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皇城，莫阿暖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刻，她住的院子一片寂静。

她被带回来后，今天已经是第三日。

今日府中静得没有半点声音。按天朝的规矩，此次有功的将士，应该是邀功设宴了。

齐钰大胜归来，举国皆欢，邀功行赏，封大官，赐千金！

灭她全族，踩她族人的灵骨上位，呵……齐钰！莫阿暖身上附着一股寒意。

她抬手打开窗棂，入目的黄昏时刻。这里的天跟西域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这里的人含蓄，说话小声，习惯细节。西域人不拘小节，肆意风发。

这里的人，心思深沉，可以为了荣华，滥杀无辜，屠尽一方士族。心狠手辣，面上含笑，心底却是一片毒汁。

他们的心思深得叫她恐惧。特别是齐钰，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而她早该跟着落月全族一同死去，可却被齐钰当成战俘带回京城。苟延残喘的活着。

回想那日，落月族被攻，天朝士兵来势汹汹。他们见青年便杀，见妇孺便抢，见银财便夺，她仿惶无措的看着这一切，眼尖的士兵见到花容月貌的她，如狼似虎的冲过来。

她准备拉上齐钰逃命，只是下一刻的这一幕，叫她忍不出冷笑三声。

天朝士兵齐齐跪在他面前，恭敬的喊“将军。”

男人姣好的容姿，镇定自若。她狼狈得沦落为战俘……

窗棂前，她出神的望着院前盛开的梅花。这一切仿佛是场昙花一梦。

守院的下人，眼神有时落到她身上，看得久久不能回神。

“功名利禄，前途茫茫……爱恨情仇……痴男怨女？”她何故做一个痴女？他们之间早就不是，大漠里的齐三跟九公主了。

她于他，只剩下灭族之仇！

“姑娘，可要传膳？”守在外面的婢女低着脑袋，轻手轻脚走近莫阿暖。

“尚早”她冷冷丢下话。

婢女被她的冷漠喝住，弯腰退出去，没敢瞧着她的正脸。心底一顿嘀咕。

众人心中都有一个看法，这位姑娘，漂亮是真的漂亮了，但却是个冷冰冰的冰美人。

她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笑容，一脸的万念俱灰，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莫阿暖身子探过窗台，接下空中飘落的雪花，任由他在手心融化。今日已经是今年的腊月天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年关。往年，在西域，族人一起围着火堆吃烤肉，嬉闹……

如今，物是人非，她已经没了族人……

一片雪花渐渐在手心融合，她却没感觉到冷。脸上写着死寂，没有半点鲜活的气息。

她双足沾地，手心的雪融化，半身子又探出窗外，一身白色中衣，秀发随意散在后背，除此之外，身上没有能暖身子的衣物。她却感觉不到冷一般。

脸上的死寂，只有在手掌接到雪花时，小脸才会露出一丝动容之色。

“姑娘，奴婢给您穿鞋子，当心冻坏了身子……”

“出去！”方才进来，被她挥退的婢女再次进来。但莫阿暖还是同样的语气。半点没有友好。

婢女面上似乎有些心疼，她看着站在窗棂前，风将雪花吹进来，同时拂过少女恬静的脸上。如此惊艳的美人，确是个冷冰冰的人。

一头长发及腰的秀发，被吹得半飞到空中，风中夹带着红梅花瓣，少许花落到她发间。婢女再次看得失神。

“姑娘……”这雪下得急，她要是冻伤了可如何是好？婢女记得大将军离去前的吩咐。试图开口。

“退下！”莫阿暖冷道，这次似乎没有方才那么缓和，夹着疾言厉色。

婢女被她喝住，默默退下。

退到室外候着，与她一起守院的丫鬟不屑嚷着：“她还当她是谁呢？不过是一个战俘罢了，还以为大将军会将她供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她好歹是大将军带回来的。”

“就你傻，被甩了多少次脸色了，还赶着往上凑，我可是听说了，人家可是西域四大族里最受宠的公主，现在落到这样的下场，自然心中不平衡……”

“你说话小声些。”

“啧啧，你怕什么？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此次大将军出兵西域，大胜而归，她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还罢个什么架子，当真以为我们想伺候她了？”

“我们怎么说，也是大将军唤来照顾她的，你快别说了……”

院外两个婢女的对话，她听在耳中，脸上一片凄冷，刚接到手中的雪花，缓缓坠下。

目光无神的望向远方的空中，黄昏已过，漫天飞雪，似乎在歌泣她的悲哀一般。

那婢女的话，一字不落的入耳中。如今的她，可不就是一个丧家之犬吗？昔日的九公主，早在被俘时，死了！

“见过大将军！”

