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檀在京城也是有一段时间了,东裕的使团今日白天也住进了驿馆。褚檀作为东裕的太女,这个时候也应该回到自己的使团之中。
寒韵的语气很淡,明面上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从锅中夹出了一块羊肉,放到了自己的碗中。
“啊……怎么这么快啊?我还没玩够呢!”褚檀自己也知道,回到了使团内,自己就要担起身为太女的责任,这次来到京都,不仅仅是为了看看寒韵,还要代裕王与琰帝共商两国友好之事。
“你皇爷爷交给你的任务别忘了,你年纪小,比不过这群老狐狸。”
褚檀毕竟是东裕的人,虽然和她交好,若是涉及到了两国利益,寒韵还是要考虑再三的。
“嗯,他们是老狐狸,但是我也是小狐狸啊!别忘了,我师傅可不是一般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褚檀的脸上还带着笑容,笑嘻嘻地看着寒韵,像个孩子一般。
寒韵被褚檀的样子也是逗笑了,带着笑意,微微白了褚檀一眼道:“这样吹嘘我真的好吗?向来都知道你嘴甜,但是今天实在是有些腻了……”
“师傅傅,你最可爱的徒弟都要走了,你就不能挽留一下吗?”
听到褚檀这话,寒韵将手中的筷子方向,眼神之中脉脉含情地看着褚檀道:“唉,说到这里,还真真是有些伤感……”
寒韵说着默默着看着对面的褚檀,渐渐地嘴角上浮现出了一个一丝神秘的笑容,“你可算走了,算算这几天府里的花销,平白无故的竟然多出那么多,我得买多少脂粉才能赚回来啊?想想就心疼。”
这话一出,阿洛可是在第一时间将刚刚喝到口中的酒喷了出来,寒韵的目光第一时间来到阿洛的身上,眼睛直接一眨道:“好家伙,褚檀这马上走了,阿洛你还来了个喷酒祝贺?”
“咳咳,小姐这个话真的是杀人诛心。得了褚檀,你还是别撒娇了,有这个时间还是多吃点吧!”
“得得得,和你们说什么都不管用,有这个时间我就真的应该多吃一些,走的时候多拿一些,可怜我年纪轻轻就优秀的被你们嫉妒……”
三个人的玩笑也是这样草草结束,接着微风,众人在月光下继续吃着火锅,享受着平静的晚上。
当夜,趁着夜色,寒韵来到了褚檀的屋子。
见褚檀屋中的灯还亮着,寒韵站在门口,原本准备叩门的手举起,却有些迟疑。看着屋中的人影,寒韵微微叹气,准备转身离开……
“师傅?”
与此同时,褚檀的房门从里面打开,见到寒韵的身影,褚檀也是微微有些惊讶。
“我来……就是想看看你。”寒韵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但眼神之中却是躲闪犹豫。
看着寒韵,褚檀脸上尽是笑容,三步两步来到寒韵的身边,挽着寒韵的手,走进了屋里。
“师傅傅,就算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的。”
“找我?”
褚檀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寒韵的手中,然后自己乖乖地坐到了寒韵的身边。
“师傅,果然不是你,我已经入了地府进了轮回……”
对于褚檀而言,寒韵便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虽然自己出生于东裕皇室,但皇室之中,哪里有什么真正的亲情?就连唯一一丝的爷孙之情都被无边的猜疑之中消磨殆尽。
“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干什么?”寒韵看着褚檀,眼神之间还有些责怪。
褚檀看着寒韵,眼神之中微微闪着泪光,“师傅傅,京都城中并不太平,万事小心。”
褚檀来到京都并没有多久,而就连她都发现了异常,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我来京都之前,都城中的那件商铺我就派人盯着了,今日使团进京,使团中有我的亲使,今日传信给珊瑚,说……”
“店里的人已经不在了,对吗?”
