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合欢静静听着他们的故事，她可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季厉霆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原来，他是害怕了，害怕又一次付出真心而被辜负。
“道歉。”叶合欢听罢后，她看着何明，冷冰冰的。
在场的人被叶合欢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奇怪，何明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叶合欢点点头：“对，就是你。向被你辜负的那一份真心道歉。”
“不用了，没有必要。”季厉霆冷声道。
何明苦笑着，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搅动着咖啡。这种事情，叶合欢知道要道歉，他何尝不是。可是，季厉霆完全没有给过他机会。甚至十多年过去了，他都不曾出现过。
要不是有事需要帮忙，季厉霆怕是不会再找他了。虽然他知道，在季厉霆眼中，他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但他心甘情愿，只要心中的愧疚可以减轻些。
“我是不懂你们男孩子的友情。但是，从我这个角度来看，你们就像是小孩子闹别扭一样，幼稚又没有意义。”叶合欢说罢还向林智惞和叶合铭投去了眼神。
“是吧，反正我不和叶合铭冷战。”林智惞注意到了叶合欢投来的目光，他摊开手。叶合铭则肯定地点点头：姐姐说的，都是对的。
两个当事人皆是一愣，最先笑出来的是何明：“小厉霆，这就是你当初要找到人啊，真的很不一样。”
说罢，他站起了身，看着面前的人，郑重地鞠了一躬，他没有马上起身：“季厉霆，对不起。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要向那份情义道歉。不管以后你是把我当朋友也好，把我当工具也好，甚至拿我当空气也好，我都不想再一次和你断绝了往来。”
季厉霆似乎并没有被何明这个举动所感动。他看着面前看的人，只能看到浅黄色的发旋。
“道歉什么的，我向来不需要。”季厉霆冷冷地出声，何明虽然早就料想到了一般，可是身子还是不由得僵住了：原来，还是这个结局吗？
“但是吧，我需要一个工具人。”季厉霆把剩下没有说完话说了下去，何明猛得抬起头，那双眼睛里似乎有点点的星光，闪耀着名为惊喜的光彩。
“真的！小厉霆，你原谅我了。”何明笑得像朵花一样。
“我没有。我是个商人，哪里有送上门来的资源，却不要的道理？”季厉霆说道。叶合欢看到季厉霆嘴边弯起的弧度，虽然努力压抑了下去，但凭叶合欢对季厉霆的了解，她还是可以读得懂的。
何明原本今天已经不奢望了能和季厉霆重归于好，虽然这份感情上已经有了裂痕，或许随时都会崩塌，但是，他不会再一次放弃了，再一次放弃他。再也不会。
何明不禁再一次打量起了叶合欢，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厉霆，你之前让我找矿地是为了叶合欢吧。”
“隼阳的矿地是你帮忙找的？”叶合欢突然想了起来。何明点点头，扬头回想看下：“对啊，那是小厉霆自小时候起第一次找我。应该是为了你，你对他很重要啊。”
“所以，你就离她远一点，刚刚还动手动脚的。”季厉霆没有害羞，他看着何明的眼神冷漠，看着何明那两只碰过叶合欢的手，心里打量着需不需要砍掉。
“原来，是这样啊。”叶合欢听到这里，那时候她和季厉霆还在彼此看不过眼的时候。原来自那时起，季厉霆就如此在乎她了吗？宁愿向不喜欢的人寻求帮助，也要帮她渡过难关。
叶合欢心里喜滋滋的。
“那不是，他从小时候就开始找你了。”何明又说道。这话刚出，季厉霆狠狠地瞪了过去，一把捂住了何明的嘴，压低声音，在何明耳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何明，你这家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乱说什么。”
何明一脸状况外，被捂住嘴，只能呜呜地出声。他不明白，他有说错话吗？
叶合欢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手指掰得咔咔响。脸上带着一份笑容，叶合欢平时就爱笑，可是今天的笑却有些阴沉，再配上叶合欢阴冷冷的话语，瞬间就像皮着天使皮囊的恶魔。
“怎么，季厉霆。什么叫不该说的。把这个不该说的内容说说吧，我听听是不是不该说。”
季厉霆微笑着，努力保持最后的一点倔犟：“小欢欢，没有什么好听的，真的。”
“人家好奇哟。”
何明看着这种氛围，他忽然感觉自己闯祸了。他挣开了季厉霆的束缚，大口地喘着气：“原来，叶合欢不是你小时候找到那个雪姐姐？”
“雪姐姐？”这个名字突然引起了叶合欢的回忆。回忆里，也有个稚嫩的小屁孩叫她雪姐姐。巧合吧……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可作个人吧。”季厉霆一下又按住了何明，他现在明白了，只要何明一说话，这语出惊人的玩意就会给他带来麻烦。
见叶合欢听了没什么动静，生怕叶合欢是生气了，他唯唯诺诺地解释道：“你别多想，其实是因为她在车祸里救了我。还带我找家，我很感谢她。当时太小了，就以为是喜欢……”他说道这里，抬起头观察了下叶合欢的神情，没有愤怒，他松了口气，真挚地道：“直到遇上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喜欢。”
何明看着季厉霆深情告白，他默默地和叶合铭和林智惞凑在了一起：“小厉霆现在都这样吗？”
叶合铭点点头，心中似乎有什么不甘：“嗯，撒狗粮上瘾，习惯就好。”
叶合欢听着，记忆和话语重合。季厉霆把她带回来遥远的记忆，季厉霆的脸和那个小团子重合在一起，一样的天真，一样的可爱。
叶合欢不自觉勾起了嘴角，居然有一丝的慰藉：没想到，从前的小团子长大了。还变成了我最爱的人。早在相遇之前，我们便遇上了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