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市局时，刑侦队出任务去了。林嘉乔心疼她爸，嘟囔了一路，把绑匪骂的妈都不认识。

办公室不方便放外卖，两人只能拎着外卖去小会议室。

刑侦队他们走得急，白板没来得及收，两人一进来，先看见应至晚的照片。

林嘉乔摸摸下巴，“先不论人品，应至晚这家伙长得还不错。”

秦观正在垒饭盒，听见这话不乐意了，才摆出阴阳怪气的嘴脸，林嘉乔已经用拇指和食指比了段距离，“不亏是只比你差一点点的男人。”

秦观觉着挺没必要的，但嘴角就是忍不住往上翘。他想她继续夸自己，装模作样的说：“也还行吧，应至晚长得也不赖。”

林嘉乔还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很上道的说：“他单看是不赖，可和你一比，还是缺了点气质。”

秦观提醒：“只是气质吗，五官长相方面呢？”

林嘉乔累了，“差不多得了——啊，对，我想起件事。说起来，小向子好像挺喜欢应至晚这款的。”

“当初你俩不是竞争校草吗，她还说过应至晚比你好看。”

秦观不在乎向小园，他问林嘉乔：“你有没有帮我说话！”

林嘉乔瞪他：“现在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她皱起眉头，“你说，应至晚会不会仗着自己好看，勾引小向子，对她骗财骗色？”

秦观：“……我先声明，我没有歧视女性，我最喜欢女孩子了。你不觉得，你说反了。”

“我记得，向小园成绩很好，每学期都拿奖学金。我也不是唯成绩论，但你看应至晚那个样子，如果他俩关系倒过来，会不会更有说服力？”

林嘉乔护短的时候从不讲道理：“反正小向子肯定是被应至晚这王八蛋骗了！”

说罢，她掏出手机。秦观问：“又给向小园打电话？”

“给老林提供线索。”林嘉乔说：“万一老林不知道应至晚这么精彩的过去呢。”

秦观提醒，“这些只是传言。”

林嘉乔认真说：“如果这传言有百分之一是真的，说不定就是一条线索。如果全是假的，放出消息的人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老林说过，办案子就是海里捞针，谁也说不准哪条线索有用。”

对林嘉乔，秦观向来鼓励为主。他夸道：“不愧是林主编，好有气势。”

林大鹏大约在工作，电话打不通。林嘉乔叹气，只恨自己脑子不行，不能帮她爸逮凶手。

她才想离开，脑子里突然出现个模糊的画面。她说：“应该是大二还大三的时候，小向子，好像有个男朋友。”

秦观惊讶，“她竟然真的有男朋友。”

“我和你说过吧，我认识很多人想追她。但她总是说，自己有个相爱多年的男朋友，已经去世了，她没心情谈恋爱。”

“我还以为是她编的借口。”

“相爱多年吗？”林嘉乔皱眉，“我只是，见过她和一个男人接吻。但是后来我去问她，她说我看错了，那个人不是她。”

她有些生气，“怎么回事啊，她骗我吗。”

秦观抚平她的眉头：“不要多想了，老林会查清楚的。我们要相信老林，对吧。”

林嘉乔才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电话是花总打来的，让她看‘薇观新闻’。何幼薇又闹幺蛾子了。

今晚的‘薇观新闻’，何幼薇真人出镜，不但给自己辟谣，还暗示警方已经锁定嫌疑人，就是向小园。

节目还没播完，攻讦她的评论都转到向小园账号下，向小园的评论区已经脏的不能看了。

如果有粉丝为她说话，要众人等警方公布消息再骂人，便会被打上‘脑残粉’‘母狗’的标签，进行网络暴力。

林嘉乔要气死了。

她想起大学时，他们也是这样对向小园。

现在想想，两人之所以会疏远，都是她的错。

她怕了。

一个人被骂一天不算什么，但被一百个人、一万个人骂上一年，林嘉乔真的害怕怕。

她怂了。

借口工作繁忙，林嘉乔心安理得的放弃了自己的朋友。

幸好，林嘉乔已经长大了。

二十岁的林嘉乔觉得人言可畏，三十岁的林嘉乔却知道，那些傻x不能影响她分毫。

也不等回家了，她当场用手机敲了篇新闻稿，带上何幼薇的大名，质问她有什么资格捏造事实，有什么资格伪造警方证据，有什么资格网曝别人。

她逐一指出何幼薇新闻里的谎言，呼吁大家尊重事实，等待警方公布调查结果。

效果也是很明显的。新闻稿发出去不到五分钟，骂向小园的人里，有一半过来骂她和《有闲读报》了。

林大鹏接到同事的电话，知道林嘉乔帮他们辟谣，笑骂一声：“还挺积极。”

陆警官在一旁听了全程，表扬道：“咱们鸟哥就是觉悟高，等这次案件结束，我让我们老头给她发锦旗。”

“你也跟着她瞎胡闹。”林大鹏话里虽然嫌弃，脸上全是骄傲。

他问：“往这里凑什么，你找着什么了？”

陆警官指着茶几下一个小箱子，“还用找，我一进来就看见了。”

箱子里全是七零八碎的小东西，看颜色有些年头了。

林大鹏拿出张照片，是应至晚和刘洋的合照。

照片上，两人年岁还小，大约十六七的样子，勾肩搭背站在一辆跑车前，笑得很开心。

下面还有几张照片，是一众人的合照。照片上，其他人或者被撕掉脑袋，或者用黑笔涂上颜色，只留应至晚和刘洋，快乐的看着镜头。

陆警官指着一张奖状，“刘洋家也有一张。”

这是场篮球比赛二等奖的奖状，被主人保存的很仔细，和新的一样。

陆警官挠头，“当然，不能排除这是他这辈子得过的唯一奖状，留着做纪念的可能。不过师父，这是石锤吧，应至晚是喜欢刘洋吧。”

“您说，刘洋知道应至晚的感情吗，许雅岚知道应至晚的感情吗。”

林大鹏不说话，只是仔细看着照片，又摸了摸。

陆警官问：“师父，有什么问题吗。”

林大鹏调转照片，看着相纸背面，“说不上来，但感觉不太对。”

他招来物证科的同事，“查一下。”

物证科同事问：“查什么？”

林大鹏想了想，“说不清楚，能查的都查一下。”

茶几和他们上次来时一样，四级试卷，几个没收拾的餐盒。

只是上面的小铁盒子不见了。

林大鹏问：“你们谁找到一个圆形的小铁盒子？”

众人没来得及说话，门口走进来个中年男子。

他大约五十岁左右，一身西装三件套，气质儒雅，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应至晚和他有六分像，他就是应至晚的爸爸。

海城没人不认识这张脸。

见屋内一片狼藉，他脸上满是怒气：“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林大鹏胡子拉碴，身上的夹克穿了好久，袖口已经磨得发亮。就算这样，他站在应至晚老爸面前也一点都不逊色。

他把搜查令给他看，“有热心市民举报，应至晚疑似藏/毒。”

应老爸脸色一变，脸上满是悲怆：

“应至晚不是藏/毒。”

“应至晚就是吸/毒。”

“他吃这些东西已经三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