究。
如果当真是这个人,那么楚乐为何要把她藏起来,就能说通了。
“楚河好像认识她,太子殿下,你不会也认识吧?”
林惜白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本宫不认识。”楚澈严肃地口吻,“你也不要继续求证了。”
“为何?”林惜白有些失落,“这是我想到的唯一能报复楚乐的办法了。”
“通过伤害他的女人报复他?”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说,晚晚去世,这个女人也有掺和的。”
林惜白承认,自己是想找个容易点的人下手,可这也是她应得的。
楚澈对她的解释并不认同,“往后离二皇子府远点,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我不,我就要他不痛快!”
“你这么做,不痛快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林惜白坚定道,“你说什么都没用,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反正她决定好的事情她就要去做,哪怕是楚澈劝她,她也不管。
“我知道自己之前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以后我会尽量小心的,人活着,如果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林惜白说完这话,就出了房间。
她知道,楚澈来了,她就能自如行动了。
府里的车夫还在等着她,没有再等楚澈,她就先出发了。
虽然今日吃了瘪,但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
楚澈无奈抚额。
他想,楚河说得没错,他确实把林惜白保护得太好,导致林惜白意识不到危险。
楚河过来时,房间就剩楚澈一人了。
看楚澈带几分怒气的面容,他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不听你的,对吗?”
楚澈没回答,沉默等于了肯定。
楚河玩味地笑出了声,“这就是你宠溺她的下场,要我说,你该让她吃点亏,不然将来惹了更大的麻烦,我看你怎么收场。”
“她吃得亏还少吗?秦晚是她真心相待的好友,你我都明白,秦晚会死,和她是有关联的。”
“那是楚乐人品恶劣,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放过。”
楚澈沉声道,“在某些人眼里,她就代表了我,这对她而言是负担。”
如果他再和林惜白唱反调,那林惜白就太惨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别告诉我,你要跟着她胡闹,那件事早就过去了,我们最好都别提起,不然朝中大局会彻底转变。”
楚澈云淡风轻道,“那就变吧。”
隔日,林惜白又去找了冯谖。
她这几日花了不少银子,想尽办法打听画像上的人,刚有了一点小线索,她就忙着和冯谖分享。
而冯谖也正好有个消息要告诉她。
“我有身孕了。”
听到这句话,林惜白当场就愣住了。
她的眼神瞥向了冯谖的小腹,那里还很平坦。
“还不足一个月,我没和任何人说,除了我的丫鬟和大夫,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林惜白表示自己很荣幸,但同时也有担心。
有了秦晚的例子,她现在对怀孕这件事甚至是害怕的。
“我身体很好。”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冯谖笑着说,“我不会走她的老路,你放心吧。”
“可是,你和楚乐。”
林惜白记得,之前楚乐和冯谖的关系接近于陌生人。
怎么突然之间就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二皇子妃,他一直冷落,皇后娘娘是不会答应的。”
冯谖很有自知之明,她从不期盼楚乐能喜欢上她。
退一步讲,只要给足她二皇子妃该有的体面,就足够了。
“唉。”林惜白叹了口气,“我真是越来越讨厌楚乐了。”
“这话怎么说?”
“因为他做了那么多恶事,但还是能拥有后代,他配吗?”
冯谖顿时被她逗笑,“腹中的孩子是我的,你可以当作和他无关。”
两人聊了会儿闲话,林惜白差点把正事忘了。
“我从店里的一个顾客那打听到,说她像是官家小姐,这京城年纪相仿的官家小姐都有名单的,从中入手,应该很快能知道她的来头。”
这个线索,听起来好像有点绕。
但是稍一分析,就能明白它的价值所在。
“官家小姐?”冯谖面色诧异,“这可能吗?”
“为何不可能?”
“如果是有官职的话,楚乐应当把她娶入府内才是,何必藏起来?”
林惜白也纳闷着这件事。
“她的身份理应是见不得人的。”冯谖话锋一转道,“但是朝中官员那么多,具体什么情况也不好说,就麻烦你继续找了。”
“这是肯定的,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我当然不会放弃,不管她是谁,我一定都要弄明白。”
在冯谖这待了将近一个时辰。
林惜白怕久了招人议论,就先走了。
不巧,刚出了院子,迎面就来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居然是楚乐藏着的女人。
林惜白顿住脚步,感觉这人像是找她有话要说。
“林小姐。”对方果然出声叫住了她。
林惜白薄唇紧闭着,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我猜林小姐一定对我很好奇。”她自顾自地说道,“我叫唐娴,林小姐可以叫我的名字。”
?
怎么好端端的,做起了自我介绍?
这人究竟什么意思?
林惜白摸不透她的意图,总觉得她和楚乐都是一丘之貉。
表面上装得是绝世大好人,实际心却是黑的。
“林小姐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接问我,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的。”
唐娴言辞真诚,没有任何撒谎的痕迹。
但林惜白不可能相信。
“唐小姐就别取笑我了,我想知道的,还得我自己找答案。”
她除非是个傻子才会直接问本人。
谁知道这个唐娴是不是为了套她的话呢?
“看来林小姐对我有很大的成见,如果我告诉林小姐,秦侧妃,其实并没有死呢。”
唐娴这话一说出口,林惜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内心受到的冲击,和得知秦晚死讯时相当。
“你说什么?”林惜白抓着她的袖子,着急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我没有骗林小姐,事实上,秦侧妃确实还活着。”
唐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话语平静,毫无波澜。
林惜白定了定心神,“你说她活着,证据呢?她人在哪里?”
“这个,现在还不方便告诉林小姐。”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唐娴温婉地笑着,“我从不骗人,像是林小姐这样的妙人,我更舍不得骗。”
“那可不见得。”
“但我有个东西可以证明,她确实还活着。”
唐娴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手帕。
“你应该认得出秦晚的字迹吧?这就是她写的。”
林惜白接过后认真地察看,确实,像秦晚的字迹,但也不排除是唐娴模仿她写的。
“只凭这个,我不会信。”
林惜白神志清醒,她对唐娴充满了戒备。
唐娴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就可惜了,我还以为林小姐不该怀疑的呢。”
“除非你让我见到她本人,不然,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见她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时机不成熟,我不方便带林小姐去。”
“那要到什么时候?”
唐娴稍作思索,“半月之后,林小姐来找我,到时我自会带你去看她,但在那之前,我希望林小姐不要与我为敌。”
“我何时与你为敌了?”林惜白撇清自己,“你是楚乐的人,我又不是。”
“林小姐是聪明人,知道我说得是什么,我这人不喜欢争抢,但不代表能允许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林惜白听得似懂非懂。
唐娴的话指的难道冯谖吗?
冯谖毕竟是二皇子妃,又怀有身孕,想必唐娴也知道了,而她一直愿意被藏在人后,可不见得就没想过自己争取地位和名分。
她把冯谖当成敌人,也情有可原。
只是,自己和冯谖早就达成了一致,如何能再和唐娴一派呢?
“林小姐,我劝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