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姜还是老的辣

群臣之间复杂的“关系网络”已然令惠冕帝十分“吃不消”，他暗想道：如果这些大臣相互结盟在一起，必然对日后自己的接班人登位造成阻碍与威胁。若自己再不从中调协，恐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在空闲之时召见了一个人，至于这位会带给他什么样的答案。旁人无从知晓――但是可从这些事情的点点滴滴中看出惠冕帝已不再对某位信任与器重了――

对方本是对天下大势有着聪睿的头脑与判断，但此时却陷入了陛下的“层层追问”中：

“――裴卿――为何你总是在见朕是愁眉紧锁，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陛下可清楚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这可问住这一国之君了，因为前些时间自己正囿于内务而抽不开身。现在好不容易可缓一缓来与自己的大臣聊一聊，却又被这样一问。其中的心境可想而知……

“朕不知――裴卿请讲――”

“陛下可能诚惶诚恐的是自己百年之后新君登基，大臣之间相互勾结。子孙后代招架不住，但微臣要告知您一句：今日是先皇诞辰，也是这一日与陛下您有同样的隐忧。而先皇却十分意味深长的讲了这么一些话，至今令内宫中人喜闻乐见――陛下想听吗――”

惠冕帝陷入了沉思当中，随后默许这位日后的“宰辅大臣”讲下去：

“先皇一直对政事十分上心，不仅先天下。后自己，而且在临终时问了微臣这么一句话……”

陛下心中直打“问号”：为什么先皇在世时所说之话朕都竟鲜有耳闻，难道朕身为君主便要事事蒙在鼓里。

而且父皇为何在最终要以“免死金牌”做“必备”使用这么大的事都不告知自己一声，反而姜氏在逆子落难时。“金牌”挺身而出，救了这家伙一命。而朕却“蒙在鼓里”，实在太不像话了！！！

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惠冕帝暗中隐忍不发。在宰辅大臣告退之后，他将柯相召了来。

虽君臣之间应是进行一些政治协商，但这次却实为“茶语叙谈”：

“柯贵妃可是与朕讲了：柯相十分节俭，万事都十分讲究有零有整。朕身为小舅子〔丞相为柯贵妃之表哥，自然惠冕帝在非正式场合中可这样称自己。〕也总觉得自愧不如，朕百年之后。卿亦走完了自己的一生，朕欲……”

柯相不由胆战心惊，因为陛下这话中大有深意。而且可能直接将自己家族的命运也“定型”了来，这令柯相心中泛出阵阵涟漪……

在黎曙国中有一条成文的规定：在世侯贵族中，若是前任爵爷陨亡。子孙中要遴选优良俊杰者为袭爵者，不得以“嫡长子”为继承人。以防官僚制度腐败，无法较好的辅佐一国之君完成千功伟业。

这在皇帝继承制度中亦可得到较明显的体现：因为惠彰帝一朝便已规定在“继承制度”中规定“立人立贤不立长”、“立嫡不立长”，这一制度虽在惠冕帝看来十分悖谬，因为父皇这一举动不仅会引起皇子之间的“纷争”与“逐贤”等风潮。

这种制度更是对他一朝以及后世子孙作出一系列的恶劣影响，足以令他钩沉索隐、默思良久，要用一生的时间来解决“继承人”问题。

实在没必要，但因为生母十分笃信父皇的任何观点。所以在老人家皇太后的种种推动下：惠冕帝这才罢议这件大事……

丞相倒吸了一口凉气：“陛下若是您至终崩逝，臣亦会随您而去。但是在继承人问题上臣有一条提议：因为在黎曙中为了社会体系发展、官僚制度完善上一直遵照有贤不立长、又长不立嫡的制度，陛下已近风烛。何不再为先皇尽一尽孝道，再为江山黎民立一立德威。以令自己没有顾虑的走呢！！！”

先是宰辅这样“一问”，又是丞相这样“一劝”。惠冕帝心中充满不甘与不悦：父皇难道英明一世，交予自己这样的江山。在多年之后的今天，竟要继续干预。这简直是“姜还是老的辣”……

柯相接着谏言道：“在众皇子中：陛下可能早已有了人选，因为在我们国度一直遵循先帝制度。所以太子一直在谨慎酌选中，长皇子戚旸虽贵为张皇后长子。但一直因为才德不太过于出众，所以离储君之位一直有些遥远。何不在其他皇子中另立贤能者，以安社稷、以宽民心！！！”

