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我好一跳……”停在医院后门的轿车上,黄艺如喃喃着,“怎么不早说你低血糖?”
“我说你会听吗。”江沐坐在后座慢慢喝奶茶。
“你说的话我怎么可能不听。”他随口道,“另外你脖子上那疤痕是谁烫的?”
“汪精博。”江沐不经意地回答。
“听说过,他欺负你?”
“算是。”
“以后不会了。”
“嗯?”
“哦,我给你解决。”黄艺如靠在车座上,“既然你答应我了,我以后就护着你啊。”
江沐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极了“我不信”,黄艺如笑呵呵地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我说话算话。”
司机老赵打开车门上来:“老板,上哪儿?”
“你有想回家取的东西吗?”他问他,“你在我这里住会舒服很多。”
“有。”江沐刚把嘴里一口面包咽下去,“练习册。”
“行,你有钥匙吗?”
“书包里。”
“……好吧,老赵,先回去一趟。”
车子开得很稳,江沐慢慢吃着面包,目光呆滞。
“你能吃快点吗?”
“疼。”江沐说着把剩的半个面包封回了包装袋,黄艺如伸手把他的脸转了过来,打量着他嘴角的淤血。
“都一周了,是你太嫩还是我劲儿太大?”
江沐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还生气呢?”黄艺如贴了上来,那样子和银斑像得不行,贴着江沐的耳朵问道:“我到是想知道,为什么你看到粉末会想到那东西?”
“初中见过。”
“哦?你怎么会见过?”
“夜店。”
“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孩去那干什么啊?”
“倒酒、发牌,当荷官。”江沐的语气厌恶至极,“我妈说学习不好将来就做这行,让我先学会。”
“胡来。”黄艺如皱眉,“彻头彻尾胡来。”
“嗯。”江沐应声,头靠在车窗上发呆,黄艺如低头看手机,不知在给谁发微信。
他并没有太多东西要拿,赵叔陪他上楼,站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拿过他的帆布袋。
家里照常安静无声,主卧的门关着。
“衣服不用拿了,老板会给你买的。”赵叔温和道。
“啊……嗯。”江沐咬了嘴唇答话,拧开卫生间的门,拿走了他的洗漱用品。
潭月常用的杯子扔在地上,江沐疑惑地盯着它,视线慢慢移动到了垃圾桶上,踩下踏板盖子弹起,一个白色的扁圆柱扔在里面,那东西他见过。
长方形的显示处,刺眼的颜色——
两条显色线!
江沐的目光迅速落到那个杯子上,又到主卧门上。
或许,家里不是没人。
“谢谢叔,这个我抱着就好了。”江沐把洗漱用品装进帆布袋,又进自己卧室抱出那只熊——虽说那熊跟他差不多大。
“就这些?”赵叔问道。
“嗯,走吧。”江沐把他的钥匙装进衣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桌子上的小屋还没有做完。
“怎么了,舍不得?”赵叔帮他关上门。
“没有,早晚还是会回来的吧。”
“怎么这么说?”
“嗯?我乱说的,”江沐岔开了话。
“怎么这么久?”黄艺如在车上等,见他们回来便放下手机,“哟,这么大只的熊,把你都挡住了。”
“有精简过程。”江沐回答,同时搂紧玩具熊,不让他匆忙间拆开又缝好的痕迹露出来。
轿车驶离,而主卧的门无声地打开了,女人尽失往日的精致美丽,口红凌乱,美甲脱落了半数。
她走到桌边拉开抽屉,取出首饰盒中的一个,拿起手机打电话:
“喂……对,我有几件东西想处理一下。”