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喜欢。”小溪确实是想要拿去退的,但看小鱼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心里不忍,况且他还有伤在身,想说的话就更说不出口了。
小鱼咧嘴笑了,一笑就扯疼了脸色的伤,整张脸皱成一团。
过了两三日,小溪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这日她打算到街上逛逛,养伤这几天快把她憋坏了。
小鱼从外面进来见她把架子上的破旧小布袋背到身上,不由地问道:“你要出去?”
“嗯。出去逛逛,这几天可把我闷死了。”小溪看也不看他径直往外走,但被小鱼一把抓住了。
“你做什么?”
“你要去哪里?”
小溪疑惑地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皱说:“城中街,怎么了?”
“我也去。”小鱼定定地看着她说。
小溪看了眼他那绑得像粽子一样的手臂嫌弃地说:“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子还跟我出去。你是想让张三儿把你另一条胳膊也废了是不是?”
小鱼没吭声,还是眉头紧锁的担忧样子:“那你不要回小破庙,那里危险。”
小溪狐疑地看着他。
小鱼固执地又强调一遍: “绝对不能回去。”
“那两个男人……”小溪想到那两个危险的男人心底的寒意和害怕又升了起来,她点了点头。
“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要是看到他们就跑。”小鱼继续叮嘱着。
“得了,我不是傻子。我自己知道。”小溪有点不耐烦地甩开了他的手,边往走边摆摆手说,“我走了,回来给你带吃的。”
小溪蹲坐在锦云衣庄后的角落里,一双漆黑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她在这里已经坐了大半天了。
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一辆豪华的马车从街头驶了过来,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速度并不是十分快,她也往马车那看了过去,车子一看就是富贵大户人家的。
在车子驶过去时,她看到了车子对着她的窗帘被人掀了起来,露出一张熟悉的精致的小脸。
篱落一眼就看到了上次那个小乞丐,惊喜地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小溪愣了愣,也不由自主地朝她挥手。
马车很快就过去了。
“小落妹妹,你在看什么?”坐在她身边的乔鼎轩见她扒着窗沿笑得开心且还挥了手不由地好奇地凑了过去看了看,都是一片快速往后推的普通街景,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心下更觉好奇。
篱落笑了笑:“一个很好的朋友。”
“既是静容的朋友,想必也是如你这般蕙质兰心、秀外慧中、德才兼备、讨人喜欢的大家闺秀了。”坐在对面的乔木楠说,“何不请她上来一起到行宫玩。”
琉璃行宫是皇家的避暑胜地之一,除了皇族人以及皇上钦点的人员外是不可随意带人进入的。
琉璃行宫的规矩篱落是知道的,父亲也一再告诫过她谨言慎行万不可犯错。
她正了正脸色,双手交叠置于腰侧,微微颔首十分恭敬地说:“多谢十皇叔的夸奖和厚爱,她非生于富贵之家,我和她此前也仅有一面之缘,生怕唐突了十皇叔和两位皇兄。”
乔木楠听了,心里暗暗赞叹,此女年龄虽小却也举止闲雅,从容不迫,聪明守礼,比起令人头疼的小若却是天壤之别,难怪会得到皇兄和皇嫂的喜爱破例封她为静容郡主。
除了篱落外,车里还坐着身份无比尊贵的三个人,分别为圣安皇朝的勤王爷圣上的同胞兄弟乔木楠,长得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好诗文好游玩,三十而立仍未娶,民间传言其不举。
大皇子乔鼎轩,年岁十二,面如冠玉,俊秀非凡,文质彬彬,气质和他的十皇叔勤王有六七分相似,只是他比起乔木楠更多了份沉稳内敛之气。
而斜躺在角落里始终闭着眼睛的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乔鼎忧,年仅岁九,此子年龄尚小也生得明眸皓齿,粉雕玉琢,但性质有些阴晴不定。
此番皇家人南下金阳城一则是为了避暑,二则是金阳城多美人,今年亦是水果的丰收年,当今圣上好鲜果,好美人,为了可以更好的寻欢作乐,没有让地方官员声张。
马车穿过长街路过一个小镇一片竹林便到了未名湖边的琉璃行宫,他们一行人在湖边停了下来,立刻就看到随侍圣上身侧的李公公端着佛尘领了五六个侍卫三四个丫鬟迎了上来。
毕恭毕敬地向他们行过礼后,李公公低声对勤王说了几句话,他就跟着李公公往行宫正殿走去,侍卫丫鬟留了下来照看他们。
乔鼎轩见篱落走向湖边,也跟了过去。
未名湖湖面广阔,精致华丽的琉璃行宫就建在湖中央,湖水碧绿清澈,湖里满是郁郁盛放着的各色荷花,美不胜收。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真想不到此处还能看到如此多的名贵荷花。”篱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成片的荷田在金阳城非常常见,可整片都种植着罕见的荷花品种千瓣莲、舞妃莲、文君拂尘、翠盖华章、冰娇、蓝花观音莲、红睡莲等。琉璃行宫外有茂密的两大片野生竹林包裹着,无论此处有没有人都有士兵在暗中把守,不允许外人进入。因而她也是第一次见如此漂亮的美景心里不由地连番感叹,
乔鼎轩刷地打开了手中玉扇,指着湖边停着的小船说:“我们可以到小船上去玩。”
篱落闻言开心地笑了:“皇兄,真的可以上去么?”
