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

丫鬟微微偏头，有些懵了。

“我们家小姐没发烧啊？”

“没有发烧？”

柚夫子想了想，意识到丫鬟可能误会了。

“抱歉，柚某说的是府上另一位小姐——落亦竹，落小姐。”

话音刚落，那丫鬟愣了愣神，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睥睨，很快便以笑容伪装了过去。

“哦，原来夫子说的是寄住相府的表小姐，放心吧，表小姐早已喝了药，歇下了，还吩咐我们千万别去打扰她呢。”

“当真，可是大夫说过，她受了重伤，烧应该没这么快退，才是。”柚夫子稍稍弯腰，拱手拜托，“劳烦这位姑娘，替在下进去看她一下。”

若是寻常时候，这丫鬟说不定会为了丞相府的门面，听从柚夫子的请求，进去看一下落亦竹，可偏偏她家老爷下了命令——要照顾好茹雪小姐，不得出半分差池。

她也正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拒绝这个请求，别人还抓不到她半分错处。

“奴婢也想帮夫子这个忙，可是，你是不知道表小姐的脾气，刁蛮得很，一点不合心意，就会对我们这些身份低下的丫鬟，动辄打骂，奴婢实在是不敢进去看她。”

她抬着袖子，假装擦拭眼角，满脸委屈地看了看那个掷果盈车的美男子。

“这位夫子，既然你这么不放心表小姐，要不，你亲自进去看一看她？”

“不可。”银发美人的态度十分干脆，“天色已晚，怎能随意让男子进女子的闺房，此举会坏了落姑娘的名节，你虽为丫鬟，怎能连这种礼仪都不识？”

此话一出，本想挖坑的丫鬟瞬间怔住了，没坑到人不说，还反讨来一顿教训，真是憋屈。

“夫，夫子，您说的是，差点忘了，二小姐的药刚煮好，奴婢还赶着端去给她服用呢，等奴婢忙完了，我再…”

“罢了，既然落姑娘已就寝，那在下改日再来看她吧。”

临行前，柚夫子半信半疑地往窗户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漆黑的房间里有些诡异的红光。

奈何，三更半夜，他一个年轻男子待在别人姑娘房间外，总归是不合规矩的，只好转身，往自己的书阁走去。

路上，他低着头，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今日之事，实在怪得匪夷所思。”

“走路低着头，在找银子吗？老柚。”

澄净如竹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银发男子蓦然抬头，便见那个威风凛凛的主帅正提着暖莹莹的灯笼候在书阁门口，看样子像是在等人。

“马吃尘？”

大半夜不回府，守在书阁，总不可能等着和自己谈论天文地理，博古论今吧。

为此，他还是特意说了一句。

“可算是意识自己为人肤浅，知道来向我借本书回去好好看看了。”

“借书？你竟觉得本主帅需要？”灰眸男子自恋地摇了摇头，“什么眼神？”

“要不然呢？”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目光冷峻，俊逸非凡的男子面带轻笑地朝着他走来，银发美人瞬间技术性后仰，总觉得有股不祥的预感。

“老柚，放轻松，借是借，不过，本主帅借的是另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