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原来他刚才纠结的是要不要给她扎针。
谢星繁当然不敢让卿则言给她扎,要是一个不小心给她扎偏瘫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你给我按按腿。”
卿则言拿着银针不为所动:“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扶我起来缓缓。”
卿则言依然不为所动:“...授受不亲。”
谢星繁倔强地看着他:“那你觉得哪样是能授受的亲的?”
“扎哪里?”
“...”
谢星繁沉默了,转头不看他,默默趴在桌上等着腿上的麻劲过了,她才摇摇晃晃自己撑着桌子站起来,两腿软得打颤,幽怨道:“够狠。”
愣是不和她有半点肢体接触。
卿则言笔直站在一旁,神色淡定的看着谢星繁努力挣扎,距离不远不近,刚好在能扶她的位置。
两人一道静静站着,谢星繁腿上的麻劲过去腿是恢复正常了,她的眼神依旧幽怨,却不得不亦步亦趋跟着卿则言出了茶楼。
雨停了,一直待在茶楼不是办法。
夕阳渐渐落下,街上灯火渐渐燃起,街上小摊的吆喝声不断,流光谷的夜晚街上不似在京城,来往的路人脚步皆是匆匆,买了东西就回家,几乎没有人在街上闲逛,像卿则言和谢星繁两人这样慢慢走在街上的行人几近看不到。
繁灯初上,步入热闹,谢星繁一扫先前的萎靡不振,心情大好的四处张望,卿则言不是第一次不愿意和她接触,她习惯着习惯着就习惯了。
“公子好眼光!一下就看见了我这个摊子上最好看的面具。”
走在前头的卿则言不知何时停下脚步,拿了一个狐狸面具在看了,而卖面具的老板正热情地在跟他介绍。
谢星繁扫了一眼他手里面具,随后移开视线,暗想:这人也不是表面那样的一派正人君子,看来内心是一个极骚气的男人。
摊子上面具那么多,看什么不好,偏偏就看了一个狐狸面具?
卿则言停步了,谢星繁也不去凑热闹,直直站在原地也不动。
“狐狸面具怎么卖?”
“三文。”
前面听那么夸狐狸面具,还以为老板会狠狠提价,谁知老板夸归夸,可这价也是实在,谢星繁放下了心。
知道卿则言不会被人狠宰了,谢星繁心思活络起来,买了一串糖葫芦,转手又买了一张芝麻烧饼,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喝的,嘴巴干了一点,不然就完美了。
找着找着一个喝的东西,谢星繁的脚步就停留在了一个卖画的小摊前。
摊子上摆满了各种大字和画作,吸引谢星繁的是摊子上的一幅画,只见一条黑色大蟒蛇跃然于白色纸上,蟒蛇盘成一团窝在草地上,它的嘴巴张得极大,嘴里的尖齿锋利得吓人,活灵活现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画,爬到她的眼前。
谢星繁站在摊前看得入了迷,卖画的老板吓得跑过来:“姑娘,这蟒蛇画得有些凶,可是被吓到了?”
姑娘家家的胆子小,先前就有几个姑娘家路过被吓得脸色苍白,还好他及时道歉,不然恐怕人家姑娘家都要骂人了。这样的次数多了之后,他就把蟒蛇放到了角落里,谁知谢星繁看见蟒蛇后就挪不动步子,完全一副吓傻的模样。
瞧她不正常的模样,老板都怀疑自己不说话,她都要被吓晕在他的摊位前了。
谢星繁回神:“这幅蟒蛇画是你画的?”
卖画老板低头看了看画,苦笑着摇头:“不是,这是我从一个画师大能手里拿到的。”
蟒蛇本身是狡诈冷血无情的蠢物,世人一般都将其视为不祥之物,鲜少有人特意画,更莫说用来买了。
他的小摊上能有这幅画的存在,完全是因为画它的主人乃是一位著名的画师之手,画师画这幅蟒蛇也单纯是闲暇时兴致来了,随手练就的一幅画,蟒蛇画完之后画在角落里一待就是好几年,前些日子画师家里大扫除时清扫出来了,蟒蛇才终于得以见天日。
画师的画一画值千金,哪怕是一副随手画就不要的蟒蛇也是老板抢破了头才拿到的。
画很好,可坏就坏在画师的画功太好,蟒蛇画得太逼真,他放在小摊上已经吓跑了不少客人。
画卖不出去就算了,他带回去自己好好珍藏就好,毕竟抛除掉这幅画的寓意,它再怎么说也是出自大画师之手。
“你这幅蟒蛇画我要了。”
“姑娘,这蟒蛇画价格不便宜,您...”
小摊老板话没有说完,就见眼前的小姑娘放下蟒蛇,转身跑了,看着小姑娘远离的倩影,老板露出了然的笑容,谁知他刚准备将蟒蛇画收起来,小姑娘噔噔又回来了,拉了一个男人回来不说,还把男人的钱袋抢来了。
只见谢星繁掏出一锭银子摆在小摊老板眼前,手叉着腰:“够了吗?”
“够了。”老板咽了咽口水,默默将画作卷好递给谢星繁。
得了一幅画,谢星繁的心情大好,拿着画就在街上四处溜溜达达,买了一包糕点回身就看见卿则言嘴角微扬地跟在她身后。
谢星繁看得一脸莫名:“笑什么?”
卿则言的笑好看是好看,但...实在有点瘆人。
卿则言闻言,微扬的嘴角一下耷拉下,抬手就将手里的狐狸面具戴上。
“戴面具干嘛?”
谢星繁说着就上手去扒拉。
卿则言后退了一步,仰头躲过她的手:“离我远点。”
霍?
这话,她就不爽了。
一手叉腰,一手狂点卿则言的胸膛,凶巴巴道:“是你跟在我屁股后面的,问你你还一脸不爽了?”
卿则言不语,将面具戴好,伸手就拿回谢星繁手里的钱袋子。
隔着一个面具,谢星繁看不到卿则言的表情,但按照卿则言平日的惯例一定是面无表情的。
“用你一点银子怎么了?用得着跟怨妇一样跟着我?”
卿则言站在原地也不动,任由她手指点着自己:“...该回去了。”
谢星繁不爽:“还早着,急什么?”
她就没见过像卿则言这么爱着家的男人,两人认识了才多久?就和她说了好多次的回去了。
比女子还更爱大门不迈,二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