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合欢听着季老爷子的话，听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唯独可以听清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叶合欢？走了。”
梁诗悦的声音将叶合欢唤了回神，叶合欢这才发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自己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怎么了？”梁诗悦向叶合欢问道，说着话的时候，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季厉霆投下的目光，炙热却又无可奈何，回想叶合欢的异常，她暗想，估计是叶合欢接受不了。
她轻轻地拍了拍叶合欢的肩，在她耳边低声地道：“走吧。别太廉价。”
叶合欢回过神来，她若有所思地向上去看季厉霆。季厉霆在发觉叶合欢抬头的一瞬间转了过头，不让叶合欢发觉半分留恋。
叶合欢半阖着眼，嘴巴一张一和，梁诗悦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听到了叶合欢的话：“爱，从来都不是廉价。只是，爱便爱了。”
梁诗悦还没从一句话里消化出什么，叶合欢大步迈步，快步离开了大厅。梁诗悦一惊，也不顾叶合欢刚说了什么，快步地跟了上去。
哗啦！
一堆的小玻璃杯被倒在叶合欢面前的水盆里。叶合欢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她抬起头来，欧阳琳站在她的面前。
欧阳琳的脸上布满了黑云，她弯起一抹笑来：“叶合欢，三天就是少爷的婚礼了。他们决定在草地上，让上天和大地见证他们的幸福。所以，一切都由我们下人去置办。我看你也不会干什么，你就洗洗杯子吧。洗完后，就拿给小奈她们消毒。”
“我知道了。”叶合欢听了欧阳琳的话，心下没有半分的兴趣。她低头看着面前那盆还冒着热气的水。
欧阳琳察觉到了叶合欢的眼神，她抱着臂，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洗杯子当然要用温水洗了。这样才干净。”
可是面前的水已经不能用温水来形容了，谁家的温水还飘着烟。叶合欢抬眼看了下欧阳琳，后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她的样子，叶合欢把手伸进了水里，若无其事地拿起杯子，仔细地用白方巾擦着。
欧阳琳看着叶合欢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松动，心里似乎很不爽。她白了叶合欢一眼：“赶紧地，现在活很多。”说罢，转身就走。
欧阳琳走了之后，叶合欢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已经被烫到发红了的手。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疼，根本比不上心上的痛。
“嘶！”叶合欢倒吸口冷气，不是被烫的，而是方才欧阳琳倒的时候将一些杯子打碎了，碎玻璃与水完美地结合，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一不留神，叶合欢便被割了一道口子。
叶合欢看着手上不断冒出来的血珠。目光忽然落在了另一个手指指腹上快要愈合了的伤痕。那是季厉霆为她包扎的。
叶合欢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季家的宅子。人类的悲喜是不相通的，此刻的季厉霆，也无法感受到叶合欢的悲痛。
叶合欢苦笑了几声，将手伸去水中，继续洗着杯子。殷红的血在水中稀释，延长，终究消失在了水中。
季厉霆与季老爷子对坐着，旁边还站着李悠悠，季雅，季母等人。季老爷子给季厉霆倒了一杯茶，看着季厉霆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爷爷，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季厉霆喝了几口茶，他等待着季老爷子先开口，可是季老爷子比他也耐心，季厉霆等不下去，索性开口问道。
季老爷子又给半凉地茶倒上了一半的热水，重新将茶冲热。他抬眼看向了季厉霆，语重心长地道：“厉霆啊，你要记住，你是季家的继承人。”
季厉霆有些奇怪，他不知道季老爷子为什么要提这个：“爷爷，我不曾忘记。”
季老爷子似乎没有在听，而是接着道：“你该知道的，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季家。所以，你应该注意下自己的言行。”
季厉霆听着季老爷子的话，聪明如他，他呵呵地笑来两声，一改方才乖巧的样子，直接靠在了沙发上：“爷爷，拐弯抹角，您知道我不喜欢的。”
“厉霆！”季母在一旁低声地呵斥道。这样与季家家主说话，太没礼貌了。季母还想训斥自己的孩子，可是，季老爷子抬手，微微地摆手：“没事。”
季老爷子含笑地眉眼看向季厉霆：“好吧。那我就不卖关子了。你和叶合欢之间，还有感情吗？”
季厉霆挑挑眉，心里暗道：“果然是在说这事。”季厉霆坐直了身体，一脸不悦：“我虽然名声在外是个花花公子，但是，我不会作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我和叶合欢之间，完成没有关系。是你们不相信我的人品，还是我的未婚妻不相信我的人品。”
季厉霆说话间，将目光放到了拘谨的李悠悠身上。李悠悠感受到那个目光爬了上来，身体不自觉僵了一下。
“如果是你说的那样，那便最好。”季老爷子淡淡地说道，他对于季厉霆的质问，没有半分的理会。季老爷子站起身来，自然地道，似乎不是什么祈愿，只是一句客套的寒暄：“你继续当好季家的继承人就行了。”
“我还不够好吗！”季厉霆忽然地炸了，语气中带有几分愤怒“为什么？我从之前有记忆以来，爷爷，你和我说得最多的不是我的名字季厉霆，而是季家继承人。难道，我不能是我吗？不要当一个被操控的木偶。”季厉霆冲着季老爷子的背影叫道。另外三人僵在了原地。
季雅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季厉霆的衣袖，低声地对季厉霆道：“哥，快道歉。说不定爷爷就不计较了。”
季厉霆没有听，反而继续质问：“我为什么不能做我自己。”
“因为你是季厉霆！你是季家的季厉霆！”季老爷子似乎是被激得起了怒气。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面色潮红，似乎是气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