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回首的回答，叶茯苓难以面对，她看了回首几眼，随后扭过了头，她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能够一直沉醉于睡梦之中，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了。

叶茯苓甚至还在想，如果在高台上的时候，她直接就被陆延之一箭射死了，那该多好啊，一切的痛苦就都不存在了，她也不用像现在一样面临崩溃了。

为什么段闻哲不在那时候就让陆延之把她射死呢？

为什么还要让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她只想要让一切都结束。

她不想成为了段闻哲的工具和棋子。

她不明白自己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叶茯苓？”回首的一声问话把叶茯苓叫回了神。

听着回首的声音，叶茯苓想到了叶辙，她的小辙。

也不知道现在小辙怎么样了？

因为段闻哲的谋划，毂国现在已经走上了越来越好的道路，想必毂国现在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危险了，这么说来，叶辙应该也会很安全了。

之前段闻哲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会把叶氏医馆、把叶辙安全地保下来的，关于这一点，叶茯苓深信段闻哲会做到的。

叶茯苓满脑子都是段闻哲，满脑子都是曾经和段闻哲在一起的美好回忆，曾经的她回想到那一切会觉得幸福、快乐，如今再一回想起来，只会觉得心酸、痛苦，还有折磨。

她无法相信段闻哲那时候对她的真心了。

事到如今，叶茯苓只想要知道一个答案，那就是段闻哲到底隐瞒了她多少的事情，而师父又是为什么才会配合段闻哲做出这一切欺骗她的行为的。

无论如何，叶茯苓都不相信师父会背弃她。

那可是一直都照顾着她、教导着她的师父，谁都可能欺骗她，只有师父是绝对不会的。

“叶茯苓，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回首趴在叶茯苓的床边，担心地问道。

“回首，你……你觉得对自己最好、最亲近的人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背叛你吗？”叶茯苓犹豫着问道。

回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对不起，叶茯苓，这个问题我好像没办法回答你，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这种人，他们……我身边的那些人他们都不喜欢我、厌恶我、嫉恨我。”

“难道就连陆延之也不算吗？回首？”叶茯苓疑惑地问道。

回首一直以来都将主子挂在嘴边，她还以为陆延之对她很好呢。

“哦，主子啊，他的确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我很感激他，也很想要和他变得亲近一些，但是……但是他一直都防备着我，我也没办法，叶茯苓。”回首垂着头说道。

“陆延之他……防备你？为什么？”叶茯苓问道。

回首的身上有那么严重的病，她又是是陆延之捡回来的，为什么陆延之会放备她呢？

不应该啊，这一点儿都说不通。

“叶茯苓，关于我的身世，你并不知道，所以，你是无法理解的，主子和我之间不是那么简单的，嗯……他的确是我的主子没错，可是我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听他的，当然，我很愿意听他的就是，主子他对我很好。”回首笑嘻嘻地说道。

听了回首的话，叶茯苓才注意到关于回首的事情，虽然她们相处得时间不短了，但她知道的并不多，她们在一起很开心，回首也一直都在很有心地照顾着她，但是除此之外呢？

就什么都没有了。

“回首，我……我都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对不起啊。”叶茯苓愧疚地说道。

回首蹭了蹭叶茯苓的头，说道：“没事的，我不在意，叶茯苓，你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怎么能怪你呢，而且啊，我很喜欢你的，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嘿嘿，我是不是很好？”

“嗯，是，回首你很好。”叶茯苓回答道。

雪山之上。

“皇上，你还要继续在这雪山呆多久呢？”玄灵子问道。

段闻哲收回望着远方的视线，转头看向了玄灵子，他缓缓开口说道：“朕还得继续待一段时间，大将军的信，我还没有收到，不好意思啊，真是麻烦你了。”

听了段闻哲的话，玄灵子微微地低下了头，眼神黯淡了几分，说道：“不劳皇上这么说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要这么说，玄师父，朕让你做这样的事情的确是为难你了，倘若让茯苓知道了，你一定会觉得很难过。”段闻哲垂下了眼帘。

关于这阵子的事情，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出了决定，他知道这样对叶茯苓的伤害很大，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如果想要得到最好的结果，那么叶茯苓就是必须要牺牲的存在。

为了他的宏图霸业、江山社稷，他必须要狠下心来做这样的事情。

“皇上，事情我既然都已经做了，我就不再想这些事情了，但是我真的很担心茯苓的精神状况，之前因为叶辙，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我害怕若是再来一次的话，她可能会受不住了。”玄灵子担忧地说道。

“玄师父，那……那都是以后再想的事情，如今再怎么苦恼也没办法，而且，茯苓如今很安全，你大可以放宽心思，她不会出事的。”

身体上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但是心理上呢？

段闻哲虽然也很担心，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办法为叶茯苓考虑这么多了。

段闻哲只知道，将叶茯苓交到陆延之那里照顾，他会把叶茯苓照顾得很好，她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毕竟陆延之一直以来都对叶茯苓抱有着不一般的心思。

可即便他很清楚这一点，他也还是将叶茯苓交给了陆延之来照顾，因为他知道，除了陆延之之外，没有更好的人可以拜托了。

而且，段闻哲对叶茯苓对他的心意很有把握，他不相信叶茯苓会轻易变心。

叶茯苓有多在乎他，他还是知道的。

可也正因如此，他对叶茯苓的伤害有多大，他也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