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景:“这就不用你们糟心了,外面还有几个暗卫,而且,王妃多年未出王府,认识她的人极少,她又是男子的扮相,等一下我换了这身衣服,除了你们就没有人知道她跟裕王府有关系。”
护卫颔首,认可他的说法:“有道理啊。”
护卫一号夸赞:“太可靠了。”
护卫二号附和:“不愧是王妃的友人。”
护卫三号强化:“ 做事稳重谨慎又有条理,用殿下的话来说是个不简单的人。”
拍完马屁,转头看了一下自家的首位何萧大人,心中不免产生疑问:为什么我们的头是这种人呢?
看我们主子裕王殿下就那样嘛,都是让下属头疼的上司。
“看我干嘛?”何萧一脸懵。
裘景和林清黎从窗口偷偷出去,两人回到刚才的黑市,在附近寻找琴矫的身影。
这次裘景学乖了,坚决不让林清黎靠近赌市的楼阁,免得她玩得忘乎所以,忘记了琴矫。
“王妃,我们是来找琴矫的,记住了吧。”裘景不放心再叮嘱。
林清黎收回看着阁楼的目光,“嗯,我知道,何萧的手下说,琴矫是飞上阁楼,然后消失不见了,所以我觉得琴矫可能没有走,还在里面。”
裘景质疑的目光再次移向她,就她刚才的样子,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林清黎只是单纯的进去查琴矫的下落。
“那就等她出来吧,现在那帮人被抓走了,琴矫发现没有危险,肯定会自己出来的。”
林清黎眉头一挑,“那如果她被抓了呢?”
裘景:“赌场的人没事抓她干嘛?更可况未必能抓到。”
看裘景的言辞,想进入恐怕有些难了,进赌场的机会少之又少,可惜了。
林清黎正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虽然她身无分文,没有什么抵押,但对赌市的好奇心很重,她很想看看古代世界的赌场。
天上的雪散落,两人站在外面,还没有添加厚衣裳,林清黎熬不出打了一个哈欠。
裘景劝道:“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琴矫应该回去了。”
“嗯,也只能这样了,”林清黎也没什么办法,琴矫的个性大大咧咧,但好歹跟在原主身边做事七年,应付那几个轻浮的刀客应该是绰绰有余。
林清黎正想着转身离开。
裘景似乎发现了什么,将她按在墙边,右手捂住她的嘴,在耳边说着:“别说话,有人来了。”
林清黎呆愣了一下,小鸡啄米般点头。
两人的视线盯向阁楼前,出现了两三个人穿着虎皮衣形象似猎人的大汉,前方一个臃肿富态面相的罗重,指挥他们,压一个女人上车。
看女子的身形和衣服,都不用猜,裘景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琴矫。
“我就说,琴矫还在里面。”林清黎小声说着,但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被猜中了。
罗重带着人上了马车,唤了一声车夫,马车缓缓向前,朝着赌市外面去。
“跟上。”林清黎挥了挥手。
这次裘景没有反驳她,默默地跟上去。
天寒地冻,路面被冰雪覆盖,马车走的很慢,在路上留下了印迹。
两人为了避免被发现,没跟得太紧。
追了一路,马车走到街上,两人一路尾随,只见马车行到小道上,进入一处院子与人碰面。
裘景和林清黎跟在后面,找了一个隐蔽的屋檐处躲起来。
罗重下了马车和人拱了拱手,说道:“于老板,好久不见,生意可好啊。”
对面的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形态都极其妖媚,大冷天的还穿着裸露的衣服,这怎么看都像一个风尘女子。
那女子假笑回答:“就那样吧,罗掌柜今日是吹了怎么风?竟然想到送美人来了。”
“这不是多亏了于老板的提携,才有今日的罗某,自然得孝敬一下,”说着罗重挥了挥手,命人将琴矫带了出来。
女子拉开了黑色的袋子,琴矫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模样还算凑合,既然罗掌柜有心,那我也不好意思拒绝,进去坐坐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罗重言笑晏晏地走进去。
琴矫处在昏迷当中,被人扛着走另一边的道,林清黎和裘景趁着人都走光了,纵身一跃,落进院子中。
随后蹑手蹑脚地朝着琴矫的方向去,没一会两人进到一个花红柳绿的地方,到处都是欢歌笑语。
人多不好跟踪,林清黎挺直腰板,拍了拍裘景道:“正常点。”
裘景白了她一眼,“不用你说。”
林清黎扫了一眼四周,中间有个像戏台子的地方,几个舞女欢快地跳着,四下便都是客人。
裘景的目光一直盯着琴矫,直到被人扔进二层的一间屋子里,“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有机会再救琴矫。”
林清黎找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可屁股还没坐热。
“哎呦,哪来的小公子~真是俊秀。”
“两位公子,怎么在这独坐?柳儿陪您们可好啊~”
几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萦绕在林清黎的耳旁,她看了看走过来的女人,身姿妖娆,步步生莲。
还没等她赶人,裘景已经甩出银子了,“上好酒,我家公子是来听乐的,不相干的人不要靠近,否则。”说完动了动手里的剑柄。