一个身高八尺的俊俏男人，从雪中缓缓走来。她站在窗前，第一时间便督见了他的出现。她冷脸移开步子，把手中的水润擦去。

“可有用膳？”男人进到室内，开口便有一层雾晕在空中。

他头顶的墨发沾了许多雪，清朗的嗓音带着冷淡的疏离。徐步走近站在窗前的她。

他进屋后，一股叫她作恶的酒气铺天盖地。他将自身的大风衣准备披到她肩上，她嫌恶的避开。风衣僵在他手中。

“滚……”她退了两步冷声道。

莫阿暖眼神扫过齐钰时，含着冷光。

齐钰抿了唇，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眸中氤氲着怒意，对外喊：“来人！”

莫阿暖听见他向外面喊人，瞬间警惕的看着他。目中藏着深深的恨意。

“大将军，奴婢在”

守在外面的四个婢女进来，恭敬的跪在他脚前。

“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人的？”他厉声开口，眼底暴戾的落到四个婢女头顶。

“大将军饶恕啊，这……这不是奴婢不尽心伺候，而是……而是姑娘谴走奴婢”那四个婢女不安的跪在前头。

“是的，大将军，是姑娘谴走奴婢，还望大将军饶恕”

“退下！”齐钰冷声挥退所有人，薄怒的视线聚在她身上，似要将她盯得无孔不入！

“你是自己穿？还是我给你穿？”他强势开口。

莫阿暖不为所动，眼珠没有一点焦距。整个人就好像是丢了灵魂，而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空壳的躯体！

“滚开！别碰我！”他再次走近。莫阿暖比刚才的反应更激烈了。嫌恶的躲开他的触碰。

“抵触我的触碰？”齐钰回味了。顿时冷峻的脸变幻了下，邪恶开口，犹如刚从楼里出来的流氓地痞一样。

“你滚开，别碰我！”灵动的双眼一窒，被他邪恶的眼神看得，死寂的心又惊惧起来。

“呵呵，你越是这般，我越是欢喜，这可如何是好？”齐钰瞧着她脸上，满是清冷的神色，没有一丝已欲。不带一点凡尘的气息，似天上的仙子，随时都会离他而去。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悦。

“齐钰……你”

“怎么了？现在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齐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人带到离他们有几米的床鸾。

将她的四肢制得弹动不得。她眼底带着惊乱的神色。

眼中有浓浓恨意。最后绝望开口：“你别逼我……”

“小九……给我可好？”男人粗喘，带着酒气混进她鼻息。

“不好！你别逼我……”看着她屈辱反坑，齐钰眼底有情绪翻涌。

“你要留给谁？蓝暮？”他冷声讥讽，强硬捏住她下颚，漠视她的反坑。

“除了你，谁都可以！”少女红着眼，痛恨的怒吼。

“呵呵，小九啊……你别想了，你那未婚夫蓝暮，已死在西域里了，跟着你落月族的战士……”他唇角勾起弧度，眼里疯狂的射到莫阿暖，嘲讽的看着她最后倔强的小脸。

他提起莫阿暖的那未婚夫时，语气带着满满杀意，嗜血的看着她在身下抵死挣扎。眼底划过一丝涟漪。

“委屈？还是不舍？你还真当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西域落月族公主？”这句话，在他嘴里提了两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今非昔比。

“呵呵，我如今只是个可怜的丧家犬，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将我杀了，不然别给我一点机会……”她凄厉开口，绝望的阖上眼。心脏一股噬骨的恐惧，漫遍全身。

“杀你？我可舍不得。你也想杀了我?为你的族人报仇？”男人眯起冷漠而玩味的眼神。唇瓣霸道又粗鲁的落在她身上。

莫阿暖怕极了陌生的触碰，屈辱的感觉！他像个石头一样坚硬，不顾她推拦。似乎是找到了施展的地方，大手漫遍全身。直将她吓得鸡皮疙瘩都竖起。倔强含恨的眼珠，此时带着惶恐失措的情绪。

以前他的温柔，可真是会骗人！

她苍白的小脸，带着绝望的死寂。喉咙失声喊道。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

“不要……”不顾她凄厉的哭声。男人没带半点温柔，动作除了疯狂，没有半点停顿的意思。

小脸灰败 ，似个玻璃娃娃般，一身的死气沉沉，眼角挂着热泪。痛苦的咬得嘴唇都破出了血。

榻上被褥挤到角落，地面一件又一件乱叠的衣裳。一室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