好一个“贤者之言”，难道在你们这些老臣心中：先皇的敕令是敕令，而朕的法令便不再是法令了吗。

若是如此，父皇的威信真是足以亘古永存。自己这一“君主”王座是否“名存实亡”，自己其实都没有一个数！！！

至此以后：惠冕帝一直都欲翦除先帝这帮旧臣的势力，以保住自己一直悉心培养的皇长子的未来。

不难看出：戚旸这位皇子被寄予厚望，亦会被父皇推向帝王生涯。

他不仅是张娘娘与自己的第一个儿子，而且自幼深得朕赏识。虽未经过一定实行来获得天下臣民的高度认可，但在朕心目中：他早已形同“储君”……

于是在与“旧臣部”〔也可称为“重臣部”〕较量周旋的过程中：开始为皇长子――自己欣赏的接班人挑去一切“芒刺”，也包括为他开始遴选未来的妻子――黎曙的太子妃。

因为女子的地位在整个黎曙并不是十分崇高，整个社会仍然以“男权”为主流。

所以女子在嫁人时，不必忒过讲究是否为名门嫡女。而应该以她是否可成为贤妻良母相夫教子，这是最为要紧的。

在柯相与宰辅二位大人料察到不对，准备策划之后的一切时。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

乙卯夜，夜阑人静。

霍宰辅一如既往的在睡意的驱动下准备安寝，他眼皮不时跳动着，虽念头告知着他可能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情。

但一向达观知命的宰辅大人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自己并未太过树敌。料想也不会有太多人加害自己，尤其在这月黑风清夜。亦不会发生这么不合情景之事！！！

慢慢的他盖上了被褥，进行安歇。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是否想到了许多，他是否回忆起过往百感交集。甚至……

但是在此时外界却已树影婆娑，更多的是人影鬼祟。更有一番鬼魅的色彩……

倏忽间：有一批人马似是在“暗流涌动”，他们似乎要对屋内的主人采取行动。

至于是什么原因目前还不得为知，可能只有背后策划这场行动的人才会清楚……

他们中的“首领”有条不紊的发布着施令，看起来已有三十出头。但精神抖擞的他十分清楚这一任务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一念是生，一念是死。

若完成了，便会家人无忧：一辈子不会饱受贫困之苦。若没完成：不仅自己会被抓起来，受到诘责。

而且自己家人亦会“无一幸免”，这对于一名“在刀口上讨生活”者无疑是九死一生！！！

但他为了自己家人的未来，毅然决然的开始对大家讲道：

“大家伙儿听好了：令我们行刺霍宰辅的是陛下……”

但话音未落，潮起潮落的话语声便快将他的“音波”湮没。

其实也不难想见霍宰辅是三朝老臣，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为何要一夕之内刺杀殆尽，而且要派这么多高手进行行动。

这不是令人十分不解，而且无法信服吗。

冤家路窄，天清楚他圣上为何与宰辅大人结仇。因为一切除了河广公公那次冒雨前来将“杀令”递给这位可怜的中年人时，他都傻了眼了！！！

为何要令我纠结杀手害这样一位忠臣呢，这简直是要将我陷入天下人的谴责当中。

“――不――您再想一想：宰辅大人深受天下人爱戴，即使人家再有不是。也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我虽为杀手。但只为惩黑除恶，恶事。

我真的不欲做，也不屑做。河公公，您是不是清楚陛下……”

怎么这么多话，难道陛下的圣令咱家会假传吗。

令你做，自有人家的道理。而且事办成后有你们的好日子过，至于其他。便不必再深思了……

于是再接到命令后：这位十分不欲下手的人儿也不得不行动开了。

当大家听罢是陛下派大家行刺宰辅大人时，像“热锅中的蚂蚁”一样十分沸腾。

其中一人发出“理性的呼唤”：“其中必有隐情，大哥〔这些人虽做着不令人愉快的事儿，但彼此之间却十分情同兄弟。所以还是十分融洽的每一次进行任务，但这次出现了明显的分歧：毕竟对方是霍宰辅，深得民心。虽陛下下召格杀，但得罪了霍大人便是得罪天下人。他们还是不由手中沁了一把汗……〕何不在搞清楚形势再进行定夺，这样我们也不会背上屠害贤良的罪名遗臭万年！！！”

作为一国之君的陛下可能是欲打击宰辅势力来将先皇的实力全部覆灭。他清楚“姜还是老的辣”，若是再不把控形势。那么当将皇位传给旸皇子便“一发不可收拾”！！！

黎曙会迎来什么样的明天，可能只有上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