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宾在周末很少回家住，谭月在家或她别的房子里做什么他心知肚明。

不过最近工作少，他于是在周日回了家，正好谭月不在。江沐在周末有什么课他不清楚，不过江宾给他留了份饭，尽管晚上八点还太早，他仍然回了卧室打算好好休息。

睡了不知多长时间，江宾突然醒了，一边诅咒着睡前喝的奶茶迷迷糊糊哈欠连天地下床往卫生间去。

厨房的灯依旧亮着，他探头瞥了一眼，时钟赫然指着两点二十五。

两点二十五！

江宾猛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厨房的饭菜没动过，他点亮客厅灯往江沐的卧室走去，把门轻轻推开一点，灯光拖出一道长长的光带，随后他猛地推开门，吸门器发出钪当一声响动。

没人！

江宾一把按亮了灯，床上被子整齐地叠着，毛绒熊坐在床角呆呆地笑。

江沐至少不是夜不归宿的孩子，江宾冲回卧室抓起手机，一个电话打给谭月。

挂断，再打。

打到第七个或第八个电话时，谭月终于接了电话声音沙哑怒气冲天：“……你神经病吗？大半夜的干什么？！我刚睡着！”

江宾心话你跟谁俩颠鸾丨倒凤折腾这么晚啊：“江沐今天不在家你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我没回家。”谭月似乎是翻了个身，“那小子日程表我不知道，怎么，他不在家？”

“对，而且——”江宾查看着床铺，“似乎好几天没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谭月厌烦，“你可以去网吧哪找一找，死不了。”

江宾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你是他妈你不知道他去哪了？！”

“哟，你还是他爸呢，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少烦人了。”她回嘴，啪地挂了电话。

江宾也没空生气了，继续给江沐打电话。

电话铃响了一声，两声，三声。

接通了！

“江——”江宾刚开口，却听到电话那边一声迷迷糊糊的呢喃：“谁啊……”

“没事，陌生号码，睡吧，我应付。”一个听上去很清醒的声音轻声说道，然后是门关上的一声轻响。

那个声音响起的瞬间江宾如同定在了原地，轰得一声五雷轰顶。

“我想你也该发现了……已经第四天了。”黄艺如温和道。

“你……江沐在你那！”

“不必这么惊讶吧，小江，我已经提前透露过了，虽然你可能根本就没有听懂。”

“你，他，你做了什么？”江宾的声音尖利得走调。

“哎呀，你把我想得这么糟糕吗？”黄艺如轻轻地笑，“他多可爱啊，我怎么舍得对他做不好的事呢，他比你可爱多了。”

“你娘的！”江宾骂出一句，“我们之间的新仇旧恨关孩子什么事？你——”

“哎呀，你就这么确定了他是你的孩子啦？”对方漫不经心的调笑口吻听得江宾一激灵，“你上次的烟头在我这，他也在我这，你有勇气面对真相么？”

江宾正骂了一半，瞬间消了音，半晌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你信不信我报——”

黄艺如冷笑一声。

一阵沉默。

“黄艺如……”江宾无力地摔坐到沙发上，“你要我怎么做……”

“天哪天哪，亲爱的，”黄艺如的声音突然温柔而危险，“你们给过他爱吗？”

“你什么意思？”

“虽然他聪明得有点让人讨厌……”黄艺如笑了，“他可是个好床伴呢，比你乖多了，你啊，尽管后悔吧，我已经爱上他了。”

“我——”

电话挂断了。

江宾猛地把手机一摔，又一把捡回来，手指用力地按着太阳穴，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