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水之畔,时子墨收起手中的玉箫,一个人站定,目光所在之处,便是寒韵所在的地方。
“时双,你刚刚说灵霄盟派人求了什么问题?”
这问题倒是问的时双有些措手不及,“她们只是派人问了今年的榜单什么时候出,其他的没说。”
玄羽阁,自古便有衡量天下诸事之能。每年六月,玄羽阁放榜,在榜单之人,必定被天下众人所追捧。
“哈哈哈!这灵霄盟真是给了我无限惊喜。”时子墨转过身,将手中的玉箫直接扔给站在身后的时双,“时双,拿纸笔来!”
此时,时子墨整个人处在一种兴奋的状态之中,直接提笔写到:
“天凤璇玑,红装拂袖画江山,得之即可得天下!”
写完,停笔。时子墨看着自己所写下的断言,将笔一扔,对时双道:“将我这封手书即刻传回阁中,我相信,寒韵这个名字一定会引起一番波浪的。”
“寒韵?”
将手书收到怀中,时双起了疑问,“公子,您这封手书不是给花盟主写的吗?这个寒韵又是什么人?”
“哈哈哈,寒韵就是花间酒,花间酒就是寒韵,上午阁中传来的消息,那个将褚檀推上太女位的人,就是寒韵。”
回到飞星大会之上,一舞完毕,寒韵并没有多留,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包厢。
从舞台回到包厢的一路,无数人在为她欢呼,寒韵的脸上一直带着亲切的笑容,一一回应。
而在包厢中的鹤凃,早已站起来,等待寒韵多时。
“鹤凃姐姐,是不是久等了!”
和刚刚的笑容全然不同,此时的寒韵却是眉眼俱笑,眼中反复闪烁着星光,和台上孤清的月光美人不同,现在的寒韵更像个讨姐姐奖励的孩子。
鹤凃虽是一代冷傲将军,但是在此时却是温柔地看着鹤凃。
“小曦……”
寒韵第一时间拉住鹤凃的手道:“姐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回去。”
这飞星大会上的事情已经结束,至于这后续其他的事情也不需要自己操心,与其在这里待着给人家碍眼,还不如自己现在就悄然离开。
“小姐,墨翟会的慕先生来访。”
正当寒韵和鹤凃二人准备离开,阿洛带着慕先生来访。
三人也是相互对视一眼,墨翟会与灵霄盟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两方都是相互礼让。而今日慕先生的突然拜访,却不知是为了何事。
“小女花间酒见过慕先生。”
这位慕先生是墨翟会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自己的长辈,寒韵也是率先行礼。
“花盟主客气了,慕某来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只是替家主传话。”
“请讲——”
慕先生抬眼看向站在寒韵身后的鹤凃,脸上淡淡一笑。
寒韵看出了慕先生的意思,一笑,“先生不必顾忌,这我是姐姐,不必顾忌。”
“既然花盟主说无妨就好。我们家主说了,今日飞星大会,一展风华是好,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慕先生也并非一般人,说话期间,眼神之中也是略有深意,说到最后,一抹笑意附在脸上。
今日之事已经发生,多说其他的也是无事于补。
寒韵今日一舞,无疑是触动了湛家的利益,狠狠地打了湛家一巴掌。若是这件事宏王有意无意地横插一脚,自己便是插翅也难逃京都。
这飞星大会上,湛硕行事处处是提防于寒韵。虽以上宾之礼对待,但是暗里的心思之深,众人也是明白。
“多谢狄老先生提醒,不过小女却是觉得,既然一展风华,就直接站在浪尖之上,主宰一切。”
说话期间,寒韵的眼神倒是坚毅,清秀的面庞之上,多了几分杀伐果断的气质,全然与刚刚温柔妩媚的女子不同。
“慕先生今日之事你我都心知肚明,若我今日不站出来,这天下第一商会的名号可就要被湛氏拿下。虽说第一第二的称号不重要,但这天下,不能乱根,靠龌龊手段的商会,总不能在街上立足。”
寒韵说话也没有藏着掖着,今日的情况众人都是了解,过了今夜,不管市井百姓如何评说,寒韵自己也是问心无愧。
“先生不觉得这场飞星大会更像个为小女搭建的戏台子吗?我虽然不会唱戏,但既然被推到这个位置,我就有必要让我灵霄盟的名字享誉京都。”
寒韵的话说得也是明白,慕先生不由得被面前这个女孩所散发出的气质吓了一跳。在慕先生的印象之中,寒韵总是一副平淡如水的性情,俊俏的脸上时刻都是那一抹清融的笑容,与现在所站在自己面前的寒韵截然不同。
与其说是不同,应该是现在所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像一个攻于心计,善于谋利的商人,倒是更像个感慨百姓贫苦的朝廷官员。
“花盟主好气魄,若是需要我墨翟会,我等一定相助。”
今事慕先生来,只不过是出于好心过来提醒一句,不过看到寒韵这个样子,想来她是应该早有准备。虽说这寒韵年纪不大,还是个女子,但是这个眼光和手段,却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慕先生也没有停留,直接告辞离开,寒韵只是唤了阿洛相送,自己依旧是站在原地。
站在一旁的鹤凃,见慕先生走了,却是有一些迟疑地看着寒韵。
自那一日在东市大街上匆匆相认之后,两人也只是今日才见。听完寒韵和慕先生的对话,鹤凃的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复。
在自己印象之中,寒韵永远是当初那个追在自己身后,吵着要练武的小姑娘,活的阳光,从来都不会有这些心思……
“小曦……”
此时的鹤凃,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可能是两人多年不见的陌生感,可能是两人以已不是当初的孩子,有些话,鹤凃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见鹤凃迟疑,寒韵也是第一时间明白,上前几步,拉住鹤凃的手,“姐姐,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你放心,我还是小曦,是那个在你身后吵着要学枪的小姑娘。”
“小曦,当年的事情我不清楚有什么内幕,但是,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这次回京,真的是做好了完全地准备了吗?”
奉泽十五年,鹤凃随父亲镇守边关。对于之后在寒韵身上发生的事情,自己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姐姐,我要走的路,是为了完成我爹爹的志愿,让天下百姓过的安稳而已。”
鹤凃缓步走到寒韵身边,寒韵所经历的事情太多,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也是真的为她担心。
“你可想好了?这条路,你可有九成的把握?”
“三成而已,若是九成我还需要等到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