乔鼎轩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乔鼎忧,见他正不耐烦地把李公公留下的那批人遣散了,不由地摇了摇头笑道:“六皇弟你这不拘约束的性子要被父皇看到了又得挨罚了。”
乔鼎忧嫌弃地说:“好不容易出趟宫,总得好好儿玩玩,任这么一群人在这会扰了大皇兄和篱落郡主赏荷花的兴致。”
“怎么?你不和我们一起上画舫?”乔鼎轩抓住了他话里的意思。
乔鼎忧眯着眼睛说:“皇兄你们好好玩,本皇子着实困得很需要补补睡眠。”
“怎么发觉你来这么几天几乎天天都在睡?得让封御医看看。”乔鼎轩担忧地看着他。
乔鼎忧摆了摆手:“别,封太医那瘦如竹竿的身子骨若掉了湖里可未必能活命。”
“你这般由着性子来,怕就怕你哪天闯了大祸。”乔鼎轩说。
乔鼎忧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走远了些的篱落说:“好了好了,大皇兄你这时候就别训我了。篱落郡主在等你呢?”
乔鼎轩这才转身走到篱落面前带着她往小船上走。
乔鼎忧沿着竹林间的小路往旁边的一个山坡走去,他知道那里是皇家果园,是由篱落父亲即两江总督上官闽特地挑了最好的水果品种以及让人专门打理,每年不南下时这些新鲜优质的水果都会快马加鞭呈送进宫。
“来人,抓住她。有人偷跑进来了。想死吗?这是掉脑袋的事,快点抓,抓住了赏五十块白银……”
“来人,抓住她……”
“闭嘴!谁让你喊的。”
“我……”
“要惊动了圣上,你我都得完。只要把人抓住拖过来,快点。呸!好一只狡猾的猴子。”
乔鼎忧听到坡上有动静,像是出现了骚乱,他正觉的无聊便加快步步,他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有人敢在皇家地盘生事。
他远远地看到一群护卫追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果树之间极速穿梭奔跑,小孩儿?
“啊!啊!啊!救命啊!大人,饶了我吧!我一个果子都没偷,我也不是来偷果子的。”小溪在果树之间蹿来蹿去躲避后面的人的捉捕,不过很快就被管事的手下捉住了。
他们将她押到管理皇家果园的人面前。
“原来是臭要饭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连行宫都敢闯进来?说,你是怎么进来的?”管事的恶狠狠地逼视着她。
“行宫是什么地方?”小溪自动忽略他的问话不解地问。
管事的嘲讽的哈哈大笑起来: “无知贱民,连行宫都不知道,找死还找到这来了。”
“我是来找人的。”小溪睁着一双如琉璃般的大眼睛看着他不卑不亢地解释,不远处的乔鼎忧没有从她的神态里看出害怕来。
他从上到下将突然出现在行宫范围的女孩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清秀灵动的眉眼,尤其是那双明亮得像夜空中闪闪发光的星星般的大眼睛,眼睛大而修长,眼尾略弯向上翘,睫毛长而浓密,上下眨眼时如一梭小扇子般一来一回。一身打满补丁的灰褐色粗布衣服,是街头常见的乞丐装扮,腰间还别着一只布鞋,不过这小乞儿和那些人却有着明显的不一样,她的衣服虽破旧然而却很干净,没有那些人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样子。
乔鼎忧目光落在她的脚上,打着赤脚,脚上有不少划伤,血还在往外渗。
管事的怒不可遏地抬手就往她脸上打去,被小溪低头躲过了打到了她脑袋瓜上。
小溪被愤怒的管事掐着她脖子给单手拎了起来,悬到他面前。
“贱民还敢顶嘴,怕是嫌命长。”管事冷笑一声,“你可知道本大人是谁?还敢在我面前撒野?”
小溪被掐得小脸通红呼吸困难,双手挣扎写想要扯开他的手,双腿使劲往掐着她的人身上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