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需要在现场才能感受到一些事情，比如现在，季妍看着这么多人的喊叫，疯狂与喜悦，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一切，好像都值了，为了这一刻，也为了自己的安全。

付隽把季妍搂在自己怀里，低头道：“想什么呢，看你情绪不对，不开心吗？”

季妍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上，摇头道：“我就是有些感慨，你看这些人，他们压抑了这么久，终于可以释放自己，也可以高高兴兴的告诉家里人，没有堂会，没有黑社会，他们可以沐浴在阳光下，以后的生活一定一片光明，可实际上，也许那些堂会都变成了别的，比如拆迁队，家里富有的人，照样可以横行霸道，即便撞了人也特别的嚣张。”

季妍缓缓道：“还有，家里有背景和没有背景的人，就完全不同，你说什么叫人生光明，什么叫前途光明？这是一个伪命题，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就充满着血腥、暴力、不公和诅咒，你以为的你以为，就是你以为吗？”

付隽没想到季妍会这么说，他一下笑了起来，“你怎么想到了这些，虽然社会充斥着各种不公平，但是现在越来越透明，也算是一种进步，而且他们的开心就是对未来的期待，或许未来有这些困难，可总比一成不变的好，你说如果堂会不铲除，那他们的生活就会没有任何变化，如今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是个好事。”

季妍笑了起来，“我知道是好事，就是想起了这些，对了，你看到有吉尔的人了吗？”

付隽目光扫视一圈，现场的人激情昂扬，根本看不出来哪些人有问题，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我想再等等，会发现的。”

季妍不在说话，就在两人继续看的时候，警方已经把该说的罪行都说了出来，然后当场宣布，管家要被关三百多年，而且永远没有假释。

宣布完后，现场一片掌声，等警方带着管家从台上走下去，准备把他带到车里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飞来的东西，直接砸到了管家的头上，有人喊，“打死他，都是他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的，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家人，他该死。”

一人喊起来，其他人瞬间跟着，都把手里的东西扔到管家身上，此时的管家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他低着头，想躲避这些，可是东西四面八方的飞过来，怎么都躲不开。

季妍看着管家，随口道：“付隽，你让人找一下一开始砸东西的人，我怀疑有问题。”

付隽道：“已经过去了，我安排了人，你放心吧。”

季妍点头，她看到管家被警察带上车，在车门关上的时候，管家和季妍的目光再次相对，只是这次目光完全和刚才不一样，之前管家的目光还带着挑衅，如今他似乎有些迷茫，有些不明白，就好像是迷了路的小兔子，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季妍把目光移开，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小白兔，他是一个可以从头再来的狠人，如果不是这次人群激愤，恐怕他还认为自己之前做的都是对的。

有些百姓已经控制不住的冲到警察旁，有的人已经开始拍打车门，还有的人似乎在鼓励大家把管家坐的车推出去。

现场忽然混乱起来，季妍一下子抓着付隽，“不好，有人想杀了管家，那个车和前面的警车有距离，这么多人，难保没有人会听着煽动的言论做出出格的事情。”

果然，好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已经开始抬车了，警察想制止，可是人太多，警察已经被挤开，还有的人见状就跟风，目的自然很明确。

付隽拿起手机想拨打电话，季妍忽然道：“不行，我们不能参与，现在的B市已经不是之前的B市，我们对于B市政府来说，我们只是一个外来的投资者，这种重大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不然我们一定会被他们盯着。”

有时候就是如此，你以为你帮了这里，可是在人家看来，需要你的时候你是英雄，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挑战权威。

季妍一句话，付隽迅速明白，他想了想，只是让自己人暗地里压住那些发狂的百姓，但是处理权还是交给了警方。

就在现场已经控制不住的时候，不远处来了几辆大卡车，上面的人全都是荷枪实弹，季妍一瞧，他们全都跑了过来，她道：“看到了吗，警方早就有准备，我们已经不被人需要，这里不是长久之地。”

付隽点点头，“回去之后，商量一下，B市的产业不能丢，我们两个，可以回国了。”

季妍也笑了起来，“是啊，终于可以走了，管他呢，这里想变成什么样子，就变成什么样子。”

既然有人处理，付隽很快的叫回了自己人，他带着季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公司，付隽第一时间开会，确定了现在的工作方向，不过这里毕竟还是新公司，付隽如果离开，就必须有个靠谱的人在这里掌管，不然他走的也不放心。

付隽想了想，目光落在CoCo身上，“其他人我都不放心，只有你在这里把控，我才能离开，你和张秘书在一起也不少时间，不如牺牲一下。”

付隽一般说话都是一种肯定的安排，不会让你有思考的权利，不过这次，他的语气很软，如果CoCo愿意，那么就留下，给付隽解压，如果CoCo不愿意，那也可以，反正这两个跟着付隽时间久了，也算是有了感情。

张秘书和CoCo互相对视一眼，季妍分明看到两人目光里的不舍，季妍以为CoCo不会答应，谁知CoCo直接道：“我答应，这里的事情不过是顺个一两年，这期间我也能回国，只要付少放心我，我一定会给付少做出成绩的。”

张秘书也道：“我也同意，付少放心，我信得过他。”

付隽点头，“好，委屈你们两个了，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给你们付氏集团的股份，以你们就不只是打工的，还是老板。”

两人立刻笑了起来，季妍打趣道：“我看你们两个都掉到钱眼里了，这是要买房还是买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