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高中生的确累呀。”老人笑了笑，“亏他一边上学放学忙活同时还得照顾我这个命不久矣的糟老头子。”

另两人没作声，老人继续道，似是在自言自语：“那怎么办呢，活不长了……家里没人管我，当我是累赘，我就到这里来了，人老了没人管怎么办呢，只有个孙子愿意来看我。”

“夏辰他的确很好，我感觉他很乐观，大家都说他整天阳光灿烂的。”钟杰没话找话，求助地望着肖语诚，后者避开了他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已经有不少老人吃完了，三三两两地离开了食堂。

老人问能不能请他们帮他回房间，钟杰站起来推动轮椅，肖语诚把马甲还给了外面车上的负责人——既然老人认识他们，这就没有必要了。

回去的时候看见夏辰和江沐也回到了房间里，夏辰看上去有些狼狈，自说是没小心脸撞门上了。

三个人很快准备走，夏辰拽住了走在后面的肖语诚。

“我——对不起。”他说。

“没什么。”他笑了笑，“再见。”

“嗯……再见。”

冬日寒冷的空气让人清醒，江沐往衣服上喷了点香水，遮住养老院的味道，给另两人也喷了点。

“所以他是怎么回事？”钟杰问，他刚把老人的话转述一遍。

“绷太紧了，加上欠揍。”江沐回答，伸手压下肖语诚的衣领看了看。

“没事了。”他微微侧了一下头。

“亲人要去世的话……会很难过吧。”钟杰道。

“不知道，”江沐从衣袋里拿出棒棒糖撕开包装叼了一个，顺便给他们一人一个，“我没有什么去世了能值得我难过的亲戚。”

肖语诚揉了揉他的头发。

三个人往奶茶店去，热情甜蜜的奶茶香盈满整个店铺，柜台后的店员在往后面喊着说接到了一份四十二杯的单子，是某某中学的。

“今天有中学上学？”钟杰纳闷。

“那就是呗，班主任买的吧。”肖语诚看着广告牌。

“哇哦……我们老班就没这么好过。”

“你说九年级吗，他不是买过灶糖么。”

“啊啊，”钟杰点了奶茶多加了一份布丁又要了个圣代多加一份糖浆，“老班好起来是挺好，不过我倒是没忘因为这个耳钉他差点把我耳朵扯下来。”他指指自己那枚黑色的耳钉。

肖语诚干笑了一声：“你是没见过孟姨那老玩意儿发火是吗。”

能让肖语诚这么评价的也是少数。

“我们正厅扫除都能听见她吼叫。”江沐点了饮品后说道，“话说——你初二不就是她班的么。”

“是啊，”他点了杯果茶，“考单词和古文敢错一个试试，她的课晚回去几秒会死。”他冷笑，“她的暴力没教会我怎么背单词或古文，而是教会了我怎么作弊。”

“倒是不‘诚’。”钟杰咬重音。

“没办法啊，”他耸肩，似乎是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话说你热的奶茶和冷圣代怎么一起点？”江沐好奇。

钟杰装腔作势地一抹头发，把那张俊脸贴到江沐眼前：“哥和你们不一样，”他用吸管的一端一挑他的下巴：“哥，可是有对象的人。”

肖语诚狂笑出声，江沐忍了又忍，最终在跨出奶茶店门口的瞬间大叫：

“快滚你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