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攸攸死死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红色印记，脑海中回想起昨晚几人在她的影响之下转身冲向那个带头的男人的一幕幕，她攥紧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颤抖。

半晌，她开口：“应该不止是我拥有这样的印记吧，或者说，这种控制的能力……”

袁老点了点头：“当然不只是你，不过这种控制的能力也是分等级的。而据我所知，你身上的这种控制能力的等级，是最高阶的，只有一个人曾经拥有过。”

“所以也就是说，这种能力的等级和层层递进的权力等级相似，是越高等级的控制范围越大。”叶攸攸往床头方向靠了靠，抬手捏了捏眉心，满眼忧虑：“所以那些发起实验的人，之所以要把普通人进行转化，是因为可以通过觉醒他们进而进行控制？”

袁老点头，又摇了摇头：“大体上是这个意思，但是当然，也不是被转化就会被完全控制，这个与转化的方法、被转化的人的体质，以及自身的定力等很多因素都有关系。”

说罢，袁老站起身来，把床头一直在震动的手机递给叶攸攸：“小丫头，别想那么多，都会被解决的。你这手机从昨晚起就一直有消息，你快看看。”

叶攸攸接过手机，却没有立刻查看消息。

她转过头，冲着袁老离开的背影，轻声道：“袁伯伯，这段时间我总会梦到一些不好的场景。”

她直起身来，声音中带了些颤抖：“我梦到一大片红色，像火、又像血……”

看见袁老在房门口站定，叶攸攸笃定他一定知道些什么，甚至有可能参与过当年的实验，继续道：“我看到，好多人被投入一个巨大的基坑中，瞬间便被火焰吞噬。”

“袁伯伯，我……”

“攸攸！”叶攸攸还想继续说着什么，却被袁老打断，袁老顿了顿，却仍未回过头来。良久，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我让念念给你拿些吃的进来，吃过之后，早点回去吧，别让你的朋友担心。”

叶攸攸的肩膀塌了下来，缓缓向后靠了过去，像是皮球突然泄了气一般。

手机的来电打断了叶攸攸的沉思，她接起来，顾霏急切的关心从另一头传来：“攸攸，攸攸你在哪，怎么一整个晚上都不回消息，你可吓死我了，我差点就去找莫子朗了。”

叶攸攸忙安抚：“我好着呢霏姐，就是昨晚太累了，睡得沉。”

顾霏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莫子朗那边没起疑心吧？”

顾霏在那边拍了拍胸口：“诶呀你放心吧，我就按照你昨晚跟我交代的跟他说了，他那边这段时间忙着案子收尾，好糊弄得很。”

“嗯”，想象着顾霏在那边得意洋洋的得瑟样，叶攸攸忍不住笑了笑：“知道啦，霏姐最聪明，对了公司那边怎么样，这段时间我都没太有时间管新书的事情。”

顾霏笑吟吟地翻了个白眼：“诶呦我的别君大神，你可算想起来你的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全局顾问才是你主业呢。”

叶攸攸忙顺势认错：“新书大纲我已经修改好了，等会儿就拿过去给你，我们的编辑大大，需要我做什么你说，接下来我的时间会完全由霏霏安排。”

顾霏满意地一点头：“嗯，那你来公司吧，最近要开新书发布会，公司想把你这本书作为主打，咱们商量一下宣传策略。”

“哦对了”，顾霏拍了拍脑袋，补充道：“我差点忘了，莫子朗让我转达说今天案件的相关人员就会被移交法院进行审理了，他问你，想不想在审理结束后，一起送受害人一程。”

想到那几个无辜受害的孩子，叶攸攸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闷闷道：“嗯，到时候我一起。这样吧，我先回公司，和你商量新书的事情，你等我。”

挂了电话，叶攸攸匆匆吃了点东西，便向袁老祖孙俩道了别。

袁老在窗前看着叶攸攸离开的背影，思绪飘回了当年与叶家并肩战斗的时候，目光愈发坚定：我不会再让当年的事件重演，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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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审那日，一大早上满天的乌云便黑沉沉地压了下来，似是也在为少年们的遭遇默哀。

第三对受害人的母亲——郝芸，就那么直楞楞地看着庄维接受宣判，看着庄维被押上警车。

不再有一开始的声嘶力竭，一对儿女的离世像是将这位母亲的魂魄一起抽离了。

叶攸攸站在人群的后方，眉头紧锁。

莫子朗站在叶攸攸身旁，一向能言善道的他，此时却也心情复杂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还是叶攸攸先开口：“所以他们的目的，就是把莫家的人引过去，是吗？”

莫子朗低下头，几次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叶攸攸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所以这些正值青春年少的生命，在他们的眼里，就仅仅是工具而已？！”

莫子朗仍垂眸看向地面，他不敢正视叶攸攸的眼睛，就如同不敢看受害者家属的眼睛一样。

叶攸攸松开紧攥着的拳头，深深吸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而这些受害者的家属，他们甚至都不能够得知，家人被害的真正原因……”

莫子朗看向押送车驶离的方向，喃喃道：“不是所有的真相，都可以被公之于众的。”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差点被这连绵的阴雨声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