正当褚檀有些迟疑的时候,寒韵就已经说出了事情的结果。
“是……师傅,是我没用,没用盯住他们。”褚檀有些自责,这是寒韵交代给自己的事情,但就是这点小事,自己却没有做好。
不过寒韵却早已经料到,微微一笑,拍了拍褚檀的肩膀轻声道:“他们本就是蛰伏在东裕的探子,你此刻来到了琰朝,这群探子不过也是去整合罢了……”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啊?”这个问题一直都困扰这寒韵和褚檀两个人,起先在东裕的时候,寒韵判断应该是琰帝设在东裕的探子,不过现在看样子却并不像,以商号为隐藏手段,这更像是宏王的手段……
寒韵一时间也是沉默,自己在京都城中,刚刚崭露头角,今日宏王前来,自己不过是骗取宏王的信任,不过日后的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好了,这次陛下派你来到琰朝,不单单是昭告你的身份,还要历练你一番。”寒韵有些担忧褚檀的近况,在寒韵的眼中,褚檀就是个孩子,在这朝堂之上,人人都可能是一只潜在的猛虎,而褚檀就是猛虎眼中的猎物,一不小心,就会被撕得粉身碎骨。
“琰朝之中,应该没有人会伤你,摆出你东裕太女的气派,不必在意其他。不过,在宴会上,明柔应该会和你呛上两句。”
“明柔?就那个脓包郡主?就她还是算了吧。”
关于明柔的事情,褚檀也是听说过一二的,仗着琰帝和父亲宏王的宠爱,生活也是好的没有边界,天天受人恭维,不听任何人的话。
“她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还有一记,到时候需要你的帮助。”寒韵淡淡一笑,对于明柔的事情,这局已经做好了,现在就差鱼儿上钩了。
寒韵伏在褚檀的耳旁小声地诉说着什么,之间褚檀的脸上从刚刚开始得认真,慢慢转变为笑意。
片刻之后,寒韵坐正,脸上同样都是笑意,看着褚檀。
“这个方法好!师傅你放心,我现在是大陆上唯一的一名太女,到时候我可以指定让明柔来照顾安顿我,那个时候我一定好好折腾折腾这个不识天高地厚的郡主!”
“行,不过你要注意尺度。”寒韵微微笑着,“我给你准备的东西,晚饭后我都已经叫阿洛给你送到了驿馆里,到时候看看还有什么想要的,有时间再告诉我,我都给你准备好,到时候一起带回东裕。”
“还有,明日上午,应该就会有礼部过来接洽东裕的使团了,别忘了换回朝服。回到了使团里,收起小孩子的脾气,做一个响当当令人赞叹的东裕太女。”
寒韵的眼神中,尽是一种骄傲,看着面前自信的褚檀,全然是一种欣慰。
“对了师傅,若是…若是在大殿上见到你,我可以和你打招呼吗?会不会暴露你的身份?”褚檀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影响寒韵的身份。
“不会,你若越张扬,我就会越安全。”
“师傅,你的意思是……”
寒韵伸手示意褚檀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此刻两个人皆心知肚明。
“对了,还有一个东西给你。”说话间,寒韵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了小巧玲珑的金属护腕,“这是我找石嘉子大师订制的袖箭,当你叫你练武,你不好好练,现在只能这样护着你了。”
寒韵擦了擦袖箭,上面还篆刻着褚檀的檀字,轻轻将袖箭带在褚檀的手臂上,自己也是安心,随之一笑。
“师傅……”
有些时候,褚檀总觉得在寒韵的身上承受这不属于她的压力,一年之间,她走遍秦淮的每一片土地,亲自下地耕种,和百姓们吃着粗粮,坐在田间地头,经历这太阳暴晒,在寒韵的身上,褚檀学到了作为一位储君的第一奥义,就是要走入自己的百姓,和百姓打成一片。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快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寒韵也并没有多留,将褚檀面上的碎发轻轻一笼,便起身离开。
从褚檀的屋里出来,寒韵一个人来到了院中,一个人对着弯月。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半分的声响,但下一秒,阿洛便从墙头飞入院中,站在了寒韵的身后。
“都解决了?”寒韵面朝着月亮,闭上双眼,朱唇微微而动。
阿洛躬身行礼,手中的短刀还滴着血液,眼神之中尽是冰冷,“是,对方服毒了,不知道身份。”
“哼,这么快就要对我下手了吗?阿洛,要不要猜猜是谁这么沉不住气。”寒韵轻哼一声,转过身,看着阿洛。
“这……”
阿洛左思右想,在这京城之中,寒韵似乎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今今日才搬到这处院子就有人跟上来刺杀,这让人实在想象不到。
“派点人手,护着点褚檀,别出了什么意外。”
“是。仇昭今天回来了,一切正如我们所料,九娘已经安排下去了。”阿洛将短刀收起,又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寒韵,“小姐,飞羽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