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期初，春寒料峭，天气一点也没有回暖的意思。江沐出门时父母还没醒，回家时两人要么一个在公司一个在酒店，要么就都已经睡了，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汪精博继续没完没了地找江沐麻烦，后者基本上一天都待在教室采取惹不起躲得起战术。

他本是把这件事和谭月说了的——她直接一瞪杏眼：“别拿你们孩子之间小打小闹来烦我，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孤掌难鸣，少在我这装可怜。”

江沐硬是气得眼前一黑。

谭月最近的脾气异常暴躁，动不动就摔东西，江沐有一次回家时风太大哐一下吹上了门，偏巧他的手扶在门框上，当即痛得叫出声来。这下坏了菜，谭月揪住他大发雷霆，骂累了便说你要是回家时再这么吵你就给我滚外面别回来了。

学校和家都不是友好之地，因为汪精博的原因，班里除了程樱、安柳桐之外的大部分人都绕着江沐走，离得越远越好谁也不想惹麻烦。白笑茗抓住这个机会依旧对江沐表示友好，但在她看来他并不领情，这使她很恼火，觉得他不识好歹。

似乎每个人都在生气，都在烦闷，心情就像还在下雪的天空一样灰暗。

放学时汪精博走出校门，校服懒散地搭在手臂上，穿着黑色T恤、白色外套。

他发现校门口一个熟悉的车牌号。

“你怎么来了？”他上车时问道，似乎猜到了什么，语气不善。

“来接你。”汪学财自动自觉地忽略了他儿子刚才搂着个太妹亲嘴的事实。

“无事不登三宝殿呢，怎么了？”

“江宾的儿子在你学校吧？”他发动了汽车。

“啊，对，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白脸。”汪精博往后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怎么，他看上了？”

“对，”他父亲这时已经被硬性插队的车搞得要烦死了，猛一打方向盘吓得后面一辆红色轿车尖声鸣笛。

“有点快啊，不打算追了要直接上？”

“你猜对了，想个办法让他自己落单晚些出来，剩下的我安排。”

“十四号行不？”汪精博看着手机里一班的扫除组表格。

“行，本来也是差不多这时候，正好。”

“他给你多少好处？”

“一半。”

“他妈的……”汪精博低声骂了一句，“死小子真他妈值钱。”他抬头看向他爸：“你就不能戒了那该死的玩意儿，免得你总是需要那么多钱。”

汪学财没有回答，一闪而过的路灯映在他脸上，把他的脸扭曲得可怕。

“你随便吧，”汪精博低头看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别打岔，我要两张照片，对，还是我们校花的，你周三拍，周三情人节门口有卖发光气球的，我要她拿着那个的……什么？你说你周三扫除？”

“啊不不不不不，”电话那边的人赶紧否定，“这活儿直接一推就行了，我和那个小白脸一组，直接给他……那，那……”

汪精博满意地笑了，“当然，你的拍照技术我一直满意，价钱低不了，放心。”

“你又买那小姑娘照片。”汪学财皱眉，“虽然的确好看，但看上去可不是能放心娶回家的类型……”

“我看啊，我们只合作就好了，”汪精博看向窗外，嘴唇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天时地利，这次的钱我要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