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暖身上再没有一丝反坑的力气，仿佛全身被倒空了。

她不齐钰要带她去哪里，她此时也无力去想，他只要放过蓝暮跟融雪，她就该感激他了。

闻见马车的车碾磨裟地面，道上很清静，齐钰就坐在她的对面。

男人阖着眼皮，似在闭目养神。那张面若玉冠的脸，姣好的在空中，不带一丝戾气时，很是俊美。仿佛天上的谪神误入凡尘。

他这番不说话，也不主动的情况，莫阿暖还是第一次遇到，她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自从被齐钰追上，莫阿暖心就提到嗓子眼上。极力的紧绷着，很是难受。

车上的气氛也很压抑，莫阿暖三再做好心理安抚，小心翼翼靠在车璧，让自己身体过得舒坦一些。

“醒醒。”莫阿暖准备合眼，男人就冷声发言。

莫阿暖睁开眼睛，一瞬间的迷糊，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给我倒茶。”男人冷声说，这次换做莫阿暖脸上一愣。显然她也没想到齐钰会让她做这等婢女做的事情。

虽然在西域很正常，但跟齐钰在一块时，他真没让她伺候。一切都是独自完成。

“不会倒茶？”

见她愣了一下，男人冷坏的笑容再次 挂在脸上。

他的视线从车内摆放的茶具移开，慢慢锁到她脸上。话音锋利逼人。

“那跟我说你会什么？跟男人幽会？”

车内的气氛再次提高，空气几乎凝固，莫阿暖呼吸又是一顿。脸上一顿怔，眼底带着几分迷惑。

是的，她不知道齐钰是什么意思，他很少有说话这么锋利又尖酸的时刻。

“嗯……”男人忽然逼近，把她锁在身后的车璧。他一道动作，她很是自然的坐在他怀里。

下颚被他捏住，他的唇瓣好不怜香惜玉的啃咬。莫阿暖想反抗又不敢。手卡在他们胸膛之中。

她知道齐钰此时怒火难消，而她也是能选择默默承受。

“跟死鱼一样，怎的今夜见了你之前的相好，现在都懒得跟我奉承一二了？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做给谁看？若是不愿，便随他离开吧。”

男狠狠咬下她唇瓣，直到咬出一口血，他才离开，视线盯着那块慢慢溢出的血迹。语气散漫又森冷开口。

好像他真不屑做这些强人所难之事。

莫阿暖双目眼泪旺旺，眨了下眼皮，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你非要说这些话刺激我才好吗？”莫阿暖终于忍无可忍，哽咽着声音发问。

“难道不是吗？”齐钰一想，这些日子她在自己身下承欢，或许是将他当成蓝暮的替身，他就怒火中烧，恨不能把蓝暮杀了。大卸八块也不为过。

他觉得，他对莫阿暖当真是太过纵容了。纵容到她已经可以玩弄他的地步。

“对！我就是看见蓝暮哥哥，我开心了，我也不想在你这里装做懂事乖巧的模样了。一看见你我就恶心！”

莫阿暖心尖一阵阵刺痛，蜿蜒快窒息，她不知这感觉从何何而来。

果然，捏着她下颚的男人，力道愈发的重，将她狠狠的搬过来。假装温和的目光，藏着狂风暴雨，似要把人活吞。

莫阿暖今夜第二次对上他这样的目光，心底的怯意愈发明显，她很害怕这样的齐钰。

“恶心？看见我就恶心？好，呵呵……”

齐钰猛地将她摔开，莫阿暖被甩到一旁时，男人已经坐回刚才的位置。

只是他目光始终冷冷的盯着莫阿暖。比刚才那吃人的视线还有阴森。

“阿九，你说是要将你那位蓝暮哥哥的手臂砍下来把玩好呢，还是先发卖了融雪那丫头好玩一些呢？”

他缓缓开口，语气跟玩笑一笑，脸上是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莫阿暖的心又被他揪起来，狠狠的抓着，如何也放不下来。

偏生，他一提到蓝暮跟融雪，她就不得不妥协。

“那你先越过我的身体吧，相信你也不想要一具冰冷的尸体回去……”

莫阿暖冷硬开口，对上他深邃而漆黑的眸子，强迫自己不能怯去。

“哧……这是你今夜第二次威胁我了，你当真以为可以镇得住我？”

齐钰忽然大笑，笑着笑着，眼神就变了，变得犀利，看得莫阿暖如芒在背。

“不然呢？三哥总是威胁我，我也不想如此。可蓝暮乃我族人，融雪之我妹妹。我总要为我族人讨些立场。”

莫阿暖的这声三哥叫得很轻，脸上的笑是一种肆意的笑，是一种齐钰没见过的笑。

“呵呵，我好似第一次认识这样的阿九。”