“懂懂懂,”女人拿着银两,快步走开。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这里,”林清黎动了动桌前的酒水,闻了一下味道太浓,立马就放下了。
裘景瞥了一眼周围,小声说道:“琴矫被关进二层最右边的那间,青楼里有高手,不能乱来。”
林清黎甩手哼着乐音,微微张口道:“嗯,找到机会再动手。”
裘景瞧她看台上的姑娘看的正起劲,不禁心累,他不仅要救琴矫,还要保护她,可怜他都不知道能不能保护自己。
林清黎正享受这大好时光,这时一阵轰然,她余光扫到门口,那挺拔的身影,那绝无仅有的容颜,世上难有第二人。
“裘景,赶紧走。”林清黎连忙拉着裘景起身跑上第二层,跌跌撞撞地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他肯定发现了,你忘记他的暗卫还跟着我们吗?”裘景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知道,但不能当面被逮着了,上次许秋言就因为你和我走的太近,说话阴阳怪气的。”林清黎蹲在交流里,偷偷望着一楼的宋楚然。
裘景一时间没话可说,确实是这样。
底下,老鸨已经上前去接待宋楚然,只见何萧拦在了前面,说道:“据大理寺调查,醉雅轩涉嫌绑架韩家大小姐,先将醉雅轩封查。”
话一落,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老鸨也急忙跪下辩解:“何大人啊,我们哪敢绑什么人啊,我们不过是些求口饭吃的可怜人,怎敢做这等违反律法的事?望大人明察。”
“搜。”宋楚然冷着脸极其不耐烦,不给众人一点反应的时间,官兵通通散开开始搜查。
台上的姑娘因太害怕,围在一起不敢乱动。
在底下坐着的人也都不敢出声,都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然而在他们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个疑问,这个韩家大小姐是谁?竟然值得裕王亲自来。
楼上的林清黎见状不妙,赶紧跑向琴矫在的房间,因为青楼都被官兵围着,没人敢动,刚好房间里没几个人。
裘景一顿暴打,直接将人打昏过去。
解开了琴矫的绳索,裘景扛着人从窗口逃离。
不远处的暗卫心中骇然,裘景背着琴矫,本以为林清黎会等裘景上去接她下来,结果她自己爬窗没有一丝犹豫地跳下去了。
可此时最后悔的反而是当事人,两脚一跃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还不会轻功,这是一层楼四五米的高度,不死,但是会很痛。
裘景发现她会武功,以为她自己能下来,没到她直径落了下去。
想接住她,可惜为时已晚。
林清黎重重地砸到地面,砰的一声响,那一刻,五脏六腑都差点震碎了,夸张了。
其实啥事也没有,虽然落在地上,但脚先着地再倒下,刮到皮肤,手臂泛了红。
她艰难地爬起来,拍了怕身上的灰尘,这时裘景也落了下来,“你没事吧。”
“还好,赶紧走吧。”林清黎弯腰揉了揉腿,疼死了。
“好什么好?你还真是不要命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林清黎身子一颤,她机械一般地转过头:“咦,这么巧啊,殿下也在。”
宋楚然撑着一把伞,走到她身边,他一靠近这天更冷了,林清黎摩擦了一下手臂,有些心虚地叫着,“殿下。”
但是他第一句话不是责怪,不是质问,而是对着裘景说:“你先走。”
“是,”裘景看了她一眼,扛着琴矫走了。
“还以为你多大本事,不仅什么都没查到,还把琴矫折进去了,哪来的自信能保下孙自明?”宋楚然伞替给她。
林清黎顺势接下来,还以为他奚落挖苦完会转身离开,但他居然俯身下来,将她横抱起来。
“诶?”林清黎诧异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你干嘛?”
“没摔断,也肯定受伤了,别乱动。”宋楚然用警告的语气说。
挨着身体,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宋楚然身上的温度,不是表面的寒冷,是真实感觉到的那种温暖。
“知道了。”她抿嘴乖巧地说。
手环在宋楚然的脖颈边上,伞在手中,为两人遮雪。
青褐色的伞,两个雪白的身影,在满天飞雪和冷风的吹拂下,宛如一场繁华的开幕。
路过的斗笠人驻足望着这一幕,“有人捷足先登了。”
林清黎仰视,心里揣着:宋楚然怎么突然来青楼了?他刚不是在徐宅附近吗?
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宋楚然肯定是在窥探我查案,我要不要问问他?
那万一不是,就尴尬了,可不问,也不说话,被他这样抱着更尴尬。
“殿下,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林清黎小心翼翼地问道。
“过来看看你查的怎么样了,结果是大为失望,你这爱玩的性子什么时候给惯出来的?”
林清黎撒谎不打草稿,理直气壮道:“那还不是待在王府七年,闷出病了,好不容易等病好了,终于可以出来,哪想到碰上了案子,殿下,你应该查出来了吧,我知道你在糊弄我,我都这么惨了,何必为难我一个女的。”
话说到后面变成了哭诉,闷头在他怀里,宋楚然一阵,他竟然觉得林清黎有些小女子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他说道:“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