他话落，转念又道：“只是……你的生死，从来不是掌握在你手中。我也不吃你这套，女人……也不是非你不可。”

齐钰跨下脸，声音冷淡极了。

莫阿暖暗自移开视线，默默的低垂头，似乎如此就能掩盖心底的酸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他们本来就是敌对，为什么要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痛心？

莫阿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这样，而此刻也是鼻间酸胀得不行。仿佛是自己的一颗真心被人狠狠地按在地上磨裟。

齐钰默不作声的扫了人，在自己面前垂低头。心口冷笑了数声。

仿佛是更加认定心中的某种疯狂想法。

见过了蓝暮，她现在是连正面瞧他都不愿了？

真是好极了！！齐钰牙腮顶着腮边，狠狠磨着。阴鸷的眼神不知在酝酿什么。

陆小六跟在马车后面，很自然听到他三哥从里面吼出来的声音。

心里再次对三哥的这般硬嘴担忧，什么叫做女人，也不是非你不可？

这是要把人气走才甘心吗？三嫂本来就心中的结气，三哥又说出这样的话，日后恐怕有三哥受的了。

陆小六架着马，细细听着里面动静，却发觉里面自那声后，就没有动静了。

莫阿暖这么紧张蓝暮，那小子肯定要受一些皮肉之苦了。

陆小六仿佛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再怎么说，他也是跟在齐钰身边多年的老人。

多少能猜出他接下来的行为。

马车内的死寂气氛，一直维持到马车停下。

马车一停，男人就先一步跃下马车。莫阿暖抬起迷茫的眼神看了车璧，很快就将这抹迷茫神色收敛。

莫阿暖先是伸手掀开车帘，探出一个头。

这时她才瞧清此处马车停的地方。一座小宅院前，门上牌匾写着江府二字，四周也有一些这样的小院。只是离的不近。

门口还放着精美雕刻的狮子。虽然小，但却精致好看。

莫阿暖从车里站出来，看了眼马车跟地面的距离，又瞧了身上的天朝襦裙服饰，一时犯难。

“把手给我。”在她犯难时，男人冷酷的声音再传来。

他站在马车下，一身黑衣挺立。莫阿暖俯身站在马车上，比他高出半截身子。

她只得把手交到他手中。男人捏着她的下腋，轻松的把人从车马带到地上。

在她站稳后，男人转身往小宅院大门走。陆小六跟余下的几个手下，站在原地候着莫阿暖的行动。

莫阿暖跟在后头，只是视线久不久盯一下男人的后脑勺。

不知道怎么的，她现在很怯怕这样的齐钰，怕他那诡异的平静。他到不如直接发大脾气也好过这样不温不火。

莫阿暖从没遇到过这样拿不定主意的事情。

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牵着她的心，这抹情绪还是跟他有关……

这情绪占据她心间，好像比回西域的欲|望还要激烈。所以她才有了片刻的恍然，无措。

齐钰走到江府门口，敲了两下，后边的门就打开了，两个下人毕恭毕敬的迎接他们入府。

莫阿暖进去后，被齐钰送到一间不算大的雅房。齐钰人则不见了。

她不知道齐钰去了做什么，而是她今夜心神不宁，心里乱得不行。

好似面对他的质问开始，她就乱了。

她站在窗口前，盯着光溜溜的院子，这时，从门口进来两个婢女，手中端着热水捅进来。

她们进到屏风后，将水倒入浴桶后，二人仅仅有条下去。也不说话。

莫阿暖关紧窗户，转身去把门关了，还把门卡锁了。

今夜这么折腾已经到了四更天快进五更天，现在齐钰不在，莫阿暖才觉浑身发酸。

走进屏风后，见到浴桶里水温正常。她解下衣裙裸身坐入水中。

玉璧搭在通边，热水碰到空气，由体温散出来的雾气很浓郁。

好一副美人沐浴，可惜无人欣赏。

另一处，昏暗潮湿的地牢。空气散发着浓浓的腐臭味。

齐钰带着陆小六二人进到牢房身处。

他们二人好似没闻到这刺鼻的臭味一般。

“啪……叫你嘴硬。”

“说不说？不说就把你的手指留下来。”

“他娘的，这贱骨头真倔，打了一晚都不开口。”

地牢深处，传来两道声音。似是在严刑拷问罪犯。

“好了，你们下去。”

陆小六忽然开口，原本正准备下鞭子的衙役立刻停手。转身给齐钰下跪。

“见过大人。”

“下去。”齐钰冷声发话。那两个衙役放下鞭子快步走出地牢。

齐钰正眼目视，被铁链五花大绑在十字架上男人。唇角勒起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